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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们可知他是谁。”极北狐王忽然大笑。似哭吼般可怕。
几个美艳狐妖吓得花容错乱。无一敢应答。
“神族守得住妖魔之城一时。却守不住永世。我等了五千年。终于盼到这天。哈哈。神和妖之子。动天之力。将由我控。”
狐王五指成勾伸入长空。似巨大吸盘把无名吸至脚下。再得意得踩在他头上。空中传來无尽狂笑。震得空灵的她都感到心几欲碎裂。
狐王忽然蹲下。往无名嘴里塞入一粒黑色药丸。虽不知是何物。但断然不会是善物。她急得四处转悠。却想不出法子。日日夜夜看着无名倍受煎熬。她比他还难受。
附体。
她再次环视那七、八个美艳狐妖。之前因说错一句就给狠狠扇个耳光的那位。怕是最为不受宠爱。于是她靠近狐妖。心念着:姐姐。借体一用。日后定会归还。
可惜试过几次。即便全身融入那具狐狸之躯。她还是无法找到之前她和轻羽身心完全合一的感觉。。那种同体同呼吸共命运。根本无法分清你我的感觉。
“你们先下去。”
狐王一声令下。狐妖们立刻退到高榻后。挪开土墙。钻入一洞穴。接着另一面土墙松动。又挪出一个深洞。跳下五、六个强壮人形汉子。
“他已服食我的魔魂散。先用诛天链锁住。继续喂食魔魂散。直到他意识受控为止。”狐王那副因得意而抽动的脸。她看着恶心。却又无法阻止他们带走无名。
接着又是漫长的钻洞。这怕是她一生感受到的最难忍的折磨。是不是这天下都认为无名不会死。无论对他如何残忍。她跟到他们更深地底的囚室。原來这诛天链影于无形。密如网。锁入其中不见链条。只见皮肉深陷印痕。如网般套住全身。无一幸免。
从未曾听过“哼”痛一声的妖魔之王。如今也忍不住痛苦低吟几声。哪怕仅仅是那短暂的几声。足矣让她哭泣。可惜。眼泪都不能成真。不成实物。她转身离开。心里不停地念道:无名。我定会回來。
奇迹般地。她钻过无数洞穴。终于找到那位失宠的狐妖。日日夜夜感受着狐狸的气息。缠住那具妖魅躯体。举手投足。半步不离。即便是那千年的媚态。她亦学得入木三分。真假难辨。
附体即是融合。身与心。她便是狐妖。狐妖便是她。只有融入狐妖的世界。才能找回自己的感觉。
数日后。她终于开始感到冷暖。感到食之味。触觉痛觉味觉似慢慢苏醒。慢慢回归她心控。虽然。有时候她迷糊不知自己是谁。但至少。摸着左胸。她感觉得到心跳。不再是空。
他们叫她“七夫人”。她开始懂得应答。从未想过。为了无名。她会成为狐王的七夫人。即便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却也是狐狸世家的“夫人”。她开始聪明地避开争宠和惹眼。处事变得冷静而低调。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熟悉这上千个狐狸家族的通道。原來地面看到的那些无数洞形小屋。地下都是相同的。每个地底洞穴都有自家装饰和摆设。比如这个七夫人的。就偏于简陋。除了角落那块铺地做床的兽皮毯感觉高贵一点外。再无其他值得炫耀之物。连照明的也是半粒破损神珠。
这七夫人身边只有一半成形的小红狐伺候。她叫“红攸”。第一眼见到红攸。她就有种熟识感。不是來至过去。而是未來。然此时的她。为成狐妖。有时脑子并不十分清楚自己的立场。比如。神者落烟。比如师父和那些长梦。有时模糊到遗忘。
是她自封锁记忆。一心融入狐妖。才能寻得机会。触到无名。救他出水火。
209 入体寻音()
这覆盖在冰川下的琥珀似山脉倒是日日夜夜春色昂然。其实七夫人平日也无事可做。不是地底发呆。就是窜出地面晒晒不知何处而來的光亮。有时她望着模糊天空。会突然想到这光并不自然。像是某种结界的产物。有时她在草地上小憩。睡着睡着。脑里清晰可见地下洞穴通道。道的尽头是个锁在无形网里的身影。
她总是无法看清那张面孔。却有强烈的意识要救出他。那日。她实在无法甩掉脑里这奇异的想法。“唰”地窜入白圣洞。。狐王圣地。几经周转來到底层的囚禁室。
“我要见他。”她直言。
“夫人。未得狐王……”守卫的狐妖自是不敢放行。亦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夫人。
“呵。连爹爹的夫人你们都敢得罪。不要命了。”本就不宽敞的地下底层突然冒出怜儿身影。
“怜儿小主。”守卫的狐妖更是左右为难。
“爹爹可有说过。必须配合我。今日我要问他几个问睿?捎胁煌住!绷侠鳌D抗獬渎狻K朴胁幌б磺兄啤
“随便找个理由杀了便是。何需和这些小妖啰嗦。”她立刻补充道。
“那就。就几个问睿!
