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彻宠溺笑着为她顺顺衣襟,语音低沉肯定道:“当然可以,这回安心了吗?”他搂紧阿娇,“还不行,就把你的担忧写下来,交由使者交托刘征臣。”
阿娇抿紧了嘴唇,低着头不敢看他。刘彻了然她的难为之处,却又如此理解她的难言,从不问她。
但越是这样,她越会觉得内疚。
刘彻对她向来是知无不言,她却做不到言无不尽。
她难堪的模样落入刘彻眼中,叫他愈发觉得不探究阿娇的秘密是正确的。她必然是有极大的苦衷的,不然她怎么会不对他说?
刘彻轻轻推她道:“快去写吧,我去让春陀宣使者来。”
阿娇深吸了口气,轻轻点头。去了侧殿磨墨写信,她提着笔半天不知道如何下手。
人的命运说到底还是自己决定的,但是已经看到了结局的感觉既叫人庆幸又叫人难受。
她该如何说服刘征臣?
窗前一盆石榴花红彤彤的,照的人眼底都泛着红晕。温热的风钻进来,搅动着她落在地上的裙摆,她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前事如何,只能尽力去补救,做到问心无愧。
她终于下了决心,提笔在帛书上唰唰写起来。
等到刘彻把使者带来,她刚把帛书交给他,他就双手捧过。言辞恳切地向她保证:“臣一定把陛下同皇后殿下的关心传给翁主。”
阿娇点头,使者便告退而去。
三百禁军已经在宫门处集结,使者也被刘彻嘱咐过了,她写给刘征臣的信里也把利害分析的清清楚楚了。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
深夜,长安城外的驿站中,刘征臣终于等来了宫中回复。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帛书,心潮澎湃地望着眼前三百枕戈披甲气势汹汹的宫中禁军,百感交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在她眼中转来转去,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她转身望向身后的汉使,强忍着发颤,缓缓说道:“请汉使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再赶路。”
汉使点头,转头而去。
刘征臣回到房中,又在灯下坐了两刻钟才鼓起勇气展开快被汗泅透的帛书。
看着看着,她咬着嘴唇终于无声地哭出来。
皇后在信中历数了刘建的荒淫之举,企图强占她把她逼到了长安为第一,霸占未过门的父妾为第二,其后一直来信要接她为其三。更何况如今其父去世,他失去能最后压制他的人。她这一趟回去,务必要加以小心,万不可大意。
皇后在信中最后说,从前她孑然一身的时候有死的勇气,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她不能死!
刘征臣的泪滚落的更狠了,她颤颤巍巍地撩开灯罩,把帛书放在烛火上烧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哥哥从前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她心里有数的很。
因为她的一双儿女,她如今确实要比从前更怕死。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别回去,这样饶是前面是何等的龙潭虎穴也与她无关了。
但是她为人母前先是人女,父王生前多次写信过来,希望见见两个外孙。每被她拒绝后,父王都会叫人几车几车地送东西到长安来,又写信给她说不回去没事,只要她过的好他和她母妃就放心。
父王心里一定是很失落的吧,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女儿嫁到长安后就他乡变故乡,不明白她为什么一次都不肯回去。
他一定还在期待她会回去吧,但是她到他死也没能回去。
刘征臣伏在案上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良久才缓过神来,渐渐平定了情绪。起身叫人把一双儿女送回须侯府去,侍女心下生惑,这不是要叫一对小主人回江都看看吗?怎么这又要送回去,还是这么深更半夜?
她本欲上前劝劝,但是刚张了嘴就受了刘征臣冷冷一瞥。
侍女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不敢开口了。
两个孩子是睡熟了又被唤醒的,谁都闹不清为什么娘不要他们去看王父了。小儿子哭闹不止,直说娘说话不算话,但往常一哭就心疼他的娘这次自始至终一直寒着脸,半点都没有抱他的意思,本来半真半假的哭闹因为莫名的委屈一下就真心实意了许多。
眼看着小儿子越哭越凶,刘征臣还是木着脸,只说:“南衣,同弟弟回去。”
姐姐南衣明白没有转圜余地,上前牵过弟弟,径直往外走去。
她柔嫩的嗓音随着风吹进来,“你又不听话了,娘不叫我们去,肯定有娘的道理。别哭了,姐姐回去叫爹给你买金刀。”
孩子还小,而从小就未见过的王父吸引力更是没有金刀大,他立马被哄笑,却又担忧起娘。“那娘为什么还要去?“
南衣耐心地解释道:“那是娘的阿爹啊,自然要回去的——”
两个孩子渐渐走远,说话的声音慢慢消无。
刘征臣却还在门口站了三刻钟,才步伐坚定地往里走去。
初夏的风吹散她的泪意,她对自己说:她一定要回去!
