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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么了？”无殇神色一凛，直接上去抓住他的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毒深入肺腑（）
“有什么问题吗？”
被无殇紧紧抓着手，郑凛愣了一愣，难得露出了羞赧之色。
无殇没看见他的神情，而是很严肃地把他的手托在自己的掌心，两道精致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郑凛的手指很白皙，没有多少肉，根根骨节分明，可他指甲盖里的肉，已经隐隐泛出了墨紫色。
她才离开了没几天，毁他容貌的剧毒这么快就渗透到其他部位了吗？
她的表情太沉重，郑凛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我的手到底怎么了？”
无殇没有立刻回答，托着他的手改为把脉的姿势，静静听了一会儿心率，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最近，”她终于开口，“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症状？”
郑凛闻言，仔细想了想，“入夜常常会胸口发闷，有时还会痛上一阵。问过御医，御医说是过度劳累所致，我就没再多想。”
现在看无殇的脸色，好像不是这个原因。
“他在说谎。”无殇沉着脸，“学医的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手指发紫，这是心脏患疾的症状，而你，不是患疾，而是毒性又扩散了，已经深及肺腑，牵连到心脏，所以才会伴随着胸闷阵痛。明知你体内毒素未清，还敢谎报病情，这个御医有问题。”
郑凛听了她的判断，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御医骗了他？
“还有，”无殇又补充道，“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上次离开之前，早就压制住了你体内的毒，即使不会好转，起码也能稳定两三个月，绝对能撑到我找到解药，怎么一下子扩散得这么快？”
“我不知道……”郑凛的心里一片混乱。
看他的样子自己都不知情，无殇只能参考有限的信息帮他分析原因。
按常理来说，毒被压制了，基本就不会再发作，更不可能扩散，除非……通过外在的媒介将其二度催发了。
想来想去，不乏这种可能。
“你最近有接触过什么人吗？接触最频繁的呢？”
“接触最频繁的？”虽然不知道无殇为何要问这个，郑凛依然配合地回答道，“那就是丞相吧，仪和殿还在进行重修，每天需要批改的奏折都由他传进御书房，见面次数肯定少不了。”
无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哦，最近潼潼也时常带一些自己亲手熬的汤过来看我。”郑凛一脸欣慰的笑容，“自从父皇过世后，潼潼娇纵的性格倒是收敛了不少呢。”
郑翩潼？
一道精光从无殇的眼底一闪而过。
“御医的底细你好好调查，我就不插手了。”无殇从桌上随意取了一张白纸，刷刷刷写了几行草字，“重新找个可靠的御医，照着这个药方开药，尽量将毒稳定下来。”
“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我该回去了，今晚你不是要来流云苑吗？那咱们晚上见吧。”无殇刚要踏出御书房，半道又折回，“哦对了，说谎的御医有一点说得没错，你确实该好好休息，不要过度劳累。”俏皮地眨眨眼，和她来时一样，走得悄无声息。
郑凛拿着药方，怔怔地盯着书房的门，良久未动。
……
无殇撒了一个谎，她并没有立刻回去。望着赫潼殿的方向，她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心念一动，身形如风，向着长公主殿下的寝殿翩然而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潜入赫潼殿（）
郑翩潼，一个月前还是南轩的公主殿下，先帝驾崩后，封为长公主，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非那天不认识路错入赫潼殿，撞破她白日宣淫的闺阁秘事，无殇对这位公主殿下根本不会有任何关注。
虽然她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郑凛的毒素扩散与郑翩潼有关，但她就是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认定了这位长公主殿下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赫潼殿进行过一次新的休整，里里外外重新翻修了一遍，奢华迤逦的装饰性建筑险些让她迷了眼，幸好之前来过一次，凭着印象还能摸准大致的方向。
她不知道其他皇室成员的宫殿会不会也像赫潼殿一样，宫女、侍卫都少得可怜，一路进来都看不见个人影，但是她记得小时候看过的宫廷话本子里提及，凡是皇亲贵族，府上至少配备二十人以上的家丁。贵为长公主，待遇应该不会比普通的皇亲贵族差吧？
进入外殿时，无殇放出神识，悄悄覆盖了整座赫潼殿，竟然没有发现郑翩潼的踪迹。
她不在么？
这就好办多了。
无殇收敛了气息，先在外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异常的地方，又潜入空无一人的内殿，还是没有找到与毒素扩散有关的线索。
她的目光投向了郑翩潼日常休息的寝殿。
到了寝殿门口，发现这儿居然设下了禁制。若是没有与禁制相生相克的法器，除了设下禁制的主人，一般人想不出破解方法都会被拦在禁制外面。
被无殇盯上绝对算是郑翩潼此生最不幸的一件事。
无殇刚好精通破禁之术，这也是折翼的传授内容之一。
“还是一道三重禁？”无殇喃喃自语，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得藏着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才会在自己的寝殿门口设下三重禁？
复杂的禁制破解时间也比普通禁制要漫长，破解的同时更让无殇坚定了郑翩潼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念头。
半个时辰不到，把三重禁制解开，无殇顺利进入她的寝殿。
不愧是长公主，无殇难以想象一个人睡觉的地方可以设计得如此华丽奢侈，郑凛的寝殿她也去过，都不见精致富丽到这种程度。
深深惊艳了一番后，她摒除杂念，继续搜查线索。
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仍然一无所获。
难道是她的直觉有误？致使郑凛病情加剧的人不是郑翩潼，而是苏厚苏丞相？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有必要走一遭丞相府了。
无殇闷头沉思，抬步走出寝殿，忽然外面吹来一阵清风，清新的花草芬芳从她的鼻尖拂过。
她立即停下脚步，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于是重新返回长公主的寝殿。
回去以后，她马上知道自己差点错过什么了。
寝殿里弥漫着一股非常特殊的气味，淡淡的，不特意去闻很容易忽略。
这种味道像是花香，又像是沉香，也像药香，饶是无殇嗅觉灵敏，也无法辨别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但是她在长公主的梳妆台上找到了这种味道的来源——一只粉色香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去不去找她（）
郑翩潼应该是对寝殿门口的三重禁制非常自信吧，不然怎么敢随便将香囊摆在梳妆台上？
无殇可以肯定香囊里的东西有问题，但是不能保证这一定就和郑凛体内的毒素扩散有关，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寝殿外经过两个宫女，嬉笑声飘到她的耳朵里。
算算时辰，这个点应该快要吃饭了，郑翩潼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此地不宜久留。
“室内的味道一时半会散不了，这个，就先交给我保管吧。”无殇莞尔一笑，抓起梳妆台上的香囊收入空间戒指，身影如风，很快从郑翩潼的寝殿消失了。
……
流云苑。
正午的琉璃桥应该是流云苑最为瞩目的一道风景，阳光洒在琉璃表面，折射出细碎斑驳的光影，唯美如画。
或许是被景色感染，无殇每次走在琉璃桥上，心情都会格外的舒畅。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一身佣兵装扮，头压得很低。
她本来也没想什么，偏偏当那个佣兵经过她身边时，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当真是心乱如麻。
“麻烦请等一下。”无殇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叫住了他，“你是哪个家族的？”
佣兵身形一滞，也不回过头，沉默了片刻，就在无殇以为他不打算回答的时候，听见了他低沉醇厚的嗓音，“樊家。”
樊家也到了？
无殇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一下子冲散了内心的慌乱。
如同一朵移动的云，飘过了琉璃桥，直奔东苑。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了，原本缩着头的佣兵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无殇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勾，眼神深沉而又阴鸷。
最特别的是，他的一双眼睛，阳光下闪着疏离的琥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