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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舞如是，也唯有舞如是能帮他强大的让他报仇。
舞如是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低头上的书。
凌邪也没有站起来，他磕了一个响头，道：“求尊上收我为徒。”
舞如是专注的，对于凌邪的声音她充耳不闻，心神却正跟大道打交道。
若由普通来说，凌邪是大道的宠儿，但对她来说，凌邪只是大道的棋子。
这人成长起来是她的助力便罢了，若是为敌便有些麻烦了。
且一旦被她划在自己羽翼之下，她便会全心全意护着凌邪长大，舞如是在计算这件事情是否值得。
凌邪的路大道已经安排好了，如今她横插一脚让凌邪找上了她。
若就此离去，还可以脱身。若与凌邪扯上关系，很可能便会与大道为敌。
舞如是的神念落在那片混沌上，罕见的犹豫了起来。
她一生少有敌人，即使有，她拐着弯也能将人除掉。
而今，她第一次面对没有把握战胜的敌人，且是正面对上。
舞如是撩起肩膀上的一缕白，莫名笑了出来。
眼里神光乍现，金光闪烁，之前温婉娴静的气质瞬间变得冷冽傲然，不可一世。
她有什么好犹豫的，一个个敌人都没有动摇她半分，大道又能如何。
若能和平共处最好，若不能，她也不惧。
舞如是抬起头，凌邪已经将头磕破，徐娇心疼的跪在他身后，跟着哀求道：“求尊上收凌大哥为徒，只要尊上收了凌大哥，我就是为奴为婢也绝无二话，求您了，尊上……”
舞如是轻轻合上书，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凌邪和徐娇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舞如是扬了扬手，手上的书瞬间消失不见。
凌邪心底松了口气，虽然他猜测到舞如是便是传说中那位尊上，但舞如是一直以来的表现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否定他的猜测。
但从他闯进青云客栈却没人赶走他，再加上后来他跪在这里，舞如是神色淡漠冰冷的神色，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面前的女子就是尊上。
待本书毫无征兆的消失，他终于有了十成的把握。
“求尊上收我为徒。”凌邪声音沙哑，嘴唇干裂的说。
舞如是站起身，目光垂下，声音依旧柔和：“磕头吧。”
不知是不是凌邪的错觉，虽然舞如是的声音跟以前一样，但他却听到了其中的冷漠和阴寒。
但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了，面带喜色的连扣了三个头，高声叫道：“师父。”
这一声师父出口，一声轰鸣的雷声在舞如是脑中炸响，她恍惚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个兴味的笑容。
大道居然在警告她！
“师父。”如是不答，凌邪心神一紧，又叫了一声。
舞如是回过神来点点头，感受到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因果，她神色复杂的说：“起来吧。”
本来师徒关系在修真界最为牢固，但如今岌岌可危随时能断掉因果，无一警告着舞如是，凌邪不是她能掌控的棋子。
舞如是挑眉，嘴角的笑意凉薄到残酷。
既然凌邪是棋子，不管主人是谁，棋子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去准备吧，下午跟我一起走。”舞如是淡淡的说道。
她没有说地点在哪里，凌风也没有问，他只是娇有些无措。
舞如是低头对上徐娇渐渐苍白的脸，终于开口说道：“去剑道宗找一个叫曹正的人吧。”
有曹正的照顾，徐娇应该可以在剑道宗外门立足。
徐娇惊讶的抬起头，如是淡漠的神色，慌乱的问：“那那凌大哥呢？”
舞如是眸色一冷，她不喜欢有人质疑自己，不管那个人是谁。；**；：1
第330章（）
收了一个徒弟的日子和以前说不同也没什么不同，舞如是靠在大树上修士围攻的凌邪，打开酒葫芦喝了口酒。．．
她的目光落在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荧怀沉着脸，不悦的说：“本座怎么不能来，我的徒弟对你情深义重，他在受罚，你不说罢了，竟然与一个娃娃搅和在一起，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舞如是将这两个字在嘴边饶了一圈，勾唇一笑，凉薄到极致：“有良心的人都死了，而我想活着。”
