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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离得很近,她的鼻尖几乎触上他起伏的胸膛,他亦能看清她鼻尖上,渐洇出细小的汗珠。
男人还是不吭声,喘息深深浅浅。
她似下了决心,喃喃道:“小凤春愿死在周郎的怀里!随你怎么弄都成!”攥着帕子的指尖突然松了。
帕子轻飘飘的飞落,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时的目光必定格在起伏的雪峰红处,那般的晶莹娇美,确是世间罕见的绝色。
小凤春把背嵴挺得像绷紧的弓,伸出软滑若蛇般的酥臂,迅如闪电去揽男人的颈,已动了情,甲底的鲜红似要滴下血来。
男人这时应还在贪看她胸前的美景,她如是想,笑得更媚,指尖离颈背的肤极近,近得能感到汗毛紧紧的贲张。
有人说到嘴的鸭子会飞!小凤春以前不信,现在却信了。
她的脸突然惨白灰败,双目因疼痛而惊骇的圆睁,嘴里含混的呜咽,被捏碎裹足生不如死的痛,复又袭卷全身,让她本能的收回酥臂,想要紧缩成团。
小凤春终于明白为何会这么痛!
她的十指都在不停地滴血,简直要血流成河。
这个残酷无情的男人,把她十个指头齐齐斩断,那般美丽鲜艳的纤指,多少男人放进口里流恋的啄咬,现却在地上滴熘熘的滚。
裹足碎了可用瓷鞋遮掩,手指没了,以色杀人的她便是个废人。
“神鬼煞”是从不养废人的。
“你那点媚术想迷惑我!”周振威鄙夷的冷哼,转身即走,竟是不曾看过她一眼。
。。。。。。。。
第二间屋,轻推,吱扭一声,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第三间屋无人、第四间无人。。。。。。。。直至第七间。
门吱扭轻响,同时“孳”的一声,烛火瞬间点燃,屋里显得明亮起来。
屋里不止一个人,一个妇人,一个婴孩,一个侍女。
进屋里也不止一个人,周振威带上了胡忌和季平。
妇人着半新不旧的衣裳,发髻微散开,一缕发被婴孩攥在手里摇晃。
她坐在桌前,桌上摆一碗菜粥,她拿着调羹再喂婴孩,一勺一勺。
侍女坐桌另一边,低着头,手里再绣帕子,那银针碧莹莹的,比周振威握在掌心的荷叶镖还毒。
坐着的人再等站着的人开口,站着的人亦再等坐着的人出声。
气氛渐渐冷滞,那婴孩咕噜怪叫一声,烛火瑟瑟的摇晃,“噼啪”爆了朵。
“请问哪位是刘堂主?”周振威率先开了口,他没有太多耐性在此对峙。
翘儿孕肚大了,对他愈发依赖的很,情绪也多变,回去晚了,眼眶又要红红的。
“这位爷好会玩笑,刘堂主怎会是女儿身?”侍女抬起头接话,巴掌大的脸,神情如旧的胆小怕怯。
“小翠!”季平脱口而出。
“也是那面摊卖面的妇人。”周振威一错不错盯她手中银针,语气沉沉:“可惜了上好的牛肉,未毒死我们。”
“毒不死,总能扎死你们。”小翠勐抬眼,眼里含深深的怨毒,衣袖一甩,数十根银针,连同帕子上那根,如仙女散般直朝周振威三人绵绵密密射去,阴幽幽一片绿光,如荧荧鬼火般,触着一星半点,必死无疑。
周振威三人并不马虎,迅疾摘下斗笠挡在身前,那银针可怪,尽数齐刷刷吸了过去,根根竖扎在笠顶。
小翠呆怔的立起,她的面庞好生奇怪,竟绿如柳色,唇边溢出一股股黑血来,低头看,胸前插枚碧油油的荷叶镖。
“翠三娘,状似幼女,却已年纪二十,擅毒针齐发。”周振威声如撒旦催命:“曾是桃门弟子,品性不端被逐出师门,二十日后,桃门上下数十弟子猝,惨遭屠门。罪魁祸首的你,却原来躲在这里。”
小翠突得再支撑不住,她少了条腿,所以跌得很重,“砰”的沉闷惊雷一声,像是直直跌进地狱里。
。。。。。。。
“你们闯进人家屋子,杀人家侍女。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碗里的粥已见底,妇人慢慢说话,放下调羹,紧紧抱着婴孩,又嘴里“哦哦”的柔哄。
平淡无奇的面庞,因着疼爱孩子而显得安静又温暖。
“大人,正值酷暑三伏,怎将孩子还用被包裹?”胡忌凑近周振威耳边嘀咕。
房里密不透风,狭窄闷热的很,他仅着单衫,现已浑身汗流雨下。
“那位爷是怪我么?”妇人抬起眼望过来,满面愁苦,似要流出泪来:“我这可怜的孩子一直病着,谁也不愿治他,连他的爹爹也嫌弃他!”
