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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受不了了,不想再继续同他打哑谜了,威胁道,“本官就直说了,灾银失窃一案,王上之所以没有知道,这其中少不了我们陈家给你罩着,不然大人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在此闲情逸致?”
卞启一笑,“陈家罩着?”
陈桂被他笑的心里发毛,这卞启到底想做什么?!
“卞大人莫不是被吓到,怎的说起了胡话?”陈桂拿定了卞启失职一事,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卞景在一旁看的久了,忍不住提醒到,“陈家好手笔,连王上都能蒙混过去。”
听到如此夸赞,陈桂弯了弯嘴角,这个卞景还算识相。
卞景见到对方一点儿没听出自己说的是个反话,哑然失笑,这个陈桂是怎么做到与他同品官阶的?
“陈大人若是无事,就先请回吧。”卞启见这事也谈不出什么了,开始撵人。
陈桂被气的不轻,自己明明是来谈条件的,怎么能被撵了出去?!
此时看门的奴才来了,道刘会刘大人拜了上门的帖子。
刘会也来了?卞启见陈桂刚刚生起的怒火下去了不少,嘴角甚至有些得意,就知道这是陈桂同刘会早就商量好的。
“请他进来。”
卞启来者不拒,刘会既然来了,就看看他们到底还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刘会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准时到了卞家,前来援助陈桂。
进了屋,只见三人都站着,卞家兄弟神色轻松,而陈桂却眉头紧蹙。难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不是啊,明明是这个时间啊,他都同陈桂算计好了。
先让陈桂给他二人一个痛击,让那二人心里掂量掂量,自己再一出马,做个老好人,此事不就顺理成章的成了。
可见三人的状态,似乎事情不是按照想象中那样发展的。
“卞大人,”刘会对着此处官品最大的卞启行了礼,又同卞景陈桂行了同一礼。
“今个儿咱们卞府还真是热闹,刘大人陈大人同聚呵!”卞景对卞启道。
卞启浅笑,“不知刘大人今日又有何事呢?”
刘会不忘自己扮演的角色——老好人,赶忙操起老本行,一脸陪笑,“始终听闻卞家是世家,心中仰慕,一直没能有机会前来拜访,今日得空,马不停蹄的来了。”
卞景嗤笑,“刘大人是忙人。”
刘会是个滑头的,听出了卞景的言外之意,“嘿嘿,下官官小,多干点活儿也是该的。”
卞启心道,这刘会倒是比陈桂会做人。
刘会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对着陈桂道,“今日巧了,竟然同大人一齐来了。”
陈桂知道刘会是按着计划来的,也顺着他说,“可不是,本官正同卞大人说着前些日子彭城水患一事呢。”
刘会听罢,连忙福了大礼,夸张道,“几位大人真是系国爱民,下官望尘不及呐!”
卞景无奈摇头,这刘会夸张的过头了。
刘会抬头,看向陈桂,“凡事有先后,还请大人继续。”
这是计划,陈桂自然不推脱。
“停停停,打住,”卞景实在看不下去,出口阻止二人愚蠢行为。
第五十九章 习以为常()
卞府今日是够热闹的,来了第三位客人。
“陈大人,”声音雄浑,语气不容置疑,“走吧。”
第三位客人是奉王上之命,前往彭城安抚百姓,却在其中发现灾银有异一事的张致远。
来到卞家,是因为听闻与灾银失窃一事有关的陈桂,在卞家做客,这便叫了刑司部的人前来,“请”陈桂回去接受检查。
陈桂有些蒙,他不是来要挟卞家的吗?怎的被刑司部带走了呢?
