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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对着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突然……”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前段时间受了伤,还好有你收留我。”
他看着我,“那我的身体……”
我再度点头:“算是报答。”
你看一开始分明应该是很好的。
后来呢?
我有些记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情。
依稀是我成了他的女人,他有一段时间极度宠爱我。我们甚至谈及子嗣,我对他说:“如果我将来有了孩子,一定要叫他清然。男孩女孩都能用。”
只是最终我没迎接来那个叫清然的孩子,却被他送给了他的五皇兄。五皇子隐约之间已经算是暗定的皇帝了,于是帝辛就开始慌了。
他对权利的热爱十年如一日,如此痴迷。
失望总是一次次跟在甜蜜后面,藏着锋利的刀刃,轻易让人鲜血淋漓。
“晴雨,你是妖。我把你送给五皇兄,你也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对不对?晴雨,求你,帮帮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帝辛似乎每次都吃准了我会答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苛刻的话语。
可笑我每次都甘之如饴。
最终我被他暗中送去了五皇子府上,一点消息都没露出去。
五皇子是真的好,他大抵算是,我活了这几千年,遇见过最好的男子。
他拥有最干净的微笑,和最温暖的手掌。
连向我说喜欢的时候,都那么坦诚。
“晴雨,我知道你是六弟故意送过来的。但是我不在意。”
原来我竟也是可以被人捧在手心小心安放的,被五皇子抱在怀里,我第一次感觉自在。
不是和帝辛在一起时候,甜蜜中的苦涩,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而是一种平静温和的岁月静好。
我甚至生出一种,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的感觉来。
在我知道自己怀/孕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或许我真的能够放弃对帝辛的执念,找一个人好好过一辈子。
我告诉了五皇子孩子的事情,而后我问他:“你肯不肯放弃一切跟我走。没有权利争斗,没有阴谋诡计。”
他深深看着我:“晴雨,你是因为在这里活得太累吗?”
原来他一直明白,原来他竟然知道,我一直不快乐。
看见我点头,他忽然就微笑了。伸手把我抱进怀里:“晴雨,我真是高兴,你愿意问我这个问题。现在我回答你,我愿意跟你一起走。”
他的母妃很早就已经去世,当今的皇上也已经身患重病即将离去。他愿意带我走,但是必须等皇上离开之后。
只是我们没想过,竟然等不到这天。
我一直都下意识逃避,甚至自己骗自己,帝辛是个好人。
可是他不是。因为他不是,所以他在皇上濒危还没有发即位诏书的时候,发动了政变。死在那场政变之中的不仅仅是皇上,还有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五皇子。
帝辛囚禁了我。他不肯娶我,却又不肯放我离开。人原来是这样矛盾的生物。即位那一天他杀死了原本的六皇妃,而后迎娶权臣的女儿为后。
他纳了许许多多妃子,并且不止一次让我把孩子打掉。
我不肯,于是他把冷宫赐给了我。冷宫真是太冷了,好像连心都冻结成冰。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大起来,我既像喃喃自语,又像在问她一样,一次次地问:“我为什么不走?”
一座皇宫怎么困得住我?我不走的理由是因为帝辛在这里,还是五皇子死在这里?
孩子八个月的时候皇后来找我了,看见她高高耸起的肚子,我恍惚了。原来她也已经怀/孕了,这肚子看起来,大概有七个月了?
“你的孩子是皇上的?”她这样问,我没有回答。
她转头对着宫婢说:“杀了她。”
“为什么?”我终于开口问。
她观赏着自己手上的护甲,老神在在说:“皇上的孩子,只有本宫可以生。像你这种冷宫贱妇,配吗?”
宫婢把我擒住,她慢慢走过来,附耳轻声:“更何况,亲生子若是在世,本宫这肚子里别人的孩子,又该如何自处?”
她大概是觉得我肯定要死了,才这样胆大包天地把话说了出来。
我抬起手,重重一掌击在她心口……
离开的时候夜色如水,皇宫中灯盏已亮,夜幕中似朵朵皎洁盛开的莲。
多年以后我终于坐化成神,在道道玄雷之中终于明白,我竟已经不再爱帝辛。
原来爱是不断磨损,慢慢消失。
94。清然番外()
我叫清然,是娘/亲给我取的名字。她希望我这一生可以过得清静安然,不必像她那样纷纷扰扰。
大概是因为不想让我活在仇恨和虚妄的执迷里,她从没有跟我说过一丝一毫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曾经问过她一次,换来的答案是我父亲很早就死了。
当时我不相信,我以为只是父亲辜负了她,所以她不愿意提起。
直到多年以后她坐化成神,我才在她梳妆的小匣子里找到那一叠厚厚的画像。茗杉告诉我,那是多年以前的五皇子。死在一场宫廷内乱之中的,我的父亲。
或许是为了报复,也或许是为了找寻其他一些东西,我离开了青丘,去了那个伤透母亲的地方。我在那里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个叫慕玥的男人,成为我的迷障。
终究我还是让娘/亲失望了,她希望我清静安然,我也还是跟皇家牵扯在一起。
天雷劈下来的时候是茗杉救了我,似乎无论是是好是坏,是苦是痛,他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后来他带我去了千金楼,舍弃所有修为,和我一起做了两只最寻常的小狐狸。他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我一直都记得,记得很清楚。但是既然他觉得我忘记比较幸福,那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茗杉很好,可是他在我面前的时候,似乎一直都有一些害怕。
这点是在那年冬天再次遇见慕玥的时候被我发现的,他催促我快点离开,大抵是害怕我再度喜欢上慕玥。
回到狐狸洞之后,他放下了嘴里衔着的那只梅花,轻声问我:“清然,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哪个人啊?”我这样问他。
他似乎松了口气,又问:“就是那个挎着弓箭的人,你觉得他好看吗?”
“我是狐狸,怎么会觉得人好看。”
他的眼睛瞬间多了许多光彩,我发现这几年和他在一起,他好像变得幼稚了一些。
我和他说了那句话,他似乎放下心来了。
过了几天,娘/亲竟然来了。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过娘/亲了,果然成神是好事,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知女莫若母。茗杉说我都忘记了,可是娘/亲一眼就看出来我是装的。
避开茗杉,她单独问我:“你准备骗茗杉到什么时候?”
我默默抬起头看不远处的水光山色,这青丘十年如一日,是避世的桃源,美到让人心醉。“我想骗他一辈子。”
“你别让他伤心,清然,伤害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是很罪过的事。”
我真的以为我们有一辈子。
可是第二天青丘下就跪了一圈人,慕玥病得很厉害,他想要再见我一面。
其实我觉得这个要求是很可笑的,我再也不能化形了,在他面前不过是只普通的狐狸,他见了我,又能做什么?
我说我不想去,可是茗杉他要我去。“清然你去吧,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看着他的眼睛,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一直在演戏的并不仅仅是我。
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皇宫见慕玥这一面,然后再回到青丘的时候,我要告诉茗杉,我早已经不爱慕玥了。
我离开了青丘去了皇宫,然后我见到了慕玥。时光这样仁慈却又这样残忍,再次相见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偏偏什么都已经改变了。我甚至连人身都没了,只能以狐狸的姿态和他见面。
慕玥躺在病床/上,朝我伸出手来。就像当年初见的时候那场江南烟雨,那个温和如水的男子朝我伸出手。
他说:“清然,你听得懂对不对?”
我没有过去,只是站在那里,望着他:“你其实并没有生病对不对?”
他微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真想念当初最开始和你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那时候他说什么我都信的,再好骗不过了。那时候我看见慕玥,眼睛里就再也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