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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沁抬头疑惑地瞧了她一眼：“为何这么问？”
凝文不好意思道：“跟着咱们先来江南的小宫女小太监们，都好奇的不得了，这里规矩又不如宫里那么严苛。个个儿都争先恐后地办完了手里的差事，跟管事的女官太监们说一声就出去玩了。。。姑娘难道不想出去走走？”
梁沁轻轻笑了笑，“难道咱们平时最守规矩的凝文姑姑，也想出去瞧瞧？”
凝文捏了捏手指，半晌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梁沁临完字帖的最后一句。收了笔墨，净了净手，对凝文道：“算了，索性没什么事，咱们也出去好好瞧瞧，江南的地界究竟是什么样。”
凝文雀跃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屋子里换了身普通的衫裙，兴高采烈地同梁沁一同出了行宫。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凝文瞧着新奇，两人逛了大半条街。找了个小茶馆坐下来休息，凝文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袁夫人同姑娘聊了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呀？我可不信，你们两个只说了造册人手的事。”
梁沁看了她一眼，喝了口茶，弯了弯嘴角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诉几句苦罢了。”
凝文愈加好奇了起来，“诉苦？袁夫人有什么苦头，还要向姑娘说？”
“袁夫人毕竟是皇后娘娘的族妹。”梁沁慢慢地说着，抬眼间。眼角的余光却在茶楼里找寻着什么，“你也瞧见了，昨天杭州知府柳大人竟然叫一个姨娘过来行宫，可见柳大人不尊袁夫人已久。或是这个宠妾枕头风吹的太厉害。总之袁夫人这个正室大妇，却受了如此委屈，见到宫里的人，难免不说上两句。”
凝文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梁沁喝完了茶。眼角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收拾了东西便要回去。
凝文跟着起了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一个男子拦了下来，语态恭敬地问道：“这位可是沁姑娘？”
梁沁还未答话，凝文看了来人，心里便惊了一惊。
说话的正是早先就到了杭州的锦衣卫右指挥使萧铮萧大人，穿着一身平常普通的直裰；他旁边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穿着宽大的道袍，倒显得清雅脱俗，她似乎在皇极殿里见过一次，既然同萧大人一同来的，又如此形容不凡，应当就是承安侯世子。
梁沁笑着点点头，福了一福道：“正是。”
萧铮十分熟稔地打着招呼道：“在下有些事情，还想要请教沁姑娘，不知道沁姑娘可否有时间？”
梁沁点点头，“萧公子既然这么说了，沁儿一定知无不言。”随即转头看了眼凝文，又对萧铮道，“劳烦萧公子派人将凝文送回去，免得路上出什么意外，叫人担心。”
然后又低低地对凝文叮嘱道：“两位大人不晓得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你先回去，我过会儿就回。”
凝文瞧着三个人一本正经地打马虎眼的模样，心有戚戚。于是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萧铮挥了挥手，两个打扮做家丁模样的人护送凝文回去。一路上凝文都在仔细地回想，难怪这次先行收拾行宫，皇上竟点名叫沁姑娘带着宫人来。
照以往的惯例，应当是皇后娘娘选一位品阶高的女官先行，带着后宫六司的管事女官一同先到行宫做打点，这次却叫了沁姑娘这么个没有品阶的皇极殿掌茶宫女。
看着凝文回去，萧铮秦渊和梁沁上了茶楼的二楼。
“袁夫人今天刚刚来行宫里找过我。”梁沁开门见山。
“她可说了什么没有？”秦渊一边倒着茶一边问。
“说了个叫人吃惊的消息。”梁沁扯了扯嘴角，伸手捏了块红豆糕到面前，“她说，有个叫桃的丫头，自称怀了你的孩子。”
一句话，就差点叫秦渊将手里的茶壶扔了出去。
“什么？”萧铮愣神，看了秦渊两眼，又看了梁沁两眼，十分不解地问。
“怎么可能是我？一定是那个丫头听了别人的话，怀了孩子胡乱攀扯到我身上。”秦渊稳了稳心神，问梁沁，“这事情，还有谁知道？”
“放心，传不出去的。”梁沁笑的自信，“袁夫人若是连这点消息都守不住，也就别想我帮她除掉那个妾室了。”（。）
第152章 密谈（三）（）
