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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上了步辇,轻声叫去宣室殿。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时光越往里走,秋那股清冷孤寂的意味就透的越多,难怪人最爱悲秋。
昨日就连元暶都问她,为什么冬天都叫人觉得高兴?秋天就让人觉得有些难过。
阿娇被元暶展露出来的细腻心思触动,和她说了半天悲秋的缘由。
暠儿在旁轻飘飘地来了句因为秋天落花最多,元暶立时拍手应是,弄得阿娇绞尽脑汁想的那些话立时堵在嘴里显得很多余。
每当被这世界伤害了的时候,看看天真烂漫的孩子们,阿娇总能立时得到治愈。
她脚步轻快地下了辇,往里进去。
到议事殿外的庭中是,阿娇见着一排秋海棠开的正好,便驻足赏玩了会。
层层叠叠的绿叶间,盛开着数不清的水红色花朵,秀丽幽雅极了。
秋风拂来,这些娇嫩的花儿便弱不禁风地被吹的宛如翩翩起舞。
阿娇不禁在心中轻咏起了宋朝皇帝赵恒的诗句,“高低临曲槛,红白间柔条。润比攒温玉,繁如簇绛绡”。
从前不懂读诗的好处,近来却是很有些感受。
诗句,让生活更有美感,也让人更能享受出生活的美好。
最起码,不会面对如斯美景,只能赞叹“好漂亮”。
阿娇这般想着,自觉生活因诗书而美好了许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进到了里殿。
春陀守在门口,见了她来利落地行礼问好,又殷勤地介绍起里间情况。
“下午没有朝臣来觐见,陛下正教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念书写字呢。”
阿娇点点头,推开殿门。
两个孩子在小小的书案前坐的笔直,目不斜视地执着毛笔在竹简上练字。
那严肃的氛围,引得阿娇立时就放缓了脚步,怕惊扰了孩子们。
刘彻背着身站在他们身后,见着阿娇来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去偏殿。
阿娇也从善如流,心下还想两个孩子怎么这么听话。
暠儿还好,倒是元暶,一向是个坐不住的,听着有动静还不转过头来看看?
难道是刚念书的三天新鲜?
她笑着捧起了热茶抿了口,对背着手进来的刘彻道:“我还想着今天带两个孩子去跟太后说一声,再让他们念书。你倒好,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刘彻微微一笑,问她:“刚从长信宫来?太后怎么说?”
阿娇道:“太后说小孩子早念书明礼是好事,体谅他们小小人儿辛苦,叫隔五天去一次长信宫。”
她不愿意多谈王太后,又抿了口茶,把案上的橘子挑了个大个皮薄的剥开,自己吃一瓣,又喂刘彻一瓣。
刘彻慢吞吞地嚼着橘子坐下,身后背着的手缓缓挪到身边,把什么放到了案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阿娇期初还没注意看,但偶然目光瞟过立时被唬了一大跳。
是一根一指多宽,长不过一个手肘的竹板。
“这是干什么的?”
阿娇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刘彻,不敢置信地想这不会是戒尺吧?
不不不,刘彻那么疼孩子的一个人,怎么会用戒尺打他们?
就算是戒尺,也多半是吓唬他们的,不会真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二十一章 手板()
刘彻看她一眼,有些奇怪。“戒尺啊,你小时候没见先生拿过吗?”
明明从问出嘴,到刘彻回答只用了短短一瞬间,阿娇却好似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等终于听着刘彻的回答,阿娇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飘,恍如置身云端。
还不等她在心底安慰完自己是戒尺又怎么样,刘彻就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打。
刘彻已然话锋一转,有些好笑地道:“对,你小时候被姑姑娇惯的没样子,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来教你的先生们是不敢拿戒尺的——”
阿娇勉强一笑,她现在没有心思和他回忆美好童年。
这么多年夫妻了,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她的一颦一笑,没有人会比刘彻更了解其中的细微变化代表着什么。
阿娇稍微露出点不高兴,刘彻就能立时猜出个**不离十。
是单纯无聊了?还是谁又惹了她?或是又被孩子们气着了?
