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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是记忆之中,郑旦最后一次和我安静地讲话。在这时候我们就很少见面,即使见到了,也不过是点点头,而后默然擦肩。
夫差仍旧宠爱我,却不再去看郑旦。隐隐约约之间我感觉到,他大抵已经知道了什么。
郑旦的死亡很突兀,传来她不久人世想要再见我一面的时候,我很茫然。等到到她寝宫才发现,她是真的病得厉害。
从前玉骨冰肌的美人,此时此刻瘦得就像一把干柴躺在床/上。
“西施……”她费力的叫我,然后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我的。“西施……你原谅我……”
“我知道你是因为范蠡,但是我不会原谅你。”漠然拂落她的手,看见她眼里的失望,我决然地离开,头也不回。
就当我不善良吧,我不愿意原谅。
郑旦死后不就,越国卷土重来,夫差来向我辞别。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一次竟然就是永别,我甚至天真地以为,夫差还会回来。
我以为,我们还会有很多以后。
人没等来,等来的之后他会稽山自刎的死讯。
整个吴王宫都乱了,我呆坐在宫殿里,殿门被推开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是夫差回来了。
可是进来的是范蠡。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改变了。范蠡,你来得怎么这样晚?
其实有时候天真的并不仅仅是女人,还有男人。他竟然真的以为,我们还能在一起。
他大概没想过,君后会有那样残忍的方式杀了我。
手起刀落,皮肉分离的那瞬间,这世间再没有所谓的施夷光了,只剩下在湖底悄悄冰冷的魂灵,千年如一日等待救赎。
人类的争夺从未停止,权势金钱皇位和长生不死,这永恒的争斗。
我不知道自己在湖底飘了多久,知道那个叫赵幻离的男人找上我。
“你想念范蠡吗?”他这样问我,“他已经轮回。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重新回到他身边。”
真可笑,为什么世上的人都觉得,我会深爱范蠡?“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我不想回去了。”
“恐怕由不得你。”
他来头大概很大,只用手指点了点,就彻底把我这几千年来磨砺得差不多的煞气,再度激发了出来。再后来他用长生的办法说服了这所学校的校长,学校里的女生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最后连那个校长也死去了。
赵幻离和何戢言语之间提到了陆千金,我以为那个女人会是整件事情的转机。所以我费尽全力,才让施诗来到湖边,让她去找了陆千金。
坐在那朵莲花上,风吹过耳边。看见那个男人过来,我想,自己大概是要再死一次了。
很奇怪,我心里竟然是很平静的。
我转过头,看向范蠡,他紧紧抱着施诗。哦,我差点忘记了,这一世,他应该叫范黎了。“我和施诗逃不出去了,你走吧。”
范黎抬起头,看向赵幻离,“他不会放过我。”
“不,他会的。”我看向赵幻离,“范黎和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关系,你会放过他的,对不对?”
赵幻离脸上没有表情,“凭什么?”