周振威突然就想起玉翘,想起那鼓挺的肚里两个娃来,活泼泼如鱼儿般闹腾,直让娘子低唿受不住。
非要他抚一抚,亲一亲,才得满足般乖乖。
哪有爹娘不爱自个娃的!
“大人小心!”也就瞬间的事,他被胡忌使劲一推,这才恍过神来,那妇人不晓得何时已站起,直直将手里的婴孩朝他们狠狠砸来。
方才还颇疼宠孩子的母亲,现却像扔一包垃圾般,嫌弃至极。
季平急急伸手欲接,他怎能容忍一个这般可怜的孩子,活活掉在地上摔死。
周振威又听到一声咕噜怪叫。
赵素素姑母是个热心的中年妇人,她哺育了二个儿子,三个女儿,又一手带大二个孙子,三个孙女。
她喋喋不休的说婴孩的哭或叫有好几种,要么乐了,要么饿了,要么疴了,要么病了。
周振威陪着玉翘听,玉翘转头娇声叮嘱:“周郎要记下来,莫要忘了。”
他果真一一记下,深刻在脑子里。
所以这婴孩的声,毛骨悚然的古怪。
抬眼便见婴孩被高高抛起,正急降下坠,季平已伸出胳臂,誓要稳稳接进肘弯里。
周振威抬起一脚,携雷霆之势,踢在季平胳臂上,踢的他吃痛的朝后趔趄两步,手快速垂下。
他没有接住,婴孩重重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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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巡抚显威(6)()
紧紧包裹婴孩的布散了开来。
周振威神色一凛,胡忌直接骂上了:“奶奶地熊,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一只浑身黝黑的猴子。
碧绿的眼,龇着尖牙,摔得痛了,咕噜怪叫,敏捷空翻立起,爪子攥着一柄淬了毒液的刀,又小又短,却极锋利。
季平手还在痛,却心有余悸,如若不是周大人狠劲一踢,只怕此时自个早已去了阎王殿。
还是死在只猴子手上!直让人笑掉大牙。
怎么想怎么憋屈,大喝一声:“这小怪物交给我了。”
周振威只觉一道冷风蹭到了面前。
那妇人扔猴子时,顺手解下缠在腰间的绦带,她不是小凤春,那是一条五尺的长鞭,通体乌黑发亮,如女人腰般的柔曲,蛇形龙影间已甩至他面前。
鞭梢同样满毒液,稍微轻蹭上身,便会体烂毒发。
周振威突得凌空飞起,手中多了一把锐利青剑,他速度之快,那妇人还未来得及收回乌鞭,只觉手中一松,鞭子竟被切成几截,纷纷断落于地。
妇人咯咯轻笑:“难得官府之人也有武功不弱的。”话语间,手已从后腰拽出一副兵器来。
这兵器抽出时只有一寸短,可瞬间却伸三尺长,柄头开朵青,忽开忽阖,忽突忽缩,张开时探出蕊来,周振威侧身堪堪避过,一枚四寸射箭落在地,通身胭脂红。
这帮毒妇,使得皆是毒!
周振威怒叱道:“间笑,官府找了你十年,你却在这里抱个猴子装慈母。”寒光一闪,剑尖直刺妇人胸前。
妇人武功不弱,转手用青来挡,嘴里嗤笑:“官府找我做甚?我又不是小凤春!”
“云流村二十小儿被你挖心掏肝,难不成忘了?”周振威面露狠戾,将手中剑使的飞灵飘渺,虚实难测,直朝那妇人破绽处步步紧逼,你攻我守,一来二去,已是几十回合。
季平还在与那猴子缠斗,暗惊这小怪物实不简单,把那精巧毒刀使的出神入画。
它身小灵活,善蹦能跳,吱呀怪叫间,左突右刺竟让人疲于应付。
“小子,让你平日精磨武艺就是不听,现连个猴儿都斗不过。”胡忌一边嘲笑,一边瞅准机会,直冲上前手起刀落,那猴子凄绝惨叫,头被斩落,季平骂声娘,愤怒一踢,直朝妇人身上撞去。
那妇人斗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