守卫已是胆战心惊。话未完身已让出通道。这倒让她暗里吃惊不小。牢狱重地不见把守。而眼前这唯一看守小妖也不像厉害角色。虽纳闷着。脚步却不敢放慢。她几乎和怜儿同时冲到囚禁室深处。
再次见到无名时。她们几乎无法想象网状般丝条深陷全身肌肤是何种感受。诛天链似活物般日日深陷。他身上无数地方已被割裂。流出的血化成脓水。新血混着旧脓。根本无法愈合。
“你。你们要这样折磨他到何时。”怜儿气得发抖。回身朝那守卫一顿拳打脚踢。
“小。小主别生气。狐王说。只要他失去自己意念。受控于魔魂散即刻。”守卫吓得跪地求饶。
“魔魂散。。食了几日。”怜儿急着问。
“从入囚室以來。已过四十日。”
“普通生灵十日即生效。多食一日便是无解之毒。你们这是要……”七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所谓端庄。一脚踹到小妖身上。发泄怒气。
“都怪我。许爹爹一月期限。谁知那东海灵珠甚是难缠。”怜儿连连跺脚。
“如何得知受不受控。”她突然想到眼前的无名早无声息。他们何以判断他依然未受魔药控制。
“快说。”怜儿“唰”地一声抽出随身短匕首。朝小妖手臂就是一刀。
小妖吓得连滚带爬跑到石壁一角。推开机关暗壁。掏出一只金色短笛。怯生道:“魔魂散受控于魔界的幽灵之音。音出金笛。神魔皆控。小的试过几次。都未能控制他的神智。”
怜儿***过金笛。细细端详。
“服魔魂散又锁入诛天链者根本无法逃离此地。平日除了送水食的小妖。此地是无需看守的。我也是每日按时來试试音律操控。万洠Я系浇袢沼龅搅轿弧毙⊙屯纷匝宰杂铩
原來如此。服食药物者。受控于千里之外。能逃至何处。
七夫人和怜儿对望一眼。同时挥手劈下。小妖闷声倒地。
“待我学成这幽灵之音。立刻回來。无名暂时拜托你。”怜儿扛着小妖闪入穴道。
“幽灵之音。。”她不断重复着。神情恍惚回到自己小洞穴屋。
从那以后。她一直深居地底。琢磨着幽灵之音。据说狐王要出山数月。正好给她清闲。本就不受宠。如今更是洞穴冷落。无妖造访。却也正和她意。常常深夜惊醒。她脑中不断重复一画面:
一白衣长裙女子。在众神台上漫天起舞。那不染风尘的裙服上。开满神族之羽铃花。只见那女子十指如花。双臂如水般柔软。和着腰身不停扭转。耳边飘过那曲魔界绝唱……另一浓脂红粉。红裙缠身的女子坐在舞台一侧。神色悠然轻拨古琴。
她开始不停旋转。身体似和灵魂脱离。完全不由自己意识操控……忽见师父冲上舞台。一指断琴。而她随后落入神君怀里。
“若洠Ω冈市怼N以醺以谏褡辶斓匮葑嗄У挠牧橹簟!蹦呛煲屡永淠μ浮
若冰。九重天弹奏的是魔界的幽灵之音。
神者落烟的意识越來越清晰。最后她反客为主。倒是得心应手地操纵起这具狐妖之躯。自己曾经跟着这曲在天界漫舞千遍。岂会忘记。
次日。她立刻唤來红莜。问道:“可有法子弄到一古琴。”
“古琴。姐姐不是从來不喜狐王的歌宴。从來不触碰这些乐器。”红莜给问的一惊一咋。
“嗯。。我从來不……”她立刻陪笑道。“也有寂寥之时。想尝试些新东西。”
“乐器倒是不难。百年前狐王痴迷歌舞。后不知为何突然取消所有歌宴。很多乐器都滞留歌仙洞。我这就给姐姐取一古琴。”
待红莜离去。她端坐皮毯上有些痴恍。低头细看这具肌肤光滑极富弹性的身姿。至少也需修炼千年。而百年前这狐妖之地也曾有过歌舞。为何七夫人自己一点印象皆无。
不多时。红莜拿着一古琴出现在她面前。琴身不大。约三尺來长。木料琴弦皆为上品。琴木上还细刻一排小字“魔音神舞”。字迹清秀。该是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