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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一晃一晃的,他竟然有些眼花。
“哎,我说!你不会认真的吧?”
荀衍站起来,点了根烟,“自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她轻轻轻吐出一口烟,“我向来是不吃回头草的,这个你不是最清楚。”
原来他没眼花,也不怪太阳,是她确实摇了头。
当初简乐笙也曾掉转过头来,又追过她,只是对荀衍而言,新鲜感过了,前缘也就没有了再续与不续的必要。
简乐笙轻轻一笑,有些怅然,“我以为他于你是不同的。”
“没有什么不同。”
荀衍点了点烟灰,转身进了屋里。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那德行?”
简乐笙跟上来,一进屋却看见恣扬坐在沙发上,恣扬打量了他一眼,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又看起了电视。
荀衍上了楼,简乐笙跟在后面小声嘀咕。
“你这小表弟怎么还没走啊?他几岁了,怎么还看那种动画片啊?”
荀衍白了他一眼,未答话,“说吧,来干什么的。”
简乐笙也不在意荀衍的冷淡,他对这里很熟悉,以前那些缺德事两人都是在这里酝酿出来的。
他拉过一把椅子来,坐到荀衍的对面,“今儿个早晨,我爹和我们家老爷子,发大火了。”
说着他一顿,“你猜是怎么着!燕莫沉来我家退婚了。”
“为什么?”荀衍问。
话刚一出口,荀衍便猜出来了个大概,随即轻轻皱了皱眉。
“其实也不算是退婚,两家本来只是有这个意向,还没挑开了说。谁想那燕家那小崽子去,三两下给挑明了,还拒绝了我那犯花痴的老姐姐,我家那两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能不生气吗,当即便黑了脸。”
他瞅了一眼荀衍的脸色,继续说,“不过你猜燕家那崽子和我爹说的什么?”
“说的什么?”
“他说,我与荀家阿衍早已私定终生,家里长辈不知,才做了让简伯父误会的约定,莫沉替燕家给伯父道歉了。”
想起那老家伙当时难看的脸色,简乐笙就乐不可支,又见荀衍脸色铁青,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更欢乐了。
荀衍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抬手便给燕莫沉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喑哑。
“我,荀衍。”荀衍有些气势汹汹。
“我知道。”
燕莫沉刚刚应酬回来,今天喝的有点多,有些醉了。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衬衣的上面的扣字已经被他解开了。
听到燕莫沉的声音,荀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似乎自己太过于激动了,只不过是被当了幌子,又何需这样在意。
荀衍平复了一下情绪,淡淡道,“我想与你说件事。”
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
燕莫沉走到厨房,倒了杯水,
“见面说,我去接你。”
他突然很想见阿衍,就在这瞬间。
荀衍皱了皱眉,暗暗思忖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忘了拒绝。
“半小时后我去接你。”
他现在还没有换衣服,一身酒气。
“不用,在哪儿?我自己开车过去。”
也好,自己刚喝了酒不能开车,他笑了一下,荀衍在电话那头听见他轻笑了一声,心里有些恼。
“保和路3栋1801,我在楼下等你。”
“好。”
接着荀衍就听见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阿旸,我出去一下,要是奶奶回来问你就说我和简乐笙出去玩儿了。”
阿旸一伸胳膊比了个OK的手势。
简乐笙跟在他后面叨叨,“嘿!我说,你还真想去和他旧情复燃啊。”
荀衍皱眉。
简乐笙友情提醒,“保和路3栋1801。”
荀衍恍然:是啊,保和路3栋1801不就该是他的住处吗,真是魔怔了。
“完了!狡诈如荀家阿衍,也会看不透这种小儿科的套路,那人是燕莫沉无疑了。”
简乐笙在荀衍怔愣的功夫钻进副驾驶。
荀衍瞪他,“滚下去!”
