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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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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苘不东分别向菩提心、李学辞点了点头,再对身后的赟王府众高手道“下山!”他话音才落,便觉背后起了风漪,急忙闪身躲避,“嗞啦!”左后背还是被划出了三道血痕。

    他定住身形,正见菩提心扣着幽冥鬼手盯着自己,鬼手还朝地滴着自己的鲜血。

    “果然是恶魔!”苘不东怒火攻心,也不再废话,拿起长剑便杀了上去。如此境地,要想活命,只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他二人身后,一百六七十人也已杀作了一团,惨呼之声此起彼伏。

    “剑庭,王爷呢?”周旭宽几乎是冲进了夏牧朝的营帐。

    卢剑庭见他满头大汗,脸上仓惶,急忙回道“王爷刚出去,说是散散步,一会儿也就回来了。发生甚么事了?你怎如此惊惶?”他与周旭宽相识十余年,初次见他这么不镇定。

    周旭宽不及解释,抓住卢剑庭的手腕囔道“快带我去找王爷,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我带你去!”卢剑庭也不再问,带着他快步行出帐营,一路朝石山脚下奔去。

    六月中,暑气正盛,虢山却凉爽得很。微风徐徐袭来,教人好不舒畅。

    人生逢喜须当饮。湛明、湛为、梅远尘这仨师兄弟是头次聚到一起,乃是件难得的喜事,自然免不得喝上几杯。无为殿有石亭数个,每个石亭中皆置有石桌石凳,供香客游玩休憩。三人挑了靠悬臂的一个石亭坐下,边饮边聊。

    “师弟,你难得回观,可有甚么事?”湛明放下酒杯清声问道。他与湛为情手足,见他脸有忧色,乃开口相询。

    湛为重重叹了口气,忧心忡忡说道“我也不瞒你们。昨夜,我奉旨观星探运,竟察有不详之兆。心中尚有疑虑,想上山来请教师父,不想他老人家竟不在此中。”话说到此处,他也没了酒兴,放下了手中酒杯,轻轻摇着头。

    “哦,竟有此事?师弟一向洒脱,究竟是何等厄势,至于使你如此?”湛明探身再问道。

    “紫微星黯淡,五帝内座现流星雨,若我算得没错,皇上和几位皇子皆有性命之虞,大华降临未有之灾。”湛为低着头,沉声回道。

    梅远尘一直听多言寡,这时突然站起身来,急问道“师兄,是真的么?这我义父,他你能不能算到他?”夏牧朝、夏承灿、夏承漪皆是他最为亲近之人,星象所示竟事关几位皇子,他如何能不着急?

    湛为抬起头看着梅远尘,一脸惭色,轻声回道“小师弟,师兄我道学尚浅,实在难以探究细处。近期有亲王陨落,当是不会错的,至于是哪位,哪几位,怕只有师父才能辨察出来罢。可惜师父不在此间,要不正可解此难疑。”

    梅远尘颓然坐下,一脸的黯淡。

    “小师弟,星象所示乃为天命。天命不可违,无论将来发生何事,师弟还是顺势才好!”湛为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颇有深意道。

    剑乃百兵之王,天下人使剑者何止万千?

    然,剑术之高如易麒麟,亦逃不脱剑招的桎梏。剑在他们手中,始终是一件兵刃。

    青玄不同。他的剑,只是杀器,他的招,只是杀招。他若拔剑,只为杀人。

    宫门百丈之内,民不可执械,这是厥国三百多年的铁律,违者必诛。守在宫门前的这八百铁甲兵,便是行刑者。

    晨曦初起,市井渐渐闹腾起来。青玄从市井来,脸有笑意,仗剑迎着晨曦向宫门行去

    。

第一七三章 人如星雨坠如滴(七)() 
六月十二,原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了。这一日,既不是甚么普庆佳节,也不是历法节气的时点,更不是哪位神佛的诞辰。然,自今日起的数十年后,这一日却被千千万万厥国人牢牢记住。

    “呔,那道士,待要做甚么!”守兵远远便见一个白须银发的青衣道士执剑行来,乃上前厉声斥道。他身后的守兵,各个抓紧了手中兵刃,死死盯着青玄。

    “尔等本无罪,杀尔为天道。”青玄仰天长叹,突然“嗡”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化作一团虚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宁王,税改之事可有拟定折中之法?”御座上,端木澜俯身问道。

    厥国朝堂素有勤政之风,早朝乃自卯时二刻至辰时二刻,此时,勤政殿上端木澜正与一干亲贵商议来年税改之事。宁王端木恪是皇上的同母胞弟,亦是厥国的国柱之臣。

    “回皇上,臣弟与太子计策不能共,还请皇上圣决。”端木恪执手回道。

    “嗯”税改乃国政要事,宁王与太子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倒真教端木澜头疼,“宁王,先说你以为税当如何改?”

