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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男主后宫的宠爱-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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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说着浑话的男人反而发出了一声闷哼。

    一丝血腥味儿,反而悄悄弥漫开来。

    血腥味?!

    等夏歌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遵循着本能回到了巷口,想着至少把秩的人引过来,虽然他们也不一定会管,但是

    她为什么要这么多事!

    窒息!

    然而夏歌还没骂完,眼前的一切瞬间让她所有的想法都哽在了喉咙里,半个字也吐出不来——

    那是淋漓的鲜血。

    两个男人,一个盲眼的女童。

    锋利的,漆黑的匕首。

    女童粉色的绸缎上,沾染了满满的血腥味,其中一个男人低着头,背对着夏歌,乌黑的匕首尖从他背上透了出来,在漆黑的巷子里,夏歌可以看到那匕首尖端折射着鲜血的赤光。

    一刀毙命。

    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女童的衣服,缠着眼的雪白绷带落在地上,明明满身的鲜血,那双浅灰色宛若蒙了一层雾气的玻璃眼珠却透不进半分的血色。

    她无神的眼睛,好像是凝视着巷口,也像是在凝视着迟来的夏歌。

    无神。

    无光。

    像是,当年遍体鳞伤,满身鲜血的豆豆。

    这目光在说。

    ——你怎么,现在才来。

    夏歌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那目光揪紧,然后一点一点的掰开拧碎。

    一边的男人尖嘴猴腮,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竟然会有如此的杀伤力,下一刻,他喃喃道,“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啊——”

    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从夏歌身边踉跄地跑过去,满脸惊惶,嘶声嚎叫——“杀人了!!!”

    夏歌一伸腿,那个嚎叫的男人一下被夏歌绊了个狗啃屎,再起来的时候已经被磕掉了门牙,捂着嘴,瞪大眼睛盯着夏歌,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夏歌抬眼看他,眼瞳冰寒,隐约渗出一点紫芒,“闭嘴,滚!”

    那紫光摄人,一瞬间,从内心泛出的一种本能的遵从感让男人身体一震,随后连滚带爬的慌张跑走了。

    另一边,女童把漆黑的匕首从男人胸口。

    鲜血喷出。

    女童一躲也没有躲,任由细白的脸蛋和脖颈染上鲜红的血渍,男人的尸体慢慢滑下,最后头颅倚靠在在了女童细瘦的肩膀上。

    女童脸的方向对着她,那双浅灰色如玻璃一般的眼瞳,看不见丝毫的光。染着鲜血的雪白脸颊上红唇似樱桃,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是那唇更红,还是血更艳。

    麻木的,没有表情的脸蛋。

    一身的鲜血。

    黑暗的巷口,透不出一丝的光。

    夏歌想起了豆豆。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年岁。

    却也是如此,披着满身鲜血,双瞳无神,满脸麻木。

    ——如果刚刚她来早一点。

    ——如果她刚刚不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寂静黑暗的小巷,没有光。

    今天,没有下雪。

    女童慢慢抬起头,男人的重量搭在她身上,她也不在意,手中黑色的匕首滴着血,她喃喃自语,“母亲说,俗世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依然是那天,回答她问题一般甜蜜又羞涩的声音,带着孩子一样的迷茫和天真。

    染着血色的天真。

    夏歌忽然就有点冷,从心脏蔓延出的,冰冰凉凉的冷。

    像豆豆带着满身鲜血跪在她面前时,落在她眼里的,那凄冷惨白的雪色。

    那么绝望的时候。

    夏歌曾经想。

    要是那个时候,谁能来救救豆豆,谁能来救救她们,就好了。

    可是

    女童呢喃了一声,轻轻舔了舔唇边的血,她像是在问夏歌,又像是在自问,“所以,你是来救我的吗?”

    夏歌无言以对。

    听不到夏歌的回答,女童也不在意,“不是来救我的,就是来抓我的啦。”

    “”

    “或者,是个路过的人?”

    “是谁都无所谓了。”女童扪心自问,“无论你来做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活着那么苦吗?”