“快走吧,这个点最容易堵车了。”
简乐笙就当没听见,熟练的系上安全带,打开荀衍车里的播放器。
果不其然,路上很堵。两人到保和花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爷就说他想诱惑你吧!你看穿这么少也太心机了!我当年怎么就没想到呢,失策!”简乐笙先看到了燕莫沉。
荀衍抬眼一看,还真是他。
他穿了一个简单的白T,一个沙滩裤,在小区外面的林荫路上溜达,看起来心情不错。
“一会儿你别下车,也别出声,就老实给我待在车里。”荀衍交代简乐笙。
“这怎么行,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太他妈容易天雷勾地火了,爷得下去看着。”
“你哪只眼睛看见黑灯瞎火了!别下车。”
“孤男寡女!”
“闭嘴!”
荀衍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
燕莫沉走过来,看了眼腕表说,“你晚了,34分钟28秒。”
荀衍瞧他面色并无不愉的意思,“路上堵。”
荀衍走到他的跟前隐约闻到了他身上肥皂水的味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燕莫沉点头,“上去说吧。”
“砰!砰!”简乐笙猛拍玻璃。
“不用了,我看前面有家咖啡馆,走吧,去哪里说。”
燕莫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打算把你车里的男人放出来?”
“没多大功夫,他想在车里等着。”
简乐笙:“……”
燕莫沉点头。
然后简乐笙就睁着大眼睛巴巴的看着两人走了。
“我听说你和乐婷分手了?”苏杨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用分手这种措辞比较好。
“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过。”燕莫沉挑眉,“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我不记得你管过闲事。”
既然这样荀衍也不想在兜圈子,“我是来和你……”
“莫尘哥,你又来了,今天还和以前一样?”服务生走过来问。
“恩。”
“嫂子呢?”小姑娘笑吟吟的打量荀衍,她可真好看,自己还从来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呐。
燕莫沉熟练的吩咐道,“阿芙佳朵,少放糖。”
“不了,我要摩卡多放糖。”
服务生一走,荀衍对燕莫沉道,“不好意思,我现在的喜好变了些。”
燕莫沉挑眉。
荀衍说“你也该换换口味了。”
燕莫沉的顿了顿,清亮的目光盯了片刻,方才开口,“阿衍长大了不少。”
这话和先前的问题并没有什么交集,也听不出到底是何意。
只是从那冷漠的态度里,荀衍猜测是嘲讽。
尽量不去想他的冷淡,荀衍开门见山道,“我想和你谈谈。”
他“恩”了一声,不置可否。
荀衍紧紧皱起的眉毛稍稍舒展开来,“你应该知道,咱们早就没有关系了。而且,我有男朋友。”
“何汪右?还是那个李什么?或者说是简乐笙、顾彦霖。”
燕莫沉的眸色很暗,看起来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
“不,是邹逾。”
“奥。”燕莫沉有些不耐烦,他对荀衍说,“我记得我们并没有分手。”
他一直知道,她很受欢迎,且来着不惧,却没想到新人如此层出不穷。
荀衍微微一怔,当时他们确实没有说要分手,“但我们分开了。”
她垂着眼,手里的咖啡勺来回的搅着杯中的液体,“很多年。”
很多年,燕莫沉又何尝不知道是很多年,这很多年里,他每个时辰都渴望与她相见。
他低着头,荀衍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依稀能瞧见他冷峻的侧脸。
“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算是出轨。”
燕莫沉的声音很平,很冷漠,没有丝毫的起伏与温度。
“而现在,我打算原谅你,继续我们的关系。”他补充道。
荀衍忍了忍,实在没忍住,“燕莫沉,你有病吧!”
燕莫沉抬起头来,一脸淡然,“并没有。”
“你这是悖论,是谬悟,是瞎扯淡。”
荀衍未曾料到自己会恼,以为自己长进了不少,没想到还是和多年前一样,遇见他理智便见了鬼。
尽量控制住自己,不生气,到头来还是吐了脏字。
她本来打算来这里和他好好谈谈,撇清两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