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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十日,扁鹊望桓侯而还走。桓侯故使人问之,扁鹊曰:“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居五日,桓侯体痛,使人索扁鹊,已逃秦矣。
桓侯遂死。
许广陵背完了,章老并没有对此表现出赞赏。显然这位老人现在已经认为,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这种小事表示赞赏,很可能已经不是赞赏,而是赞赏的反面了,所以他只是道:“腠理、肌肤、肠胃、骨髓,小许,这几个名词,以及这个顺序,你可以记一下。”
许广陵点头称是。
“那我接下来想说什么,你想必也很明白了?”章老这般问道。
许广陵还是点头,然后道:“蒸浴之效,可以及腠理,可以及肌肤,难以及肠胃,不能及骨髓。章老,您想说的,是这个吧?”
章老这回是颔首而笑,看许广陵的目光真的是很亲切,还有着一些莫名的热切,“由外而内,也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所以蒸浴,哪怕是加入了极好药材的药浴,充其量也只是一种‘代运动’,而不是运动。”
“但是绝大多数的运动,同样是由外及内。我说‘绝大多数’的意思,小许你明白?”章老道。
“明白。”许广陵微微笑着说道,他发现和章老谈话真的很舒服,这种不时受到一点小考校的问答方式,恍惚中似是把他给带到了学生时代。而也几乎是这个念头泛起的同时,许广陵脸的上那抹微笑,悄然逝去。
章老没有注意到这点小小的细节,此时他的神情从之前的轻松陡然转肃,语气极其认真地对许广陵说道:“小许,你之前的那套拳法,就是由内而外。因为是刚开始,你的体内气血未通,四肢百骸不能相应,五脏内腑各管一摊,所以才会出现一遍疏理之后,全身大汗淋漓的现象。”
“你只要继续下去,用刚才的那个打法,一天打上一次,如此这般,半月、一月,最多数月,全身的气血,上下内外,都会变得一体融和,那种大汗淋漓的现象,也将彻底消失。”
“有一句话叫做,祸患常积于忽微。”
“人体的疾病,其中大半,也都是这样来的。而你的那个打法,是对身体从内到外的一次‘熏蒸’,在这种熏蒸之下,一切忽微之患,皆会被涤荡于无形之间,根本没有半点存在的可能。”
“所以,小许,你以后只要不是处在一些非常极端的环境下,比如重度化学污染、核辐射中,又或者极冷、极热、极干、极湿等条件下,正常来说,你将终生,与一切大疾小病无缘。”
“无疾无病只是最基本的,还有其它很多的体验小许你以后自然会清楚,老头子我就不在这里剧透了,算是给你留一些惊喜。”
“随着你全身气血渐趋融和,打拳的速度会逐渐慢下来,招式也会渐渐固定下来,形成独属于你自己的一套拳法,你可以将之命名为‘许氏太极’。”章老淡淡说着,神情似喜似悲:
“老头子的太极也是跟一个人学的,当年那人教完之后,曾经对老头子说过一句话,‘太极无招只有意’,并且说,等你什么时候做到这一步了,你的太极,就算是入门了。”
“可是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不理解,究竟什么叫‘太极无招只有意’。难道那三十六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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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是不给老头子我机会啊!()
“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小许,是你告诉我老头子,太极拳,真的是没有招,只有意。所有的招式,都只是钥匙,是用来开门的,而等把门打开,钥匙也就不再需要了。小许你只用两天的时间,就把这扇门打开了,可老头子我手里攥着这把钥匙六十年,还不知道怎么用。甚至我一直都不无怀疑,当年那个人是骗我的。”
章老此际的情绪显然有点不平静,不,是很不平静,所以话显得有点多。
许广陵默默听着。
章老说话的过程中,并没有留给他插话的时间和空间,当然,估计也没有让他插话的意思,而只是一个人抒发一下某种情绪。而这时,话终于告一段落,可是许广陵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说章老您夸奖了,我其实没有您说的那么天才?
呸!
说章老您过奖了,我也只是一时的运气?
呸!
告诉章老世界就是这样,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摊上,章老,您就放宽心怀,见证着并且祝福着一个明天的新太极宗师的诞生吧?
呸呸呸!
又或者,安慰一下章老,不必感叹,不必沮丧,总有一天,您也可以的?
啧,小伙子,你还是省省吧!
事实上,现在的许广陵是处在有点恍惚之中的。
一大半的原因么,纯粹是被章老的话给惊的,甚至是既惊且吓。
而还有一小半的原因则是之前那套拳打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许广陵这会儿开始直泛困,站这里甚至都有打盹的感觉。这绝对不是刚才用力过度!而应该是别有什么说法。
只是,他之前的领悟,真的是那么厉害?能一举就让他成为一个“宗师”的苗子?
然而那个领悟,是从章老之前告诉他的话里推导下来的啊,而且还是简单推导,随便找一个小学生都会的,那里面绝对不存在什么复杂的逻辑转换。
还是说,他其实真是什么百年不遇千年难逢万载无双的练武奇才?许广陵觉得如果想让他相信这个,还不如让他相信他此时其实是处于幻觉之中。
许广陵意识转悠了半天,终于想到此时此刻有什么话可以说。
承认自己是天才的话不能说,太狂,再则人家随便说两句话就真能当真了?不要太傻白甜。否认自己是天才的话也不能说,因为当下这种情形,不论怎么否认,都像是在矫情,不说章老听了什么感觉,许广陵自己都会受不了。
所以承认不行,否认也不行,简而言之就是不能说自己。只有章老能说他怎么怎么样,他不能说自己我怎么怎么样。此时此刻,他没有对自我的评价权,也不应该有。
不能说自己,那就说章老?
许广陵很快就发现,章老他也不能说。
同情?扯蛋!安慰?扯蛋!若无其事?那更是扯蛋!
两个人都不能说的话,他又能说什么呢?而且他还必须说话。这个时候,沉默着也不是个事。
不能说人,那就只能说事了。好在念头一转,许广陵也终于发现有什么事是他可以说的了,那就是刚才,他那套拳法是怎么回事,以及在打出那套拳法之前,他具体是怎么想的。
这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一切皆来自于章老。
如果这个时候他“敝帚自珍”的话,呵。且不说那点东西值不值得“自珍”,就算值得,当他自珍之后,他自己这个人,也就不值得了。
一文不值!
父母在时,对许广陵的为人有很多教导。
而今,父母已然不在,那些教导不仅仅是不能被忘却,而是更应该时刻都放在心上。因为父母已经不能再提醒他了。
那些教导,他如果忘了,他如果背离了,那就是把最后一丝对父母尽孝的机会都给断送了,他将成为一个真正真正的孤儿!现在,还不是,他仍然还在父母的期待和教导下,在人生的道路上慢慢地向前走去。
“章老,之前我之所以那么打,是这么想的……”许广陵开口,慢慢说道。
只是,他才开了个头,就被章老抬起手来打断,“小许,你这是要告诉我,你刚才是怎么做到‘太极无招只有意’的?”章老微笑着说道,好像就在这片刻间,他的情绪业已平定并且转好了。
“嗯。”许广陵点头。
“不要说!”章老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
许广陵疑惑地望着他。
“小许啊,我老人家也是有那么一点骄傲的。”章老淡淡说道,“再说了,六十年都已经这么过来了,老头子也不急着这点时间。如果等老头子合眼前还不能领会到个中诀窍,小许,到时就麻烦你一趟,到老头子床前告诉一下吧,也免得那时老头子临走还带个遗憾。”
呃……
“章老,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暂时说这个话还太早,太早。”许广陵道。
只是听了这话,章老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