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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声惊雷炸响在苏代的耳边,她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像是有万千只细小的飞虫在耳边飞舞。
她疑心自己听错了,尧安怎么会突然没了,而她竟然还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她喃喃问道。
赵念绾将手中最后几张纸钱放进火盆中,嚣张的火焰顿时将那几张纸钱吞的干干净净。
“今日是妧儿的五七。”她声色淡漠的开口说道。
五七,妧儿已经死了三十五天了?整整一个月,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过此事,她的脑中像是有万马奔腾而过,嗡嗡的听不出旁的声音,“为何要这样悄悄的祭拜?”
含双沉沉吐出一口气,强忍下心头的恼意道:“因为尧安帝姬不得宠,所以做七宫中只让做头七和七七,可是小主心里难受,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在这里给尧安帝姬过个五七。”
赵念绾没有看苏代一眼,只是侧眸看着假山,声音清冷的说道:“不敢在晚上烧,唯有白日里祭拜,火光才不会引来旁人。”
“我……我不知道此事。”苏代喃喃的说道。
“娘娘自然不知道了,妧儿死的那日,正是娘娘生产,丧子之痛,不会有旁人比娘娘更懂了。”赵念绾缓缓转身,对着苏代款款屈膝一礼,“嫔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说完,还未待苏代反应,她便已带着含双离开了。
折颜在她身后轻声道:“娘娘?”
苏代缓缓转身,眸光紧紧锁着折颜道:“先回未央宫。”
折颜和赛罕对视了一眼,心知是逃不掉了。
回到未央宫,苏代便坐在罗汉床上看着折颜和赛罕不说话,赛罕受不住她这样的眼神,搓着手低着头说道:“娘娘,奴婢不是有意要隐瞒娘娘的,只是娘娘当时也是神思恍惚,终日以泪洗面,奴婢想着娘娘平日里本就喜爱尧安帝姬,若是知道她也去了,只怕心中更是伤心欲绝了,所以折颜姐姐便和奴婢商量,等娘娘好些了,再告诉娘娘。”
“尧安是如何去的?”
折颜看了苏代一眼才道:“是发热,娘娘生产那日,帝姬发热的厉害,到了后半夜,实在撑不住了,就去了。”
“太医院没人了麽!怎能让一个帝姬活生生病死!”苏代猛地一拍桌子,心口堵得厉害,气急之下竟是又止不住的咳着。
折颜见了,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面上满是悔意:“娘娘的身子还是在生产时伤到了,现在还未好全,可万不能再动怒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苏代看着折颜,冷声道。
折颜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当日,太医院的太医皆被陛下召到了未央宫来,并着司药司一起,皆是在未央宫守着。”
像是当头一棒,这么说是她间接害死了尧安?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心来,浑身颤抖的厉害,她不禁害死了她自己的孩子,就连尧安也是因她而死!若不是她,尧安如何就能躺在病榻上却无人去医治,尧安才一岁半啊,就这样去了。
折颜见状,心里焦急的很:“尧安帝姬早先便就是一直在发热,若是小病,早先就该好了,拖到娘娘生产那日去了,也实属巧合,娘娘心中万不能有所郁结,此事和娘娘没关系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苏代的手死死的紧握着,长长的指甲直直的扎进了手心,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难怪她见到绾儿的时候,含双便满是敌意的看着她,就连绾儿也是不肯看她一眼,绾儿在怨她,可是她却不怨绾儿,若是她,她也会这样的,不怪绾儿,怪她自己。
她现在的心便像是被一把钝刀子,缓慢的割着,一刀又一刀,近乎凌迟般的痛感让她的呼吸都有些艰难。
“娘娘不要这样想,是尧安帝姬命数如此,只是恰好和娘娘生产撞到了同一天,和娘娘没有关系的!”赛罕上前将苏代握成拳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眼泪不其然的便落了下来,“娘娘心疼尧安帝姬,那谁来心疼娘娘呢?娘娘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要承受这样重的痛苦,上天对娘娘才是最大的不公。”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木秀于林()
“你们先退下吧。”苏代无力的摆了摆手,神色疲乏的开口道。
赛罕看了眼折颜,见她点了点头,遂咬了咬唇轻声道:“那奴婢就先出去了,娘娘不要胡思乱想,若是想找人说说话,奴婢和折颜都在外头候着。”
苏代不语,眸光冷寂的落在殿中立着的多宝阁上,赛罕和折颜对视了一眼,不由轻声叹了口气,缓缓走出了殿外。
华清见她二人出来,遂小声问道:“娘娘怎么样了?”