是以,见着阿娇勉强的笑,他就知道她这是害怕了心软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娇娇也就是嘴上说的厉害,真到要对孩子动真格管教的时候心比谁都软。
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起身,坐到阿娇身边搂住她劝道:“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长公主,普天之下能打打他们手板的也就只有我了。等大了,为了孩子的脸面,就是我也不能打了——”
不等他说完,阿娇就仰起头追问道:“你真要打他们?”
刘彻点头,“元暶已经打过了,暠儿还没寻到错处。”
阿娇又是心疼又是吃惊,“什么?”
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向来对元暶疼宠的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捧给她的刘彻能狠下心打她。
刘彻握住她的手,语气严肃。“别心疼,也不许求情,昨夜我们说好了的,你也起誓了。”
阿娇也知道对孩子严厉是为了孩子好,这样的局面更是她希望看到的,当下只得应下,不再做声。
但等晚上哄两个孩子睡觉时,见着元暶小手上的红印还是一下就红了眼,连声问她疼不疼?
元暶摇头,“是元暶不乖——”
阿娇几时见过元暶这般乖巧听话,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了。
元暶慌了,拉着阿娇的袖子哄起她来:“后后,后后——怎么了?”
阿娇连忙咽下泪,笑着对元暶说:“没事,母后没事。”
她起身仔仔细细地掖好被子,吩咐守夜的宫人小心伺候,又转出来去侧间给暠儿又掖掖被子,方才缓步出去回寝殿。
等第二日,阿娇逼着自己起了个大早,随着一起去了宣室殿。
一天待下来,她总算知道刘彻为什么先要她起誓。
才两岁的孩子,刘彻就要求他们每学会一个字,便悬腕练上两刻钟。
姿势不对,打手心。
时间上偷懒,打手心。
教过的字,不认识了,还是打手心。
如此种种细则,一天下来,饶是元暶已经绷紧了精神,还是挨了三手板。
到了晚上用过晚膳后,阿娇和刘彻去长乐宫去接孩子们,王太后想起元暶左手上的三道红印心疼的直流眼泪,叫奶娘们把孩子带下去。
留下了帝后说话,足足把刘彻骂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你和你三个姐姐长这么大,我和你父皇有没有打过你们一下?”
刘彻摇头,听凭王太后继续数落。
“我知道你那套,但你记不记得?
你从前少年顽劣时,骑马踩了百姓的良田,叫臣子们告到你父皇跟前。
你父皇是不是当面训斥你几句,过后又为了哄你,把宫中最好的几匹良驹都赏给你。
旁人都说,你的母后是慈母,你的父皇更是慈父。
我们教出的你,现在很差吗?”
刘彻还是摇头,他有千百条为自己辩白的理由,一天天清清楚楚地陈列在他脑海里,随便吐出几条来都能堵得王太后说不出话来。
但王太后虽然熬过了太医令说的六月大限,却是谁也看得出来王太后不过是强弩之末,就靠着一口气吊着。
什么时候这口气没了,人也就去了。
他不愿意到了这个这个时候,还要叫王太后不高兴。
从前再多恨,到了生死之前,总是能容忍些的。
只要不提及旧事,刘彻和王太后如今很多时候和普通母子也没多大区别。
王太后只要想起小孙女手上的红印,气就怎么都下不去。
尤其是小孙女还哄她说不疼,还跟她说是因为不乖才会被父皇打。
王太后就更心疼了,从前多调皮的孩子,叫她父皇都快吓成鹌鹑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也是怕以后没人能管束住他们。但是孩子们才多大呢?才两岁啊,你就不能再缓上一两年。”
刘彻还要习惯性摇头,阿娇拉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望着王太后点头。
王太后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之前都是在敷衍她,长叹了口气,也没精力继续说了,只有些惆怅地说道:“你自小就聪明的紧,主意也是一向就大,从来我就管不住你。我只是想,你父皇现在要是在,见着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