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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白虎隐似有所觉，对着萧衍伏低了身子伸展前爪，露出了獠牙，惹得舞丹阳警觉地侧过脸来。
萧衍随意看了它一眼，眼中未再有情绪泄露。
两人沉默地继续赶路，而在他们身后的某个地方，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缓缓笑了。
“少主，你为何发笑？”
“我笑太清宗还是太过仁慈。”
墨吟时常搞不懂这位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少主，你在这里等了几日，就是为了看他们出来吗？”
“不全是。”男人依然注视着舞丹阳和萧衍离开的背影，“不过，我也没想到她竟未被逐出师门。”
墨吟想到之前男人问他的问题，突然恍然大悟，道：“少主，你原本是想要她被逐出师门的吗？难道是要等她被逐出师门，就把她带回族中？原来少主竟想得这么远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道：“谁说要带回去，我看你的脑子不光是笨得很，而且记性还不好。”
“那少主为什么……”
“用你的榆木脑袋好好想一想。”男人转身，墨吟赶紧跟了上去，觉得又被少主赤裸裸地鄙视的感觉真的太讨厌了！
想就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墨吟发挥毕生聪明才智，开始化身唐长老。
“若不是感应到少主在太清宗，我们也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心思潜入太清宗。好在少主在里面，可与我们接应。但就算如此，我们魔修与那些自诩修正道的臭道士们不同，他们不能长久承受魔气，偏要抵抗，活该失了性命。”
他一一理着思路，还是不解。“可是，以少主的能力，明明可以消匿一切在太清宗的痕迹，包括那个弟子，却偏偏任之不管，反频频与那小姑娘接触，走的时候不但遗留下那小姑娘的衣服和赠送的药物，还要将她带到莲池旁……这……若是她身怀我族圣物，不是应该好好保护起来，让她养着圣物，以待后用吗？”
他觉得不是自己笨，肯定不是自己笨，一定是少主脑回路和常人不同！
“如今看来，这小姑娘被派去北疆，少主还嫌不够，要她被逐出师门才好，可是又不是想带她回族里……为什么呢？”
“算了，我看你是想不明白了，你就这样吧。”男人嫌弃他唠叨。“你不是想去无妄门吗，我们现在就去。”
墨吟被吊起了胃口，哪肯轻易罢休，便恳求道：“少主，你就告诉我吧，你不告诉我，我睡觉都睡不好的！”
男人不理他，他便如此再三恳求了一路，让自家少主终于忍受不了了。
“好，我就告诉你，”男人顿了顿，“太清宗养不起她。”他一字一顿，语气笃定。
墨吟更不明白了。“少主，太清宗近千年传承，飞升灵界的就好几位了。虽然他们现在都不问修仙界的事情，可太清宗这么多年，灵气浓郁，资源丰富，不然当年您也不会想到隐藏在他们的地宫里疗伤。这怎么可能养不起一个小姑娘呢……”
男人嗤笑，“待得久了，看得便多了。或许太清宗曾经辉煌无比，可如今你看看那些弟子们……”他又笑起来。
墨吟似有所悟。
男人渐行渐远，似在自言自语。
“娇养着些温顺纯良的猫儿，便是偶有利爪，也不过三两下的烈性……哪里能养得了野性难除的豹子。”
第85章 入凌光城（）
既然不着急赶路，舞丹阳提出要去凌光城。
萧衍自然要问为什么，毕竟去凌光城和去北疆并不同路。
舞丹阳道师父云炙真君为她在凌光城订做了一件法器，她想要带着去北疆。
这事儿之前舞丹阳没提出来过，云炙真君也没提到过，但是萧衍没有多问，很爽快地答应了。
顺利得如此不可思议，舞丹阳自己都觉得有些玄幻。
不过这件事情却是真的。云炙真君确实在凌光城为她订做了一件法器，之前因为材料难得，一直没有音讯。这个时候赶巧人家说材料收集好了，可以开始做了，没想到舞丹阳又要去北疆了。云炙真君在锦袋中留书一封，表示做好了之后会去取了尽快送到北疆，也考校一下徒弟的功课如何。
舞丹阳现在不考虑拿不拿得到的问题，她想的是凌光城货品丰富，一定会有去北疆的地图。