“你有什么打算？”秦渊不晓得袁夫人和梁沁都说了什么，只好就这样问道。
“你们想让我做到哪一步？是只除掉那个妾室，将你们身边的两个丫鬟撤走，还是——”
“自然是不止于此。”秦渊打断道，“那两个丫头只是柳云青和施川的手段而已，她们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只是那个丫头说她怀了孩子，这一点，梁姑娘想怎么用？”
“我恨不得将他们撕碎，也难以平复我心中的恨意。”梁沁语气淡淡的说着，眉毛甚至 不皱一下，“杭州知府柳云青，膝下只有袁夫人生的一个十余岁的嫡子，其余庶出子女一个也没有，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萧铮尚且不明就里。
秦渊思索一番，眼睛亮了亮，“难道是袁夫人？”
“施姨娘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有过身孕，只是后来一直没有为柳云青生出个孩子来柳云青好女色，又专宠施姨娘，她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梁沁冷笑一声，“袁夫人就算被柳云青再弃置一边不管不顾，也终究是母族强大的嫡夫人，她下了这样的狠手，一定是恨极了柳云青。”
秦渊若有所思。
“你打算”
“我打算？不是我打算，”梁沁脸上冷若冰霜，“他害我家破人亡，我便叫他也尝尝妻离子散的味道。”
萧铮瞧着她，心里不由得一颤。
“你们派人去查一查那个怀孕的丫头的底细，我要先见见她。”梁沁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秦渊想想，答应了，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袁夫人呢？”
“大周律不是还有和离一说？”梁沁缓缓开口，“柳云青宠妾灭妻，罪名已定，就凭这一点，等皇上到了江南。袁夫人求见丽嫔娘娘，只要这事情入了皇上的耳朵，皇上顾念这皇后母家，就会为她做主。同柳云青和离。这之后，柳家再出什么事情，就同袁夫人毫无干系了。至于她的儿子毕竟是柳家的骨肉，到时候能不能保住，就看两位大人的本事了。”
秦渊明了。萧铮看着她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不由得忍不住劝道：“梁姑娘现在到了江南的地界上，还是要多多小心为好。”
“小心？我不过是个行宫里的宫女，难不成他们还能有人查到我的身世？”梁沁嗤道，“若是让人查到了我的身世，那萧大人这锦衣卫的差事，可真是办的不怎么牢靠。”
萧铮被她一呛，“我的意思是梁姑娘在别人面前还是多多收敛一下对柳云青的怒气，宫里都是人精，万一叫人看出来什么端倪。”
梁沁轻轻呼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看着萧铮道：“萧大人放心，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一百步的路，走到了九十步，最后这十步，最难走，也最容易行差踏错。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输的不光是我，更是皇上。皇上待我父亲信任有加。对我也如同长辈一般，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两位大人留步。”
桃瑟瑟发抖躲在施川的怀里。一个劲的问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施川听她说完，脑门一亮，搂着她依旧苗条的腰身道：“准不准？这才多久？”
桃声音里夹杂着慌张：“我没敢去找大夫把脉，可**不离十，我小日子已经迟了六七天了”
施川脑袋一亮。面露喜色对桃说：“你跟我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难不成谁还会知道？你在袁氏那反正说的也是你怀了秦渊的孩子，等皇上和承安侯到了江南的地界，咱们找机会，让他们瞧见你跟秦渊在一处，这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不也算坐实了证据？”
桃心里仍旧怯怯：“这样能行吗？施姨娘那里我要怎么跟她说？”
“除了我，甭管谁问你，你只要咬紧牙关说是秦渊的孩子就是了！”
“可若是若是秦大人忍不了这口气，要当面同我对质那可怎么办？”桃想起了最初她去“勾引”秦渊的时候，秦渊竟对她身上的香气不动声色，现在想想，恐怕他那时候就早有防备了。
她又想起来平时秦渊冷着脸的模样，冷冷冰冰的，对谁都一个样
不由得心里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