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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嬷嬷便将那卦杯交到他手里,退到一旁。
他随意朝天上一抛,一正一反,是个吉卦。他又拿刚才那副抛出去,两个反面还是凶卦。
“我平时太容忍你们了是不是?竟敢拿这种把戏来糊弄我!”王侍郎登时来了火气,转身就把那副卦杯砸到地上。
在场的众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平时温顺的人,发起火来最是吓人。
王老夫人被他这举动惊着了,吓了一跳,没料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乔氏更是如坐针毡,一脸惆怅舒展不开。
“瑶生这事就定下了!”王侍郎一反常态,冷冰冰的对王老夫人说道,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王老夫人自知理亏,那絮娴是乔氏身边的大丫鬟,下人做事都是主子使了去的,那么谁是始作俑者一目了然。他没有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狠狠罚乔氏,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至于收义女这事,她也没脸再说什么。
“行,就按你说的办,后续的事情就给你们自个儿处理吧。”王老夫人心里抱怨乔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乔氏则埋着头,觉得丢脸极了,在场的都不是瞎子,心里都有数。她想到这里,又瞪了絮娴几眼,都怪这个不成事的蹄子。
二老爷王文廖是个不爱言语的人,看到这里就发话了:“滚下去领板子!”他冲絮娴道。
不爱言语不代表他置之度外,据三娘所知,王文廖可不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乔氏胆敢在王府嚣张跋扈,未必就没有他的怂恿与纵容。
絮娴似乎很怕王二爷,颤颤应是,忍着方才摔倒的痛,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赵氏瞧这势头不对,站出来当和事佬:“那就这么定下了,瑶生的名儿得寻个得道高僧帮着想,这事往后拖一拖,还是过节重要。”
王侍郎嗯了一声,也不愿深究下去,只是说话间没了先前的和善:“都到崇德堂侯着,今儿酉时之前,最好别再给我出岔子!”
王家上下都老老实实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触他的霉头。
这期间三娘很紧张,好在沈嬷嬷那句话让王侍郎只怀疑先前那副是有问题的,若是两副卦杯都仔细观察,恐怕很难说是什么结果。
沈嬷嬷换上去那副看着太新,稍稍留意很容易发现,怪她粗心了。
走的时候,絮娴就在祠堂大院里受罚,手膀子粗的棍子打在腚上,她叫得凄惨,真是难为她了。
“嬷嬷,把东西再换回去。”三娘乘着絮娴叫唤,与沈嬷嬷交代。
沈嬷嬷环顾了一下四周,点头从众人间退了下去。
一行人又到了崇德堂,堂前挂着大红灯笼,匾额上还缠了红绸,看着喜庆。
冬日里天暗得早,堂屋让灯烛照得透亮。屋里摆了两桌,中间隔着道木雕屏障,想来是为了让男、女眷分坐而设立的。
桌上只摆了碗筷,彩釉的金玉满堂纹路,做工精细,勘称上品。
众人各自寻位置坐好,一家人将崇德堂的大圆桌占得满满的。大堂里静得出奇,大伙儿都不啃声,许是方才那事闹得大家都不怎么自在。
“哟!我来得正是时候,可以开动了吗?”这时,出门遛鸟的三老爷王文远回来了。
王侍郎没说话,倒是王老夫人在隔栏这边说道:“不知轻重,大过年的不跟着去祠堂,就知道鼓捣你那些没用的东西。”
王文远不服气了:“母亲这话说的,您别小看这东西,弄得好了,一只卖出去能值几千两呢。”
“哼,几千两?我只看到你大把大把的往外花,可没见着你往回捞过银子。”王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颇为生气。
赵氏又劝道:“母亲快别气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
王老夫人想起今天的事,破天荒的没给赵氏脸色看,开口同一旁侍奉的下人道:“上菜吧”