萧衍此人莫名其妙，不知所图为何，这几日来虽然萧衍行事如常，每日固定赶路和投宿，但她总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好像萧衍并非单纯地送她去北疆，同时还在监视她。
是萧衍本身的问题，还是宗中有吩咐他这样，难道是因为那个装了黑盒子的锦囊失踪了的原因？
舞丹阳觉得不能再跟萧衍一起走。影响她修炼不说，谁愿意整日里身边跟着一双眼睛？
凌光城就是转机。
已是深冬，离得太清宗远了，冬日的气息也更浓些。等到他们到了凌光城，城外已经铺就一层白雪，因为并不厚重，反而给整个凌光城增添了几分趣意。
正是雪花纷飞之时，片刻就有雪花朝着两人飘飞过来。
萧衍周身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每有雪花落到跟前，却怎么也落不到他的身上。相比之下，舞丹阳的头发、肩膀上已经落了好几片了。
不过几片雪花，舞丹阳不以为意，可是萧衍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伸手在她肩头拂了一下，顿时雪花飞起，她身上干干净净，片雪不沾。
舞丹阳转过头去，只见他收回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一旁白虎似喜欢这些雪，在雪地里乱跑不说，还迎着雪花扑打，看起来十分开心。
舞丹阳最喜欢看白虎无忧无虑尽情玩耍，不自觉脸上便有了笑意。
等到进城，萧衍问：“是在哪家订的法器，可需要等待几日？”
真是贴心啊。
舞丹阳道：“凌光商会，需要。”
萧衍点头，道：“既然如此，萧家在这里有会馆，此事我去安排，你是与我一道，还是另有安排？”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来了啊。
舞丹阳立刻道：“我去凌光商会。”
凌光商会在东边，萧家会馆在西边。
既然不同路，萧衍道：“萧家会馆在城西，你看过之后便过来。凌光城鱼龙混杂，切不可在外逗留太久。”
舞丹阳点头，道了声告辞，带着白虎转身就走。
萧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脑中极静之时暗有金鸣之声铮铮入耳。
他眼眸微深，转身往西边走去。
人群中有人悄悄地跟上了往东的舞丹阳。
舞丹阳一进凌光商会，就直奔宝器阁，对迎过来的伙计报了师父傅云炙的名号，询问所订做的法器如何了。
宝器阁的掌柜是个瘦得像是柳树枝一样的小老头儿。他坐在那里正拿着小锤子对着一把巴掌大的小剑敲敲打打，此刻听到舞丹阳所问，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几分打量。
舞丹阳感觉到他的视线，便看了过去。
老头儿捏了捏小胡子，不急不缓地道：“你就是傅云炙的徒弟？”
“正是晚辈。”舞丹阳抱拳一礼。
老头儿点点头，道：“你想拿走你师父给你订的法器？”
“虽没有凭证，但我有师父留书一封，如果近期可以做好，我想带走。当然，我会与师父说明此事。”
老头儿沉吟片刻，问道：“你在凌光城可留几日？”
舞丹阳心想这位老人家这么问，可是有什么玄机？于是想了想，道：“三日五日不定。”
老头儿道：“既然如此，你两日后再来。”说完，又低头去敲那把小剑，不再理会她。
舞丹阳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也不多问，只抱拳告辞，虽不热情，也算有礼。
她转身的时候，耳边传来老掌柜的声音：“三日后，单独前来。”
舞丹阳一惊，转身看过去，那老掌柜正有节奏地敲打着小剑，眼睛都没抬一下，更没有说过话的样子。她转眼去看站在一旁的伙计，那伙计笑吟吟地回应他，也丝毫没有听到谁说话的反应。
“敢问前辈贵姓？”舞丹阳一礼。
老掌柜似没听见一样，不说话也不抬头。
那小伙计机灵地道：“这位道长，我们掌柜姓马，这宝器阁向来是我们掌柜的一手打理。”
她点头道谢，再次道别，转身继续走了出去。
她心里明白，即便萧衍不在身边，她还是被跟踪了。
可是这位马掌柜表面上叫她两日后来，却又秘密传音给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