“是陆千金放我们走的。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但是范黎的命,你不得不留下。”
听见他和何戢的对话,我知道他爱极了那个女人。我知道,那个女人想做的事情,在他能力范围内,他一定会满足……
果然他抬起手,在范黎头上一挥。光芒一闪,范黎慢慢消失了。
也好,我们之间能够活一个下来,已经很好了。
“既然深爱,当初让你回到他身边,为什么不去?”赵幻离这样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地闭上双眼。
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你们谁都不要妄想知道。
冬天已经走到尽头了,夫差,愿你在处,也能春暖花开。
第116章 慕恒番外()
人世间的事情,太多都让人后悔。如果我没有遇见晴雨,兴许这一生的模样都会是不同的。我大概会踏上那个人界最尊贵的宝座,成为尊崇的九五之尊。
只是晴雨出现了,把一切都变得那样糟。
然而倘若时光重来,我还是希望,晴雨能够出现在我生命里。
王侯将相的生命里写着太多峥嵘,那不是我喜欢的。
世间万物,三千弱水,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她叫晴雨,是我六弟给她取的名字。
她是被六弟送到我府上的,从头到尾,她好像从没有高兴过。甚至于,到了最后,即使她想要我带着她离开的时候,都喊我五皇子。她不知道我的名字,唤作慕恒。
持之以恒的恒。
六弟那一剑迎面而来的时候,在一泓银光之中,我似乎看见了她的眼泪。
值了,总算,一生走到尽头,晴雨也曾为我流过泪。只是可惜……我遗憾地看向她的小/腹,我不能等待我们的孩子出世了。
闭上双眼那一刻,我想起许多事情。岁月匆匆,浮生若梦,竟然也只是晴雨被六弟送到我府上的时候,那一抬眼的绝代风华。
晴雨,如果有来生,让我先捡到你好不好?让我先为你冠名,让我的名字先被你记住。
我没想过还能有再睁开眼睛的机会,并且睁开双眼,记忆就纷沓而至。
好友司命星君坐在我床前,连连感叹:“情这个东西实在难熬吧?原本是女娲娘娘的遗命,命你下去将她手里的女娲石碎片取回来,没料到差点将你也赔付进去。”
我闭了闭眼,把属于自己的记忆归拢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并不是什么慕恒,去的那个地方也并不是什么人界。我原来是仙界的度厄星君,是为了取回女娲娘娘送一只狐狸的女娲石碎片。
司命说得很对,我不仅没能完成,还换来了满身的情伤,实在得不偿失。
司命见我不回答,又道:“你千万和我说说话,别说下去了一趟,回来就疯了,那我怎么和天帝交代?”
我觉得有些累,眼睛涩得很,睁开眼睛恐怕就要有眼泪落下来。
“司命,你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都在床/上睡/了这样久了,哪里累了?别是真伤着了?”
“伤没伤着,你还不明白吗?”我和晴雨之间的纠葛,别人可能不明白,他怎么不懂?我下界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恐怕把一切看得最通透。
我很想念晴雨,偏偏她算起来只能是我的一场情劫。我连问一问她的消息,都不能够。
回了天界没过几日,九重天就开始喧闹起来。我离开天界太久了,有些跟不上步伐。
“怎么这样喧哗?”
司命用看二傻/子的目光看着我:“你别说到现在你都不明白,天帝和子棱帝君命你下界的原因是什么?”
说实话,我实在不明白。那时候被寒烟仙姬缠得太紧凑了,才找了个由头下去。
“这些我确定了,你可真是个二傻/子。子棱帝君最喜欢亲力亲为,有什么事情不能自己去办?他前些时候让你下去,不过是因为他实在走不开。舒帝姬和他闹得险些要羽化了,手里的女娲石又缺了一块,这才让你去的。”说着,他摇头叹气:“你没能把女娲石带回来,子棱帝君正急着把舒帝姬带回无音山去。”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子棱帝君这么一尊“斗战胜佛”摆在天界,本身就是当威慑用的。如今要走也就罢了,还要把上古遗神舒帝姬一起带走,难怪天界人心惶惶。
我长叹一口气,转身往回走:“我先回去了。”
司命急急跟过来:“你怎么连八卦都不爱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和水德真君最喜欢听八卦了。”
那也是从前的事情了。我一面走,一面说:“从前爱听,只是因为不懂,现在才明白,外人眼里的八卦,在当事人眼里,指不定就是说都说不出的伤疤。”
司命知道我放不下晴雨,便不再说话。陪我走了几步,便被水德真君叫住:“司命,赶巧,天帝那里正找你。”
于是便剩了我一个,静静往前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飞仙梯边上。
度化成仙,下界历劫的。不管从前是什么身份,只需是个女的,来天界就要经过这一处。
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晴雨其实早已经能成仙了。她要是愿意,本不至于拖到现在。那个帝辛是她情之所钟,她不会愿意离开他的。
所以我来到这里,也接不到她。
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