    夏歌沉默。

    得不到回答了。

    “不过还好。”女童舔了舔唇边的血,似乎也没有期望她能回答,只是喃喃,“血是甜的。”

    她微微一笑,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也很暖。”

    温热的血洒在身上的时候。

    就不冷了。

    所以呢?

    ——有那么一瞬间。

    夏歌突然开始憎恨起刚才那个自己。

    那个事不关己的自己。

    无比憎恨。

    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漠不关心,会让一个曾有希望的人陷入多大的绝望。

    往往让人心冷下来的,不是困境。

    而是旁人的漠然。

    明明只要拉一把,就不会这样了。

    明明

    夏歌走过去,把女童身上的尸体挪开,踢到一边,沉重的尸体落在地上,扑通一声闷响,像是砸在人的心上。

    令人心颤。

    她伸手,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轻声道。

    “你错了。”

    “血不甜。”

    女童没有像之前那样,避开她的触碰。

    只是那从男人胸口抽出来的漆黑匕首,尖锐的匕尖按在她的胸口。

    锋利又危险。

    仿佛随时,她都会有刚才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

    夏歌却没有觉得害怕。

    她只是心疼。

    很心疼。

    就像三年前,豆豆不顾浑身鲜血,给了她一个包子一样的心疼。

    “血是苦的。”夏歌听见自己说,“不仅苦,而且,脏。”

    女童手里漆黑的匕首依然抵着她的胸口,没有松开,她声音很冷静,失却了前几日画眼睛时候的温柔羞涩,像是野兽的本性暴露,放任自己露出了小兽的獠牙,“是甜的。”

    你在骗人。

    夏歌不顾胸口上的匕首,伸手拨开女童沾着血的发丝,发丝撩开了,额头上却依然沾染着发丝上的血迹,夏歌俯身,不顾匕首没入衣物,危险的尖端舔舐着她的胸口,她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一点一点的将女孩额头上的血吻干净。

    然后轻声道。

    “我尝了。”

    “这血,很苦。”

    唇的温度,温热又柔软。

    女童的手,有些不稳。

    很温柔。

    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么温柔过。

    母亲只会骂她贱人,侍女只会战战兢兢的服从她的命令。

    从来没有人,可以对她那么温柔。

    敢对她,这么温柔。

    有点,甜。

    好像这样比血要甜一点。

    ——可是她不是来救自己的,为什么又要那么温柔?

    “你骗我。”她说着,心里慌张,声音却依然冷静,匕首的尖端甚至稍微往里靠了一点,“血是甜的。”

    巷陌外兵荒马乱。

    跑出去的男人似乎在叫人来,如果秩的人来了,那么这个孩子就会被制裁。

    杀人违背秩的法则。

    因为她那一刻的漠视。

    她拿起了屠刀。

    “那是因为你太苦了,所以才会觉得它甜。”夏歌握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腕,努力让声音轻而温柔,却掩不住嗓音微微的颤抖,她对她说:“我尝过很多很甜很甜的东西。”

    “所以,对我来说,血真的太苦了。”

    这个孩子仰头看她的样子。

    就像是那时候的豆豆。

    一样茫然。

    令人心惊。

    是不是看不见的人都会这个样子呢。

    她们会固执的注视着一个方向,就好像她能看得到一样,明明身体在因为做了残忍的事情而颤抖,眼睛却永远显得那样坚定又温柔。

    楚衣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她听这个人说着匪夷所思的话——

    “活着不苦的。”夏歌回答她之前的问题,“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本就是人生常态。”

    很甜。

    听着这个人有些颤抖的声音。

    就觉得,有点甜。

    手,也好温暖。

    ——可是她不是来救自己的。

    她和那些路人一样。

    相逢陌路,与她无关。

    “我不信。”女童声音稚嫩。

    粉色绸衣已经被男人湿热的血染成深红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液的温热逐渐散去,微风吹过巷弄,潜伏着的冰冷冒上心头。

    滚烫的鲜血,永远只会给她几刻的灼人的温暖。

    随之赐予她的便是刺骨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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