这个世界不讲道义不讲良心，追名逐利是修士本能，与天争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们只讲因果，不讲情面。
“我以为宗主很清楚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毕竟宗主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舞如是红唇微启，似有些诧异。
荧怀意味不明的说：“你天生便适合这个世界。”
即使我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可我面对如亲子的徒弟时，总忍不住想要多心疼一些。
有恻隐之心，乃是人之常情。
可舞如是，你不同。清楚这个世界的法则，明白怎么才能活的更好。过透彻，想的太明白，你做的太好，好的就像没有感情的石头，冷硬的让人心寒。
“你就没有羡慕过别人多姿多彩的生活？”荧怀忽然开口问道。
一个人，一壶酒，一辈子，安静的孤独。
热闹是别人的，与自己无关，寂寞的唯有天上明月相伴。
舞如是，你真就没有期待过吗？
舞如是晃了晃酒葫芦，一双纳入了万千风华的凤眸深不见底：“为何你不觉得我实在享受这份寂寞呢？！”
她喝了口酒，微微一笑，说：“那些我曾经拥有过了，如今，我不过是享受着繁华落尽后的平静而已。”
我所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不需要重复，不管酸甜苦辣，都是独一无二的。
等凌邪杀光了围攻他的修士后，荧怀已经离开了。
“师父？”凌邪走过来亲昵的叫道。
不管他如今杀人多么熟练，招式多么老辣，他都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舞如是眼中光芒一闪，说：“为师现在给你布置一向任务，三个月内，你去找一棵易筋草回来，若任务完不成，你也不用回来了。”
凌邪神色一凛：“是，师父。”
他跟在师父身边半年了，师父很厉害，但说一不二，若他真完不成任务，百分之百的会被逐出师门。
邪匆忙离开，舞如是身影轻轻一晃，便来到了无争之地。
在联盟军团中正处理伤员的季斐然眉梢微动，彬彬有礼的应付完周围的人，他快步来到外面的槐花树下。
在树下紫袍白淡然浅笑的女子，他眼里飘过一丝喜色：“大师姐。”
舞如是轻轻颔，嘴唇没动，但清冷的声线却传进了季斐然的脑中：“听说貂王独子被人重创，筋脉堵塞，唯有易筋草可治，这消息属实吗？”
季斐然皱了皱眉，貂王已有千岁，这里的千岁是按照他化形后计算的。
千岁的老妖精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他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恨不得行走都栓裤腰带上。
若他儿子出了事，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他对上舞如是冷漠冰寒的眸子，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这事儿哪是什么传说，分明是大师姐让他去办啊。
季斐然想问原因，但想到大师姐的脾气，便将疑问全都咽了下去，说：“是有这个传闻，我想不到两天定然会传出风声来。”
舞如是满意的点头，意味深长的说：“我一直知道，斐然的头脑是最聪明的。”
说罢，转身化为虚无。
确定舞如是消失后，季斐然摸了把额上的冷汗，苦笑一声，喃喃道：“您又准备做什么吗？”
貂王的儿子若真出了事，查到了人族身上，以貂王的脾气，定然不会理会人妖两族的停战契约，直接打上门开。到时候大战一起，依旧是生灵涂炭。
所以不管是舞如是的要求还是防止妖族与人族起冲突，他都必须接受。
季斐然相信，若他不去办，舞如是也不会勉强。
舞如是要么重新找人办，要么自己动手。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不愿意去想造成的后果。
只有自己去办，将事情控制在一定程度内方能放心。
舞如是来找季斐然当然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笃定了他一定会答应，所以才将此事交给他。
毕竟，能将这件事处理的滴水不漏毫无痕迹也唯有季斐然有这个能力了。
不过一天时间，貂王独子出外溜达了一圈就被人打的昏迷不醒，筋脉遭到重创，若不尽快治好，恐怕修为终生不得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