*****
第二日午后,阿娇听说了刘征臣连夜把一双子女送回来的消息久久无言。
她的话刘征臣也不是全然没有听进去,只是征臣过不了见不了她父王最后一眼的心结。所以,哪怕前路难测,她也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去。
但愿,她平安回来。
毕竟这次阿娇反复提醒了她,毕竟这次她身边还有三百精兵。
比之前生,她还是多了许多筹码。
阿娇帮不了她更多了,她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此后一直到刘彻遣去代为致哀的使者回来,阿娇才又有了她的消息。
使者说刘征臣一切安好,托他向帝后为好,她再守孝三月便会回来。
阿娇轻轻点头,望向刘彻满眼平和。
他满面关切之色地紧握住她的手,却问她:“饿了?”
阿娇失笑,想了想轻轻点头,“我想吃炖的烂烂的小牛肉。”
刘彻瞟向春陀,春陀会意,立马亲自去了少府传话。
日子一天天地往后滑着,始终没有从江都传来不好的消息,阿娇的心也渐渐放下。
八月终于在阿娇的翘首以盼中来到了,怀孕晚期成倍增加的疲累让她一天当中清醒的时候愈来愈少,几乎就连用饭都是在睡眼惺忪中度过。
馆陶担心的不行,到了七月时就住进了宫中,日夜衣不解带地伺候照料阿娇。
越是到关键时刻,越怕出纰漏。
是以,刘彻也半点都没有和姑姑客气的意思,只说姑姑在他去宣室殿也就安心了,要叫姑姑多多费心。
只是等到八月中旬,越来越临近临近阿娇产期的时候,任是谁也无法安抚他心中那焦躁急切的情绪了。
太医署起码有一半侍医住进了温室殿,日夜待命。
王太后每日早起更是会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下虔诚跪半个时辰,希冀祖宗保佑。为了给她的两个孙儿积福,她自阿娇怀孕后便一直吃素。
整个汉宫都因着皇后的生产之期将至,陷入了紧绷中。
阿娇在众人的期盼中,却是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等到八月二十的时候,她正半躺半坐在榻上,由馆陶喂饭。忽然觉得阵痛袭来,推开馆陶的手皱眉轻声说:“娘,我好像要生了。”
馆陶大惊,立马放下碗,同着榻边的海棠和玉兰扶着她慢慢起身。霎时间,满殿都动起来了,最近几天连宣室殿都不肯去的刘彻,本在窗边来回踱步,听了这话也是拔腿就跑。
他忘了可以使唤春陀去传太医来,他自己亲自去了。
他所有的理智一遇上阿娇的事,全没有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十五章 生子()
八月下旬的长安热得不行,但刘彻入夏后却不肯搬去清凉殿,他怕阿娇和孩子受不了凉。只叫人挪进来两座冰山放在寝殿外,降下点温度热不着阿娇就行。
刘彻一出了温室殿寝殿,铺天盖地的热浪就向他涌来。金灿灿通明的阳光如熊熊大火般炙烤着大地,青翠欲滴的树叶早就褪去最后一点鲜嫩,愈发深绿,入目生凉。
这般流火季节,在大太阳底下跑,几乎叫人觉得背着一团火球。
殿门口的春陀眼看着陛下一阵风地从他跟前跑过,跺了下脚忙疾步跟上。
陛下啊,奴婢不就是给您使唤的吗?这种跑腿活哪用您啊?
好在虽然是盛夏,却也是绿荫凉浓的盛夏。刘彻一跑进了殿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