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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天青气朗,蔷薇自晚饭后便焚香沐浴,换了净服,抱着琴来到花园。
国宫的花园要比百花府中的大上许多,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湖泊,应有尽有。
花园的湖泊方圆有两三里大,在中间有一个小岛屿,岛屿上有一个小亭,亭子建在岛上一块突出来的大石上,三面临水。的确是夏里纳凉的好去处,此时岛屿周围荷叶亭亭玉立,荷花点缀其上,在岛屿上观赏美景,实在是一个好去处。
今日蔷薇早已请了国主与国后、世子等人一起到岛屿上听琴,所以早做准备,待到月出东方,才乘了一艘小船到了岛上。
待蔷薇她们安排好,国主带着国后与几个妃嫔一起来到湖心岛上。百明公子却并没有一起来。
那几个妃嫔以前见过蔷薇,但都是一见而过。此次听说蔷薇要在湖心岛上弹琴,便一个个相约而来,想要一睹这位新进的玉清公主的风采。
蔷薇给国主和国后及各位妃嫔见过礼,便正襟端坐,弹奏起来。
那琴果然是一架好琴,加上蔷薇轻揉细捻,声音越发清越,一曲古曲婉转悠然,飘浮在湖面之上。
此时皓月当空,荷香浮动,水波轻扬,荷叶亭亭。再加上一曲古韵,真是让人几欲忘我!
正听到兴致勃勃,却忽然听到水面上传来一阵萧声,穿云裂锦,曲调悠扬,与蔷薇之曲互相唱和,竟然入弦相和。两曲缠绵缭绕,共融于月光水色之间!
众人皆听得如痴如醉,待到一曲终了,耳边犹自余音袅袅。
待到蔷薇站起身来,向国主和国后行礼时,众人才犹如梦中醒来一般,纷纷称赞蔷薇琴技高超。
那吹萧之人此时才上得岛来,众人一看,不是世子还能有谁?
蔷薇心里惊叹,想不到百明公子的萧艺如此出众,便上前说道:“世子哥哥真是才艺超群啊!”
百明公子先见过各位长辈,然后才对着蔷薇道:“为兄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哪里比得上妹妹你的琴艺高超啊!”
国后笑道:“你们两个也不要谦虚了,以我看来,两个都好,以前我听过莲妃弹琴,那时听着的确是不同凡响,不过听了你的琴,只怕比起她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那莲妃是国主最近宠爱的一位妃嫔,听了国后的话,面上闪过一丝不屑,对着国后道:“国后说的一点不错,我的琴艺哪里敢和玉清公主相比啊,她与世子两个真得是珠联璧合,相映成辉呢!”
其他几个妃嫔也在一旁说着夸赞的话,国主便道:“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再奏上一曲,以谓大家的雅性,如何?”
蔷薇还没有说话,世子却已经答应了下来。回过头来问蔷薇道:“不知妹妹还会什么曲子?”
蔷薇刚才听到几个妃嫔话里话外的将她与世子相提并论,心里便有些不自在,想着要告辞回去,不想世子答应的如此爽快,自己要是不弹,便显得有些清高自许、不知进退。无奈回答道:“此情此景,还是一曲高山流水比较应景,不知世子会吹不会?”
百明公子笑道:“这个是古已有名的曲子,如何不会?妹妹就请弹来!”
于是蔷薇便正衣坐下,从新调弦弹奏,一曲悲壮绵长的曲子从手低弹出。世子执萧立于亭边,吹萧相和,两个人各自沉浸于音乐之中,凝神演奏。
待到两人奏完,一个妃嫔拍手笑道:“你们看——世子风流倜傥,玉清公主温柔娴雅,两个人站在一处,真得是天作之合呢!”
国后笑道:“是啊,这两个孩子站在一处,的确让人看着像是一对金童玉女,可惜玉清已经嫁了高杨,要不然你们两个还真是般配呢!”
蔷薇此时便有些后悔今天前来奏琴,本来不过是请了国主与国后、世子三人,哪里知道会跟来这几个妃嫔!听这些宫妃讲话,分明是针对她的,可是自己又不好发作,便站在那里面红耳赤。
百明公子此时前道:“国后、几位夫人,蔷薇妹妹年轻害羞,你们就不要拿她取笑了!我听说几位夫人也是琴艺高超,不如请你们几位各奏一曲,以愉大家耳目,如何?”
