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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那梨花木雕花小桌上放着新鲜的合欢花,清幽的香气竟盖过了熏香的浓郁。
刚刚沐浴过后,虽是有些疲乏,可是小怜看了看床,还是转身坐到了椅子上。手里搅弄着手帕,也是无念无想,只呆呆的瞅着门前的楠木泥金满玉的屏风发呆。
她穿着一身红色绫罗软纱衣,虽不是喜服,不过她亦是满意的。而且这衣服仿佛也更适合她。不像是喜服那般沉重和繁琐,这衣服轻得很,可摸起来却如同绸缎般细滑。纤纤楚腰被一条绣着金色花纹的黑锦腰带束住,更显得不盈一握。而微低领口,让她漏出了纤长白皙的脖颈。乌黑如泉的长发被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想起教坊每日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断,而她仍觉得内心就像掏开了一个洞无法填满。如今,即使她一人坐在这屋子里,也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有了底。
门咯吱一声开了,灌入一阵风,沾带着熟悉的气味。
林若宗着一袭黑红相见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镶玉镂空木槿花的腰带。之前散下的头发用羊脂玉发簪全部别住,套着一个银色墨玉发冠。
她一直觉得他的眼中仿佛一直藏有漫天星辰,而今日尤甚。
瞳仁灵动,如琉璃池水。
熏香还在不断地释放着酥软入骨的香甜味,一些化在了屋中,另几缕飘散出窗外。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羞了起来,头微微低下,不敢迎接他的目光。脸和耳朵微微发烫,心一下下的跳。
她垂眼,看着那双绣着仙鹤图样的黑靴慢慢走近她,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
林若宗看到她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又可爱,于是微微低声道:夫人是不准备抬头看你的夫君了。
她伸手抠着他腰间玉带镶着的软玉,轻轻咬了咬嘴唇不说话,脸上却如同飞霞一般,透着点点绯红。
林若宗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她的小脸晶莹剔透,可是又沾染几丝红晕。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含笑含羞含妖,水遮雾绕,却又有几丝媚意荡漾。小巧的嘴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又细细绵绵缠住了他的神经。
若宗伸手环抱住了她,低头吻进了她的嘴,如同软绵甜美的梦境,她脑中恍惚,四肢仿佛都瘫软的化成了一滩水,于是便阖上了眼,手环绕上了林若宗的脖颈。
忽觉得身上一轻,双脚离开了地面。紧接着落入了一个软绵的温床,她尽力的睁开眼,看到床上挂着的那对鸳鸯微微摇晃。
炙热的吻顺着她白皙的脖颈而下,轻薄的红色罩衣慢慢褪下,****半露。她身上的香气如若一双手,紧紧地缠绕住了他,而那香软的身子就像一剂毒药,拉住他,沉沦,沉沦,永无止境。
…
次日,小怜睁开眼睛,发现日头已经老高。而自己则身体酸痛的无法动弹。
伸出手拉开了红色的帐幔,轻轻唤了一声,“若宗?”
听到屋内的响声,林若宗从厅内走入寝房。
因怕她感到害羞和不适,他命下人们这三日内都不要上阁内伺候,只每日上来三次送吃食衣物即可。
他端着一杯姜母高参补气汤,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起身拿起一套寝衣披在她身上。拨了拨她稍微凌乱的发丝。
随后他拿起汤盏,叫小怜趁热喝下。
她喝了几口,便想放下,因觉得身子软软的没力气,也便懒得去端着那汤盏。
“怜儿,把它都喝光。”
小怜莫名的闹起了脾气,撅了噘嘴。想着她今日如此虚弱劳累正是他昨晚的过错,今日还得喝苦苦的汤药,于是越想越气,不想理他,只偏头不喝。
若宗无奈笑笑,“你真不喝?”