丫鬟们应声道是,开始陆陆续续的张罗着上菜。
隔间则是王侍郎主座,听见女眷那边让上菜了,他也吩咐上菜。
开席第一道上茶,这道茶水是陈茶,餐前漱口用。第二道茶水是许多中药配调的开胃茶,用来喝的。
第五十章 年宴()
三娘记得她初到王家那时,也跟着王侍郎参与了一回家宴。
她不懂这些规矩,第一道茶水直接喝了,结果看着众人都用来漱口觉得不好意思,第二道茶她用来漱口,却被乔氏拿来当笑料说了许久。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就轻车熟路的照着王家的规矩来。
乔氏时不时的盯着她看,生怕看不出点错来,三娘就当没瞧见。
照大邺的礼数,官家、世家设宴,除非有君王参席,否则菜品不能超过四十道。这还是高祖皇帝在世时立下的规矩,高祖皇帝乃是平民出生,吃过贫寒的苦,此举为的就是遏制那种“朱门酒肉臭”的恶习。
王家人不敢逾礼,菜品凑了个吉利数,三十六道。
三十六道菜实在算不得多了,不过王家在这上头还是花费了不少,道道都是稀食珍馐。若说是捡一道最不值钱的来说,就是开席第一道主菜燕窝粥。
半晌过后,菜都上齐了,有小厮上前禀道:“老夫人,太爷他说今儿也不过来了,要去鸿渊书院跟故人聚一聚。”
“那就不等他了,动筷吧”她早就习以为常了,权当这家里没有王老太爷这么个人。
大伙儿听了这话,才捡起筷子夹菜。
到底是世家大族,规矩硬,屋里连筷子碰撞声都不怎么能听得见,只有侍奉的丫鬟们衣裳磨蹭出来的“呲呲”声。
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半个时辰,外头的火竹鞭炮声惊动了众人。
“娘。。。。。。”二房的庶出的四小姐王祁若被那声响吓坏了,窝在萧姨娘怀里,不敢出来。
萧姨娘小声的劝:“乖,不怕啊,那个不是闪电,是鞭炮声。。。。。。”
乔氏听着厌烦,也顾不得守礼了:“我说你,能不能把若姐儿教好?这样的场合哭闹什么?”
听见乔氏的训斥,王祁若委屈的哭了起来,萧姨娘耐心的哄:“若儿不哭,若儿不哭啊。。。。。。”这怎么看都是正室薄待妾室的场景。
乔氏气急了,又不好当着一家人的面教训这讨厌的娘俩。
“母亲,您看看,这成何体统?”她干脆把王老夫人拉进来,给她做主。
王老夫人活了几十年了,岂会不明白乔氏的心思,乔氏是她娘家出来的姑娘,她当然会向着乔氏。
“抱出去哄,不哭了再进来。”王老夫人冲萧姨娘说道。
萧姨娘多有抱怨:“又不是我想她这样的,还不是怪那晚的事儿,才叫若儿惧怕打雷闪。。。。。。”
“你闭嘴!”乔氏慌忙将她的话打断。
萧姨娘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乖乖的领着王祁若出去了,之后就没再进来。
对这个小插曲,大家并不以为意,继续夹菜吃。
最后一道仍然是茶,清肠润口所用。
用罢饭,丫鬟们又上些点心干果,隔壁那桌就渐渐热闹起来,男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交谈起来,某某某家的谁才识过人前途无量,说着说着又扯到稀奇诡异的罕事去了。
女眷这边相对冷清些,王老夫人拿手绢抹了抹嘴:“方才在祠堂上那位嬷嬷,我怎么瞧这如此眼生?”
三娘让沈嬷嬷去把卦杯换回去,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夜阑居去了。
“回老夫人的话,沈嬷嬷是跟着我从河洝过来的。”三娘起座,朝王老夫人福了福身。
“怎么不见她人?”王老夫人又问。
“从前在河洝她就有风湿疼痛的毛病,方才回来的时候天冷些,她毛病犯了,我就让她回屋去了。”
王老夫人先不说话,重新将三娘审视了一番:“嗯,你倒是个体贴的人……”
这体贴二字,恐怕也不是面上的意思。不过三娘觉得王老夫人不会对她有什么戒心,倒是沈嬷嬷今日又太卖力了些,难免让她担忧。
三娘佯装不明白这话的深意,只当是真的夸她:“老夫人谬赞了。”
半大的丫头,果然不知事,王老夫人心中一笑。
“还叫老夫人么?事儿都定下了,往后你算半个王家人,跟着叫祖母吧。”
是了,义女只能算半个王家人,毕竟入谱不入宗,挂个名头罢了。她这是在提醒三娘的身份,叫三娘自知。
三娘要把愚钝演到底,笑得异常开心:“是,祖母……”
真是个缺心眼儿的孩子,王老夫人瞅这三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