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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同辉闭上眼,在脑子里想着。
可以!
但似乎并不轻松!
而当他睁开眼来,看到这叫三儿的小孩正闭着眼,然后一脸的……嗯,抽搐,很痛苦的样子,应该是尝试了不止一遍,然后,其终于放弃地睁开眼来。
他的脸上是一种深受打击的失落,“少爷,我做不了……”
“没什么的,做不了才正常,十个里至少九个做不了,所以说,做修士很难的啊,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许广陵轻声说着。
三儿猛点头。
在他们对话的当儿,更或者说,自许广陵两人被店主亲自陪送进来之后,这大通铺里,还没睡的那些人便暗自地打量着他们。
(暗中观察)
不敢打扰,但似乎又对他们的表现相当好奇。
这之前,当许广陵画出了那个图形又说出了那番话之后,左右有好几道目光偷偷看了过来,还有人伸长了脖子。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突然在他的地铺上小声嘀咕着:“这也不难嘛,很简单的!”
三儿的目光转了过去。
许同辉的目光转了过去。
还有这个大通铺里,好几人个的目光转了过去。
各人目光中的意味,都有所不同,但一时间倒是都没有说话,活像是在演一场哑剧。
然后,倒是这大汉自己忍不住了,来到许广陵这边席前,两腿曲着蹲跪在边上,先是二话不说,闭上眼睛,伸手在地上画了个一模一样的图形。
睁开眼后,他用竭力平静但还是忍不住颤抖的声音问道:“少爷,你看我能修行吗?”
“大叔,你都这么大了还怎么修行!”三儿很不忿地在边上嚷嚷道,“小孩才能修行的!”
然后他一梗脖子很自信地道:“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
“修行的机会很难吗?”许广陵侧首问许同辉。
“少爷,一般人没有机会的。”许同辉说着,“就是世家子弟,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修行,只有八品世家往上,才可能修行的人多一些。”
许广陵微微点头。
大通铺里,除了一个睡熟的人,其他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就连一个躺在铺上佯睡的人,也悄悄地挪了挪身子。
应答完许广陵的话,许同辉伸手很是好脾气地拍了拍蹲跪大汉的肩膀,“伙计,你倒是挺不错的,不过刚才这小孩说的对,你已经过了修行的年纪,现在就算有人教你,也晚了,晚了很多。”
这大汉的头垂了下来,眼中躁动的神采也一下子黯淡。
但他似乎还保留着最后的一点希望,还执拗地望着许广陵,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回吧,回你铺上去吧!”许同辉说道。
这大汉转了下方向,对着许同辉一拜,然后又转对许广陵,拜伏着不起身。
似乎这少年的话,对他来说,才是最后的裁决。
而这裁决很快就来了,“老哥,你的年纪确实是很大了。”
一句话,让大汉眼中黯淡的神采完全消失。
“老哥,你是做什么的?”许广陵问着。
听到这问话,这大汉又猛然抬起头来,“回少爷,我就是在那边码头上找点事做!”
“在码头做事,能住客栈?能住得起客栈?”许同辉一边问道。
他看出少爷对这大汉似是有点兴趣,虽然不知道那兴趣从何而来,但还是很正常地开始了盘问。
“回大人的话,虽然苦力我也做,但我能算帐,我是个算帐的!”这大汉说着,他的神情还是失落,但这话里有一种隐藏着的小自豪。
“你识过字?会算学?”许广陵问。
“少爷,我没识过字,也没学过算,但我就是会!”大汉说着,神情既垮又振。
垮大概是因为不识字没学算。
振大概则是这种情况下,还能算帐?
“哦?那我考考你。”
“一个猎人上山打猎,猎了些野鸡还有野兔,数头三十五,数足九十四,他一共是猎了多少只野鸡,多少只野兔?”
这是原原本本的《孙子算经》里的问题,许广陵连数字都没有改。
x+y=35
4x+2y=94
对前世的小学生来说,这是很简单的问题。
但如果完全没有学过算学,就只m能靠笨方法来硬数了。数字不大,还是可以数的。
《孙子算经》里的这个数字安排,其实也可以说是有深意的,不太小,不至于让人一看就知,也不太大,不至于让不会的人完全算不出来。
以大汉之前记忆和复原的能力来看,这根本难不到他。
听了这个问题后,许同辉和这个大汉同时闭上了眼睛。
还有那个三儿也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
不止这三个人,整个大通铺里,似乎都起了一阵无声的骚动。
大概三息后,三儿还在嘀咕着,许同辉和这大汉也几乎是同时又睁开了眼睛。
“少爷,我算出来了,野鸡二十三只,野兔十二只。”大汉说道。
第33章 青帝()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
这是《阴符经》里的话。
这话也可以用在现在的这个情况,听到问题后,许同辉和这大汉都是闭上了眼睛以进行更有效的思考,而当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意味着思考的结束。
有人思考时不闭上眼睛,但会下意识地盯着一个目标物或者点,然后视而不见,又或是不自知地翻白眼,把自己的视线朝自己的脑门上顶。
习惯不同,原因则是一样的,同样,原理也是一样的。
其实冥想时也是这样的。
人的绝大多数信息都来源于眼睛,所以不论是“专心”,还是“息心”,都要求把眼睛给闭上。
但如果完全闭上眼睛,却又会因为“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而陷入昏冥。
那么具体如何做呢?
同样是一句话,在明白这个原理原则的基础上,“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这正是许广陵之前对三儿说修行很“苦”的原因所在,修行一路上,类似这样的小关窍,实在是太多太多太多了,多到数不过来,而任何一个小关窍,如果弄不明白,你都走不过去。
就算走过去了,也会因为基础的短缺,而导致前方某个地方出现更大的阴影。
然后终至走不下去。
长途跋涉中,脚皮磨破,甚至出现了更大的损伤,可能只是之前鞋里进了一粒小小的砂子。——你想走得远,那真的是一粒砂也容不下!
更何况很多时候,根本就不是一粒砂的问题。
就如前世,有的修行法门是以“丹田”为基础,那丹田位于何处呢?
道藏中,说法不一,有的说是脐下三分,有的说是脐下三寸,有的说是脐下一寸三分。
三分也好,三寸也好,一寸三分也好,这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脐下”。——是人站着从肚脐眼往下,还是人躺着从肚脐眼往下?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也指向两个完全不同的目标!
这应该是这类修行法门里最基础最基础,最基础不过的问题了。
遗憾的是,很多“修士”根本就搞不明白。
也因此,他们一辈子的试图修行,其实都只是在门外打转而已。
用另一个体系来衡量,那大抵就是他们一辈子的努力,连个幼儿园的水平都比不上,更不用说什么小学、中学、大学。
门都不知在哪,何谈进门以后?
这还只是第一个小关窍。
更要命的地方还在于,不管是站着取脐下,还是躺着取脐下,在门外的人看来,都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也就是说,这个,看上去像是对的。
另一个,看上去,也像是对的!
这不是一堵墙和一扇门。
而是模样仿佛的两扇门。——只不过其中有一扇,是假的而已。
这还只是“更要命”,而不是“最要命”。
最要命的是什么?
最要命的是那个假门虽然推起来困难,但真的可以推开!
只不过进门后,你进的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
就如一座格局庞大美不胜收的园林,而你只是从一个假门进了一个小后院,封闭式的小后院。——但你不知道,你以为这就是那园林,然后你说,“不过如此,徒负虚名。”
迈过十万八千窍,犹在漫漫道中行。
是以,此道实非它道可比,必须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