其他几位倒也罢了,只有那位莲妃,自恃自己才艺高超,便也不推辞,坐在古琴前便弹了起来。
谁知那古琴与别的琴弦不同,细细柔柔的,只要是稍有不慎,便会弦断声咽。那莲妃不知就里,只弹了两个音节,便听得“嘣”地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蔷薇也是弹过才知道此琴的妙处,所以在弹琴时轻揉细捻,对此琴爱护备至。不想莲妃一点不自知,让琴糟了大劫。
众人都是一声惊呼,莲妃对着国主道:“国主,你看,人家的手都出血了!”
国主忙让人给莲妃止血,莲妃还是不依不饶,对着国主道:“这琴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弄伤我,求国主把它烧了,好给我出气!”
蔷薇忙上前一步道:“国主,此琴乃是上古名琴,还望国主手下留情!”
旁边一个妃嫔道:“自己的不会弹,反而怪人家琴不好,分明是不自量力!”
莲妃听说,反唇相讥道:“你会弹,怎么不去弹一曲让大家听听?”
那妃嫔道:“我不会,我便承认我不会,也比有些人不懂装懂的好!”
莲妃听说,面上更是挂不住,便走到琴座前,伸手便要拿琴。
蔷薇极爱此琴,怕莲妃真得要摔琴,忙上前去护琴,却不料莲妃一推她,她身后无所依仗,身子越过栏杆便倒向湖里。
第十章 别院(上)()
众人都是一声惊呼。国主大喝一声:“快救人!”便有宫人侍卫纷纷跳下水去救蔷薇。
随着蔷薇掉下水,一个人快如闪电的冲入水中,待他怀里抱着蔷薇上得岸来,众人才看清楚此人正是世子——百明公子!
蔷薇脸白如纸,气若游丝。众人忙着给她控水,待到她缓过一口气来。才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早有宫人给蔷薇准备了干爽的衣服,国后与众位妃嫔在亭中给蔷薇换过外衣,百明公子便又抱着蔷薇上船,命人赶快去请太医,下船后又亲自抱着蔷薇一直到百花园。
此时早已有太医等着给蔷薇诊治,蔷薇自己昏昏沉沉,不知有多少人在周围忙乱,只知道有人轻轻抱着自己,有些像是高杨,又有些不像。
不知过了多久,蔷薇才从昏迷中醒来。抬眼一看,竟然看到百明公子坐在榻前,满眼红丝,正对着她叹气!
蔷薇吓了一跳,忙要起来见礼,无奈手脚发软,却是不能起身。
百明公子忙道:“妹妹好些了吗?”
蔷薇勉强笑道:“多谢世子哥哥挂念,我已经好多了!”又问道:“世子怎么还在这里?”
百明公子道:“你还没有大好,我放心不下,所以报了国主,这两日便住在宫中,好照看你!”
蔷薇面上微红,道:“我怎么敢劳烦世子哥哥!都是我不好,不该和莲妃娘娘抢琴,弄得大家都尴尬!”
百明公子道:“你总是这样替别人着想!分明是莲妃嫉妒你,才出手将你推下湖中!你又何必替他人掩饰!”
蔷薇道:“要不是我提议听琴,怎么会让她生出嫉妒之心?说起来,还是我太不小心了!”
百明公子叹道:“你总是这样让人怜惜!怪不得高杨对你爱如珍宝!真是让我有相见恨晚之意啊!”
蔷薇脸上一红道:“世子是人中之龙,将来必有人中之凤来配,怎么拿着妹妹来取笑?”
百明公子叹道:“人生在世,在于得一知己,可惜我百明不能在高杨之前与你相识,真是此生一大憾事!”
蔷薇听他说得有些暧昧,便道:“世子哥哥,我有些累了,不如你先回去歇息,可好?”
百明知道自己说话有些冒昧,忙道:“也好,你歇着罢。我午后再来看你!”说完,便去了。
蔷薇落水后得了风寒,此时的确是有些神思倦怠,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一次醒来,睁开眼睛,却见烛光摇曳,已是深夜时分了。
她感觉口中有些干渴,便开口叫道:“青儿,给我倒些水来?”
于是便有一个人来到她的床前,她睁眼一看,吓了一跳!眼前竟然是百明公子!
蔷薇惊叫一声,指着他道:“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百明公子端着水杯,对她道:“妹妹不要惊慌,先喝口水,我来扶你!”说着,便要扶蔷薇起来!
蔷薇举手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