“不喝。”
“那好吧。”
小怜还想着为何他如此快就屈服了,于是抬头看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唇便堵住了她刚想说出口的话。
一阵痴缠,就快要丧失意识的时候。她急忙清醒过来,忙说:“我喝我喝,喝还不行嘛。”一把推开了就快压上来的林若宗。
林若宗微微一笑,递上了依然温热的汤药。
小怜两个手托住汤盏,掩饰着自己早已无力酥软,轻轻颤抖的双手。瞪了他一眼,将汤药咕咚咕咚的喝光了。
还未等回神,林若宗一把抱起她,走近浴室。
合欢花瓣撕成小片,浮在水面上。他抱她轻轻入水。
脚尖踏入温热的水中,仿佛复苏了一般。她指尖微动,轻轻戳着水面上已经皱褶了的花瓣。
他帮她轻轻擦拭着身体,手指轻抚过昨夜留在她身上的留下的,现已变淤青的痕迹,微微心疼。
她此刻却好似恢复了活力,脚轻轻踢着水花。轻轻哼着小调。
林若宗微笑看她,这样才是她最本真的性格吧。和在教坊时的她,是不同的。
他希望永远都可以把她护在他建的金丝屋里,不受外界一丝伤害。
而他这时,却还没有预料到。
何为祸起萧墙。
第四十六章:祸起(上)()
祸起(上)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1)
整整三日,却都是温香满怀,耳鬓厮磨,早已不知多少时辰几更钟。
小怜懒懒起身,稍稍梳洗。坐在梳妆的桌子前发呆。铜镜里还是一副绝色的面容。比起之前,为人妻后的她仿若又添了几丝成熟与妩媚。她取了青黛画眉,稍沾了些桃花叶碾的粉做了胭脂用,又拿起木梳将头发挽成高高的灵蛇髻。
她伸手推开了窗子,虽然已快入冬,但是今日的天气好像格外的好,阳光大片的散进来,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一双手忽的环住了她的腰,林若宗的脸靠在了她的脖颈,“怎的夫人今日打扮得如此好看。”
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微微呼出的气让小怜耳朵痒痒的。
她缩一缩脖子,笑笑说:“那还能每日都披头散发的?”
“本来今日也不想让你盘上头发的。”他手抚着她的脸颊,眼底又涌出一阵阵的深情。“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2)若宗轻轻在她耳边念到。
他仿若吃了什么**汤一样,只觉得日渐着迷,却深陷其中。
“呸,竟知道做这些下作的诗来哄人。我不吃这套,留着这些去哄别人去”小怜假嗔浅笑,轻捶他肩膀。
她心里自然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可是今日却偏想作弄他一下,于是莞尔一笑,媚眼微眨,“你闭上眼睛。”
若宗照做,只挺直腰闭上双眼。本想着檀口揾香腮,却只听到了些细碎的响声,便再无声响。
他睁开眼睛,写发现眼前哪还有什么妙人儿,小怜早已不见踪影。
他忍不住笑笑,想着,到底是这丫头精怪,也或是一物降一物,他竟也有被吃的死死的时候。于是,伸手拿了两件披风便走下楼去。
从雨烟阁下来,若宗径直就往后面的庭院走去,登上他为她所建的高台上,拉开一侧幔帐,果然不出他意料,她果真斜躺在台中的贵妃榻上。
与其说是高台,不如说是一个极大的亭子。只不过四面都围着薄厚两侧幔帐,里层薄些的用羽烟纱,外面厚些的用丝绒,将四周盖的严严实实。帐内熏香袅袅,而暖炉更是让里面温暖如春。
她一手支撑着脑袋,微微抬眼:“你来了。”
他将披风放在旁边,盘腿坐在了她对面的金丝绒织锦毯上。
“可还喜欢这个地方。”他泡了壶茶,看着徐徐升腾的热气,现已初雪,却仍能喝到新茶,想来是不错。“我叫下人每日都来打扫这里,生上炉子,就知道你总一天会忍不住来。”
她从塌上起来,站起来好好地转了一圈。伸手拿起了角落里深檀木架子上放着的琵琶。回到塌边,素手调拨了几个音。抬眼看看他,轻笑,“想听什么?”
她见他摇摇头,便知道什么曲子都可。
于是低眉信手,便奏一曲芙蓉帐。大弦嘈嘈,小弦切切,诉尽百般柔肠。音回婉转,时而若融雪流水,时而若冰珠玉盘。玉手轻拢慢捻(3),曲调婉转动人。接着,她朱唇轻启,唱起了芙蓉帐的小调。
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4)
软语细声,直酥到人的骨头里,小调婉转,唱尽百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