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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小果吞吞吐吐了好半响,才道:“姨娘是不是有喜了?!我听家里的长辈说,有了宝宝,就会想吐,想睡觉,想吃好吃的。”
碧禾一愣,片刻后又抿着嘴巴柔柔的一笑,“怎么可能?!小果放心好了,我每次之后都是有好好处理的,怎么会怀上?!”说着话间,她捡起桌子上的手帕,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才继续道:“再说,若是真有了,那我怎么还有葵水呢?!这就不合常理了呀?!你说是不是?!”
“可是”小果还是觉得有点像。但是,她一个黄花大姑娘,说这些话总是有点臊得慌。
小果拧着眉头,好半响,她咬了咬牙:“姨娘说没有就没有吧,但是姨娘一定要注意身子,若是有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好。”碧禾笑着应了一句,然后捻起盘子里的葡萄,轻轻塞进她的嘴里,道:“你这丫头有时候心细的吓人,有时候却又心粗的让人好笑。”
“姨娘!!!”小果嗔怪的跺了跺脚,小女儿家娇憨的形态一览无余。
看着这样的小果,碧禾却突然发起了怔。她伸过手牵着小果,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手一伸,揽过她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她的脸上突然一闪而逝的划过一丝哀伤,她喃喃:“小双和小扬现在该有你这般大了吧?!若是我能护住他们,他们是不是也会像你这一般可爱?!”
“姨娘。。。”小果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伸了伸手,想摸摸她的头,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
然而,还没等她全收回来,碧禾仿佛看见了她伸手一样,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抓住她的。碧禾道:“小果,当我的妹妹吧,我现在只有你了。”
看着碧禾这个样子,小果的胸腔中猛地一跳,一种难言的情绪突然油然而生:“好。。。”
她笑眯眯的扬起脸,刚说出一个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焦急的敲着门,一边敲门,一边叫道:“姨娘,姨娘,出事了,出事了。”
碧禾皱了皱眉头,她抬头,轻轻抹了把脸上的泪痕,这才示意小果开门。
小果才一开开门,四十来岁的管家急急惶惶的就奔了进来,道:“是官府的人,他们说在城郊附近发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他们。。。。”
管家接下来的话碧禾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她只知道他说,尸体,一男一女,两具。
她突然感觉身上发冷,手脚变得拔凉的,满脑子的虚汗,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怀疑的问道:“管家,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姨娘。”管家道:“官府发现了两具尸体,有人认出来,是前几日来我们府上的,就是姨娘的。。。”他顿了顿,“爹娘。”
那两个字一冲出口,碧禾彻底懵了,她看着小果,嘴角一勾,她突然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笑着笑着,她又不笑了。她捂着眼睛慢慢蹲下身,爹娘?!那不是我爹娘,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可是,他是生我的爹啊!!!
第五十五章 世事难料()
“姨娘,姨娘你没事吧?!”小果被碧禾这副样子吓到了,她慌忙蹲下身,抓着她的胳膊一迭声的问道:“姨娘你别吓小果啊?!”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手腕上便猛地一紧,一双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捏着她的腕子。
碧禾狠狠一拽,直接将小果拉的一个趔蹶,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碧禾蓦地就凑了过来,通红着一双眼睛,目眦欲裂的怒视着她。
“姨,姨娘。。。”小果舌头有些打卷的结结巴巴叫了一声。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碧禾,愤怒的好像头豹子。被她的那双眼睛盯上,总有种心肝巨颤的错觉。
“是不是你?!”碧禾低哑着嗓子,嘴一张,眼泪就先淌了下来,“你答应过的,不会碰的,为什么?!”
听着碧禾这么说,小果心下一惊,瞬间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不,不是小果。”小果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脸上一闪而逝的悲切,“姨娘,你不相信小果?!小果答应过姨娘的,怎么还会言而无信?!”
“姨娘?!”管家还没走,他听着碧禾和小果的哑谜没听明白,但是也容不得他想明白,官府的人还等着呢,还等着她认尸呢。
“姨娘,这官府的人还在等着呢!”
“哎,谢谢管家,我们姨娘收拾收拾马上就去。”小果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伤心,便抛之脑后,一听见管家说话,她立马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
管家闻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出去等着了。
小果站起身子扶着碧禾,替她换了身衣服,便领着她跟着管家的身后,直奔官府去了。
一进了官府那宽敞的大院子,入眼的是一颗参天大树,而第二眼看见的,便是那停在大树下面,被两块席子卷起来的尸体。
碧禾刚刚跨进大门槛,一眼就看见那树下的尸体,她的脚步就止不住的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栽倒在地上。小果忙抓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往大树下走。
“姨娘。。。”
小果有些不忍,她看着碧禾蹲在尸体身边,手几欲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
她不敢,她在害怕,她的手都在发抖。
小果原本还有些难过碧禾不相信她,可如今一瞧见她这模样,她那心里唯一的一丝不开心也已经被她遗忘了。她情不自禁的一把握住她的手,悄悄叫了她一声,然后自己伸出手去,替着她掀开了那卷起来的席子。
看着那张青白色脸的尸体,碧禾的身子晃了晃,眼前快速的就凝起了一大滴一大滴的泪珠,凶猛的砸在了地上。
“姨娘,请小心些身子。”小果低声安慰道。
本来那知府在寻见这两具尸体时,四处走访后便知道,这碧禾和她的爹娘是不和的。
多年前,气死亲媳,卖了女儿儿子,而显然的,他最先怀疑的,便也是碧禾。不过,照着她现在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她。但是,结果是谁,还不能妄下定论,在凶手都没抓到的时候,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看着碧禾伤心的不能自已,知府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夫人,请节哀。可能本官说话不太好听,但是,接下来,本官问的每一句话还请夫人如实回答。”
碧禾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下眼泪,颤着声音问道:“大人问什么,小女子都会如实回答的。”
“据听说,夫人和死者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是僵冷,但是。。。”知府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他直直的望着碧禾又道:“本官想说什么,夫人应该明白。”
“是,小女子明白。”碧禾点点头,手中紧紧捏着手帕,悲愤的继续道:“他对小女子很不好,甚至非打即骂,但是,他毕竟是小女子的爹,小女子怎么会大逆不道,甚至是不孝?!小女子是恨他,所以和他断绝了关系,小女子给了他钱,希望他回家能做个小本买卖,可是,谁又能想到,他死了?!”说话间,她捂着口鼻又是一阵呜咽。
听着碧禾说完这些,知府点了点头,看一边的师爷记完后,他又问道:“前日戍时时分,你在哪里?!”
“戍时?!”碧禾手上一顿,有些不明白,“戍时的时候?!戍时,小女子在府中绣帕子。”
“可有人证?!”
“人证?!啊,小女子的丫鬟小果,还有院里的粗使丫鬟,婆子。”
知府点了点头,又问了几句,便让她先回去了。
碧禾朝着他福了福身子,牵过一边的小果,转身刚要走,她突然又转了回来,问道:“知府大人,尸体,小女子什么时候可以领走?!”
“等到结案的时候。”
说着话间,知府挥了挥手,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尸体身上的致命伤口。这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小果语带哭腔的声突然传了出来,“姨娘,姨娘你别吓我!”
等到知府奔出去时,碧禾早就昏迷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到碧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小果那张紧张的脸,“姨娘,姨娘觉得好些了吗?!头还晕吗?!”
她露出一到苍白的笑容,她勉强支起身子,小果赶紧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絮絮叨叨道:“姨娘小心,这今时可不比往日了,姨娘这身子可不是姨娘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