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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鱼竿脱离了他的压制，很快翻到荷塘里去。
那人哎哟哟叫了一声，伸出手去，凭空将那快要全部没进去的鱼竿又给取了回来。
拉起来一看，果然没鱼。
他可惜地将鱼竿收作绣花针般大小，漫不经心地塞进了袖子里。
“本来也光了。师父天天出去悟道悟道，便让我守在这里，闷都闷死了。”
马飞云还要说话，对方又道：“对了，你那个小后辈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带上来我们看看啊。你藏那么深做什么？”
马飞云眉角跳了跳，将擦拭赶紧的古琴收好，然后随手从袖子里取出那个小小的莲蓬扔了过去。
那人接过来一看，皱眉，“给我这个干什么？这是师父让你办的事，你找师父回去啊。”
马飞云道：“借你的鱼竿用用。”
“干嘛？”
“钓个人出来。”
那人眼角一抽，“什么人？”
马飞云咬牙切齿，“我的小后辈。”
那人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
“行行，我这就帮你。”
那人还不待取出鱼竿，两人闻得气息变化，连忙起身对着一个方向略弯腰一摆，果然不过瞬息功夫，一灰衣长者缓缓行来。
“飞云，青羽，你们都在。”灰衣长者心情不错。
青羽道：“师父，您这回回来可不出去了吧？”
灰衣长者不置可否，又看向马飞云，“这时候过来，是有消息了吗？”
马飞云有些纠结，“师父，那些人都被引到莲生天里了，只是……”他有些烦躁的样子，但在极力压抑。
“有变故？”灰衣长者伸手，青羽便把那小莲蓬递了过去，还嬉皮笑脸道：“他那个小后辈也折进去了，正找我借宝贝想把人钓出来呢。”
灰衣长者伸手一转，那莲生天便透着水灵灵的墨色光芒出来。
他又将莲生天扔到荷塘里，顿时荷塘之上形成一个半圆球状的结界，结界之中便是被困在里面的人的小小影像。
青羽凑过来，“哪个是你的小后辈？”
马飞云看了一眼，指了指那个正在摸索着想出去的马长卿。
灰衣长者看了一会儿，笑了。
“既然他喜欢进去，便随他去吧。这孩子嫩了点儿，多磨练磨练也好。”
马飞云皱眉，“莲生天里有生死天，长卿不懂阵法，除了炼器术，也没有一技傍身，若是误入生死天……”
青羽嘿嘿笑起来，“你对马家没见多么照拂，前些日子更是听说你直接将人家的什么飞来峰给毁了，把人都赶到昧界去了。我看你对这小后辈还是很不错的嘛。”
马飞云白了他一眼，“我毁飞来峰自有我的道理。若不是这样，长卿也没有那么快以器入道。”
灰衣长者摇摇头，“你呀，什么事情都求快。生死天是麻烦了一些。不过，若他能过生死天，岂不是更好。”他看着马飞云的目光深了几许。
马飞云一惊，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青羽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担心了，听师父的总没错的。”
灰衣长者又看了看那些影像，摸了摸下巴，“那便是你说的灵体？”
马飞云看了一眼，“正是。长卿怕是想要找她。”
灰衣长者笑笑，“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马飞云又惊了一下，“师父如何知道？”
灰衣长者笑而不语。
“行了，你既然回来了，这段日子便在此问道吧，我看你最近诸多杂事，道法都生疏了。灵界的事情，暂且也不要管了。”
青羽眼睛一亮，“师父，那我呢？”是不是可以去灵界晃一晃？
灰衣长者看着他，笑得极温和。
“为师养的鱼，你今日吃了几条？”
青羽一愣，忐忑地摸摸脑袋，“师父，我可没吃鱼啊。”
灰衣长者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突然一挥手，只听见青羽“哎哟”一声，人已经倒栽进了荷塘里，激起一圈水花。
马飞云目瞪口呆。
灰衣长者气道：“哼！吃了我的鱼，还装作不知道！你也去闯一闯生死天吧！”
马飞云表情略古怪地低下头来。
过生死天，便是知道怎么过的人想要过生死天，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想到马长卿，马飞云更觉头痛了。
灰衣长者看了他一眼，也不解释，很快打发他走了。