赛罕叹了口气,道:“这才好些,又要不好了。”
“所以才让瞒着娘娘,可到底还是没瞒住。”折颜蹙了蹙眉缓缓说着,娘娘现在的状况确实叫人担心,一开始只是因为孩子堵得慌,现在又多了个尧安帝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日暮西沉之时,荣秉烨来到了未央宫,却见折颜和赛罕皆候在殿外,不禁问道:“怎么不再里头伺候着?”
赛罕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连忙说道:“陛下去看看娘娘吧,娘娘今日知道了尧安帝姬的事,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肯让奴婢伺候。奴婢就怕娘娘闷出病来。”
荣秉烨微微一蹙剑眉,阔步走进了殿内。
“想什么呢?”他一进门便瞧见她坐在罗汉床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遂笑着开口问道。
苏代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他阔步走到罗汉床边,在她身旁坐下,柔声问道:“是什么事?”
“尧安帝姬的事,是你让她们瞒着我的吧?”她抬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出声问道。
他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抬手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才道:“是。”
未待她开口,他已然放下手中的茶盏,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眸中缱绻尽显,“可是你要知道,此事和你无关,尧安命数如此,你也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摇着头质问着,“可是尧安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竟是半点也不在乎吗?”
“在乎,自然在乎。可是朕也在那天失去了最期盼的孩子,你还要朕如何?”他缓缓放下轻抚着她脸颊的手,眸光淡漠的落在屋中的帘幔上,“就那一天,朕要忍痛割舍掉咱们的孩子,尧安,她去的不是时候,朕已经没有心思再分给她了。”
她唇角凝上一抹讥笑:“这样薄情的话,你当着我的面说,倒是真不怕我想些旁的?”
他听了她的话,不由轻声叹息,良久才道:“那都是对旁人,如果能保下咱们的孩子,便是拿十个帝姬去换又有何妨?”
这样的话,却不能叫她心生动容,一颗心却是更凉了许多,帝王的宠爱真是毫无道理可言,喜欢的时候,视若珍宝,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赠予,不喜欢的时候,便是死了,他的心也不会难过半刻。
“赵婉仪丧子,陛下就不晋一晋她的位份安慰一下她麽?”既然事已成终,她也要在旁的地方给绾儿争取一些好处。
他抬眸凝视着她,轻声道:“只想到了旁人,你呢?”
她轻笑一声道:“已是正二品妃了,却还是躲不过这明枪暗箭,难道再往上升,便能轻易避敌了麽?”
他剑眉微蹙,缓缓站起身道:“朕明日就让尚宫局晓谕六宫,晋你为从一品夫人,晋赵婉仪为从三品婕妤。”
从一品夫人,比凝妃高上半个品级,只比贤贵妃低半个品级,她忽然想通了,唯有权势才是自保的绝佳武器,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可拒绝的,待再过些日子,她便提醒荣秉烨收回她的协理六宫之权,到时候,她必要查出谋害她孩儿性命的究竟是何人!
翌日,尚宫局便晓谕六宫了,晋婉仪赵氏为从三品婕妤,居灵犀宫主位。
贺喜的人确实也有,可大家大抵都是知晓这次的晋位份是陛下补偿她的,补偿她的孩子活生生病死在了床榻上,究其根本还是陛下和懿妃,可大家都是对此避而不谈,自然是没人敢议论陛下的过失的,只是懿妃平日里和赵婕妤走得近,如今闹出这样一桩事,说是贺喜,实则看热闹的人却实在不是少数。
赵念绾的晋封礼是在尧安帝姬七七之后,除灵那日,苏代也去了,赵念绾一袭粗麻布衣裙,头上别着一朵素色绢花,她脸上看不出喜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