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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殿主大驾光临，舒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来人眯了下眼睛，在离他十步左右的时候停下来，好半天才道：“恐怕你也感觉到了，望舒之眼就要觉醒了。”
“然后呢？”
“你也知道云上界的情况。当年的事情并非是我一个人的意志。虽然对不起你，但是，还是望你以大局为重。毕竟，云上界的安危也是凰月宫的安危。你说，对吗？”
忘舒笑了一下，“这么不自信，是怕我做什么吗？”
来人也笑了。“为了这一刻，云端神殿已经准备了几千年，即便你真的做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大局。何必白费力气。”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
来人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闭眼静坐着的忘舒，在对方都要觉得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缓缓道：“忘舒，我不动你的人，你也不动我的人，如何？”
忘舒静了片刻，笑了。“云殿主，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白纱轻轻地扬起，须臾再次归于平静。
蓝鸾偷偷地在门口张望，虽然看到忘舒面无表情，但仍觉察得出他的心情低落。
“有个……”
忘舒突然冷冷地笑了。
“特意来警告我……”他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低气压。
果然。
蓝鸾觉得云端神殿的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妄自尊大和惹人讨厌。
“忘舒，那个虚影快要消失了。”
忘舒静坐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蓝鸾跟在他后面，手中把玩着一片苍木叶，偷偷地瘪了瘪嘴。
这个时候，萧衍已经偷偷将舞丹阳带回他的秘密石窟中。
刚打开结界进了石窟，萧衍就快步走到最深处蓝色的冷潭旁，将舞丹阳整个人都放进水中，只扶着她不让她的脑袋都滑下去。
他的感觉是敏锐的，舞丹阳紧闭着眼，身肢柔软，完全失去意识的模样。
他觉得舞丹阳应该更早一点出现不同的变化，但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一直拖到现在。但这也给他争取了时间，让他能够把人带到这里来。
他同样泡在冷冷的潭水中，头发渐渐转变为银色，眼睛则渐渐变成了与潭水一样的蓝色。
壁牙在潭水旁踱来踱去，严肃而又坚定地说道：“这是一个机会。”
萧衍将舞丹阳整理好后，沉默了片刻，道：“不能是现在。”
“你想让她醒过来？”
“是。”
“如果她真的醒过来，你会再次失去得到无极的机会。”
萧衍还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发现泡在水中的舞丹阳脸色越发灰白，整个人竟然透出一股将死之气。
他吓了一跳，来不及回答壁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
他手掌心出现淡蓝色的灵力球。他来不及多想，只迅速掀开舞丹阳衣服的领口，查看她胸口那个应该会很炙热的图腾。
让他吃惊的是，那个图腾竟然也在失去生机！
不可能。
舞丹阳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是他也心惊肉跳地想到，如果他再拖延下去，这个躯体恐怕就真的只会变成一具躯体了！
他两指浸入水中片刻，指尖的蓝色灵力团轻轻扫过自己的眼睛，他用这双眼认认真真地看舞丹阳，很快有了极为不好的猜测。
“她在离魂！而且，不是普通的离魂！”
普通的离魂一定能看到人的魂魄，但是他没有看到！舞丹阳的魂魄根本就不在附近，看起来似乎也还在躯壳里，但这躯壳失去生命力的进度太快了，他没办法肯定她的魂还在里面！
壁牙也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她身怀无极，怎么会轻易离魂？那无极……”壁牙很快想到，如果这是无极默许的，或者，如果这是她借用了无极的力量，一旦她离魂成功，无极要么随她而去，要么归于无主而暂且消散，无论哪一种对于萧衍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能让她离魂！”
萧衍内心的想法却与它有些不同。
他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如果舞丹阳离魂了，恐怕再也不会回到这幅躯体中来了！
不能允许！
萧衍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他其实很慌。他将手中的灵力球打在她胸口渐渐消退的图腾之上，可是却似乎对那图腾丝毫没有作用。
他心急如焚，眼睛蓝得像海，静默中透着深沉。他恨不得贡献所有的力量，只为了阻止舞丹阳离魂。
“真的吗？”就在他急得想要将所有的灵力都输入到舞丹阳身上那个图腾上的时候，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他警惕心很高。
“你打算贡献所有的力量？”
“你能阻止她？”
“你真的打算贡献所有的力量？”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到底是谁？”
“你的眼睛。”
萧衍心中如同卷起惊涛骇浪，一时不能言语。
这仿佛是一句古老而艰涩的咒语。他完全无法控制听到这句话时身心产生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变化。
很难受，但是，冥冥中似乎又在预示着某种宿命。
“呵。不过如此。”
“你到底是谁？你什么意思？”
舞丹阳的身上突然浮起来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像是磁石一样的圆石。
那石头突然发出古怪的声音，在萧衍还没反应过的时候就形成一层黑色的结界，将舞丹阳包围在了里面。
而他，自然而然地被排斥在空间之外。
“看，晚了呢……”
第453章 离体（）
“衍儿，你在不在里面？”洞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是父亲，来得这么快！
萧衍面对着舞丹阳身上发生的奇怪现象，他无法预知下一刻会怎么样，但是那黑色的结界似乎也并没有阻止舞丹阳的离魂。
“衍儿？你带了谁回来？”
萧衍心急如焚束手无策，甚至不能靠近舞丹阳。她浮在水中，面色清冷，双目紧闭，虽然有黑色的结界保护着她不至于失去生命体征，但是……
“父亲，我没有办法现在对您解释。儿子在做很重要的事情。等儿子出来了，再对您说，可以吗？”他压下焦灼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表现得激动，洞外的人一定会进来的。
他听得出来，洞外不止一人。
洞外沉默了有一会儿，静得出奇。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萧衍扬手，将洞外的结界加固了之后，便又专注地看着舞丹阳。
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无关人的打扰。
他皱着眉头，“如果你听得见我说话，请你可不可以稍微听一下，不要走。”
他想起云炙真君一掌拍在她背后的时候，她眼中那一瞬间好像在说“果然”的那种表情。
仿佛她早就猜到了这一切，而她不反抗，不挣扎，就这样接受了，认命了。而她最大的反抗大约就是此时的离魂。
这已经第二次他亲眼目睹她不顾一切地放弃自己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他想了很多年。
现在，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舞家的女儿，是舞逸云的妹妹，是那个他见过的，小时候最喜欢跟在哥哥身后的舞丹阳。
就像这么多年之后，他发现自己也不可能单纯只是萧家的萧衍一样。
舞家竟藏得这么深，他们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在做和萧家一样的事情？而舞丹阳的身份，是否也与他一样？
“听我说，我知道你或许并不是舞丹阳。”他脑子里很乱。但是他唯一确定的是，再也不要第二次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如果你肯留下来。我可以……”萧衍手中拿出一块已经具备明显形状的蓝玉，那是一只玉兔的形状。
“我把它还给你，你回来，好不好？”他的语气越发轻柔，甚至似乎带上了些许哀求。
他猜得不错，舞丹阳确实就在这里，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而且，不止一个舞丹阳。
“怎么是你？”舞丹阳瞪大了眼睛，“不是我吐槽，虽然我自由了不少，但是那身体也太沉重了。不过，我不会嫌弃的。还有你那个师父，你放心吧，尸体我给放进冰窟里了，每年都会去看一次，绝对没有亏待他。不过他到底醒不醒得过來啊？”
师父……
丹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舞丹阳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