    宁王行上前两步,执手道“放眼厥国,四境之内耕田多贫瘠,百姓度日本就艰难,当前课税已是不低,实在不宜加税。厥国既与大华早晚有一大战,自当鼓励民间多生养,户税、丁税非但不能增,还当适量减免才是。大华的丝绸、药材,沙陀的谷物,冼马的战马皆远较自产为佳,须当设法使其内流,速效之法便是免税,免其关税、商税。是以,臣弟以为来年税政在于减免,以强民生。”

    “嗯所言有理。”端木澜点了点头,显是认同他的话。见端木玉额眉紧锁,乃问道“太子,你有甚么看法?”

    “与大华之战,便在几年内。厥国备战之兵五十五万,一人一日食米半斤,全军一日粮食耗费便是四百四十石,一年便是十六万石。一石精米时价七两八钱,十六万石便是一百二十万两,再加上每人每月一两的兵饷,一年光军饷、军粮便要耗费七百二十万两!其他新添甲胄、缁衣、兵器、械具一应耗费少说也要五百万两。现下国库盈余将将千万之数,一旦一年之内战不能胜,则国力耗竭,前方供给难继,大军不战而败!”端木玉行到宁王跟前,正色理论道,“百姓之苦已多年,未必需要急纾一时。然与大华,百年仅此一场大战,我等当戮力同心,便是耗竭所有亦要毕其功于一役!当前最要者,便是广筹钱,勤练兵,速战速决,不使国力为其所累。”

    “太子所言也有理。”端木澜紧皱额眉,显然有些为难

    宁王并没有退让的打算,又问道“太子,与大华之战,你预料多久能胜?”脸上颇有咄咄逼人之势。

    “为将者皆知,战事纷繁复杂,天时、地理、士气皆可左右胜负,我们虽求速战,却也绝不能确保何时能凯旋,此节,宁王叔须当明白”端木玉并未直面答其所问。

    “太子,你乃武将之首,主持北征之事,事事所想不过军营。我是文官之首,所虑者皆在百姓。民生多艰辛,已至食难果腹之境,强行加征赋税,必致怨声载道,恐生民变!届时外战不力,内忧又起,该当如何?我以为当先稳内政,再求战事得利!”宁王瞪大眼睛言道。“你一张嘴便是几百万两地要,我可生不出银子来!这立法、征税、押粮都是我的人在做,天下人骂的可是我这个文臣首辅。就算大华打下来了,世人颂扬的是你端木玉,欲抽我筋扒我皮的是厥国的千万劳苦百姓。这事,说甚么也不能让步。”

    “大华之危只在当下!”端木玉冷声驳斥道,“大华根基远甚于我,厥国的战机便在于大华朝堂内乱。当下夏虏华四子相斗,已至水火不容、刀剑相向,乃是其三百年来最虚弱之时,乃我厥国苦等百年来所遇的不二良机,内忧历来便有,一时如何能解?怎能因此贻误如此战机?”

    “太子所言有些言过其实了罢,据”宁王话未说完,便听宫墙八角台响起一阵沉闷的“呜呜”声,这是宫门处的“石别拉”发出的示警之音。

    石别拉又名石海肖,乃是一种构造巧妙的石器,历来是宫城报险示警之物。一旦有走水、地震、敌情,宫门守卫便会吹响它,内廷侍卫听到这种“呜呜”声便会封住出入口,全城戒严。

    “去看下发生了甚么事!”端木澜急忙从御座走下,向外张望,一边便身旁的老太监道。

    老太监应了声“是”,急急退出殿外,朝宫门方向行去。

    “斗转斜步二十三”以六十四卦及七十二地煞星运行交叠为进位落脚,以二十八星宿和三十六天罡星运行交叠定退位落脚,可谓是门繁复至极的身法武功,然,一旦练成,却也是妙用无穷。青玄的这套身法早已臻至化境,到了“行去如风,亦虚亦真,亦幻亦空”的地步。这时,他已化成一道虚影,穿梭在这八百人中。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在那里!戌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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