等马长卿走后，灰衣长者静静站在荷塘边看着莲生天的众人，目光在马长卿、乐夷之、丹和萧衍之间游移不定，最终看到扶着腰爬起来的青羽，哼哼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荷塘之上，莲生天的影像仍在持续进行着。
第557章 有趣魂魄（）
丹和萧衍两人研究了半天，虽然知道这个外方实圆的地方实在是个幻象，但是左右前后都没有破绽，没有阵法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机关，除了对面那八个黑咕隆咚的圆孔，还真的就找不到别的出路了。
坐在这里等死也不是办法。
丹想了想，“不然选一条路走试试看。”真的是一点点线索都没有，如此一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衍当然也知道只能这样了，可是当他面对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区别的八个洞，还是有些纠结到底从哪个试起。
丹笑了。
有的时候太过在意就难免会被牵制。
“既然走哪里都一样，现在又看不出来区别，那何必这么纠结。”她随意指了一个，“就这个吧。不管怎样，危险肯定都是有的。若真是要叫人生死魂灭的危险，即便站在这里不动，那也是避不过去的。”
丹的想法很直接，试了再说。
萧衍眉头一松，自己笑了。“是了。是我太想活着走出去了，反而失了平常心。”
丹一时挑眉，没再说话，率先朝刚才指的那个洞进去了。
萧衍紧随其后，还是伸手在她前面挡了挡，道：“我走前面。”
这个洞里面如同黑夜一般，天地无垠，没有人，没有声音，连流动的风也没有。
没有风，那难道是封闭不能流通的空间？
丹猛地转身朝后面看去，很好，在他们身后，那个本来透着亮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最后便隐没在黑暗之中了。
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身前弹出三个圆滚滚的月辉球用来照明和引路。
这时回头路已经不见了，整个黑黢黢的空茫天地里，便只剩下萧衍、她自己，以及三个大小不一的月辉球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萧衍看了一眼便不再看。
天无绝人之路。
两人走了一路，根本不辨方向，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两人原本提起来的心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越发沉重了。
实在是寂静。
丹突然开口：“我曾经受老前辈点化，知道器门之中，有三等，一为以形炼器，二为以意炼器，三为以人炼器。”
萧衍缓缓走着，没有说话。
“后来，马飞云到飞来峰的那次，我特意问他可知以人炼器之法。他临走时告诉我，以人炼器之法分为以身为炉，或者以天地为炉两种。”
萧衍点头，“想来此法奥妙极深，道界之中恐无人得知。”
丹看着他，“在我理解看来，以形炼器也好，以意炼器也好，炼的无非都是些无生命的死器，便是炼制出的东西在灵器灵宝标准以上，那也不过是更加生动的死器而已。以人炼器就不同了。虽然老前辈没有再留下关于此道的只字片语，但我觉得，万象门能找到答案。”
萧衍想了想，“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丹点头，“我觉得，如果可以以人炼器，是不是可以成全身体有残缺的人，让他重新变得完整。”
萧衍这才看过来，又听丹道：“或者，生命有残缺的人，变得突破寿数限制。”
她偶尔曾经想过，修得长生道的方法是不是只有一种？
荷塘旁边，灰衣长者抚掌大笑。
“不错，不枉费我设这一局，悟性还是有的。”
他想了想，立刻传音给马飞云，于是几乎是瞬息之间，马飞云便出现在他面前。
“师父，您找我有事？”马飞云恭敬地持礼。
“这个灵体之前学过炼器之术，你到道界的时候是见过她的吧。”
马飞云点头。“不过那个时候，她的相貌与现在相差甚远，若不是长卿执着，我也发现不了她的特别之处。”
“以人炼器。”灰衣长者看着马飞云，神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