“老好人”刘会也有些发蒙,看着陈桂被带走,心里没了主心骨,两眼无神的看了看卞家兄弟,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弯,慌慌忙忙的请辞离去了。
……
苏唯看到刑司部呈递上来的陈桂的口证,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陈桂经不起折腾,刑司部本来就是吓唬吓唬他,手还没动,这个陈桂就招了。
他知道的,就是灾银半路失踪,陈桂叔父怕担了这个责任,火速通知陈桂,陈桂联系了家族,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其他的陈桂不知。
苏唯读罢,联系史书,琢磨了此事。
陈桂家族,应该就是那个一心允家为首的陈家了,陈家处处巴结允家,允家的反应却不积极,对待陈家,爱答不理的。
陈家人缘虽广,却在权小,难怪允家会看不上了。
像陈家这样的家族,若是拉拢了,会讨来一堆麻烦,对自己还没什么更大的帮助。
苏唯合上奏折,这陈桂的证词太少,根本激不起任何波浪。
想要痛击允家,必须有其他的证据。
可是,如何才能得到其他证据呢?苏唯陷入沉思。
越王无意抬头看向苏唯,此时阳光从西窗洒了进来,打在苏唯侧脸,她轻蹙着眉头,右手扶在下巴,左手在桌子上轻轻拍打。
一年多的相处,越王似乎习惯了苏唯在他身边,翻阅奏折时,看到有想法的,有新意的,总想同她讲讲,同她分享。
那时苏唯提出去太医院当差,越王立马反应就是不可以。后来还是让她去了,越王这心里却都是空唠唠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我这是在想什么,”越王打住自己越飞越远的思绪,这苏唯来历有待追究,自己要千万提防。
苏唯的智谋确实厉害,只是实际资历不足,这样的女子,她的来历的确值得重视,
虽会有人培养有智有谋的细作,安插到各处,但这些细作,多半是以女娼或艺妓的身份当做掩饰,苏唯这种,女扮男装,到军营当一个军师的情况……少之又少。
可以培养出苏唯的,一定不会是简单的势力。
北燕女将慕容宝,似乎麾下有不少女子从军。
越王深呼了一口气,吩咐德公公摆饭。
这几日政事颇多,越王苏唯通常批阅奏折批阅到深夜,因此苏唯的晚饭,就同越王一同吃了。
开始苏唯还是等着越王用完,自己才开始用晚膳,时间久了,越王便邀苏唯同坐,苏唯觉得看着别人吃饭自己也太饿了,也不推让,坐下同越王一齐用膳。
批阅了一天,苏唯的胳膊都酸痛了,想着这个越王这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么多奏折就够他一整天忙活的。
“看过陈桂的证词了?”越王放下汤碗,拿起宫人准备好的软帛,在唇边轻轻擦拭。
苏唯同越王一起用晚膳用久了,知道这越王晚膳用时几许,用量多少,再自己琢磨着,让自己吃完饭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在越王吃完前的一小段时间里。
“臣看过了。”
苏唯今日许是累了,还有些没吃饱,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那汤盆里的汤汁儿。
“何感想?”
苏唯暗暗咽下了口水,让自己不去看那盆汤,抬眼道,“证据不足,有待再查。”
越王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允佐第四支军,开始向武城进发了。”越王提到。
有些奏折苏唯是没有资格查看的,越王谈到的这个,属于军事秘密,苏唯没有见过这份奏折。
“陈桂落网,陈家必定有所动作,通知允家,王上怎样处理此事呢?”苏唯关心道。
以允佐的智谋,知道王上对彭城一事有了探查,必定会联想到对允家的打压。
这样一来,越王想悄无声息的打压允家,就是不可能的了。
“消息不会走漏嗯。”
越王只给了苏唯这么一个回答。
越王对保密的工作,似乎很有自信。
苏唯想到了允昭仪,越王不杀她,任凭她自生自灭,宫中的人对她百般刁难,越王也不理会。
越王自信的就是这点,不会有人将消息传出去,这就是越国的王宫,秘密的聚集地。
此番陈家这事也是,陈桂被抓,越王也如此自信的确定消息不会传到允佐耳朵里。
苏唯不知,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王宫里的秘密,改可以理解,难道王宫外面呢?比如陈家?
苏唯不解。
苏唯没想到的,越王的自信之处,还有她。
苏唯当政,可接触的事情太多太多,权利虽小,能得到的有用的信息却是惊人的。
况且苏唯来历不明朗,越王就如此自信的让苏唯当了乾康宫唯一女官?
越王,迷之自信。
……
张致远将陈桂的证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