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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睁开时,便看到前方那位浑身金芒正徐徐散去的姑娘。
不过片刻,金芒彻底消散,容钰终于看到了那人的长相。
容钰“老师!!”
真的是师尊,那坐镇乾京的帝王是谁?
是师尊口中所说的用二太子威胁她并夺舍了她身体的人吗?
对面,容娴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哎呀呀,看来这颜睿还有两把刷子呢。
她眼里闪烁着恶趣味,用指尖支着额头,施施然的看向颜睿。
然后,她眨眨眼,再眨眨眼,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颜先生这表情实在太耐人寻味了,我们不是已经相处了将近一个月了吗?你这不敢置信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颜睿!!
怎么回事?
他是觉得悲从中来,很想大吼一声苍天误我!
不是……
他觉得真是见鬼了,一直跟在他身边快一个月的小姑娘竟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煦帝陛下!
难怪他觉得这魔修眼熟,名字也熟悉,原来是当年跟在还是皇太女的煦帝身边的那个青年。
然而这更令人崩溃了。
煦帝不是好好在乾京吗?
最近北疆部洲暗潮涌动,都是这位煦帝陛下搞出来的,她似乎已经决定不管不顾,以一扛三,一举将其他三大王朝拿下来了。
为此夏天子不止一次居中调停,连连警告。
连东晋女帝都开始频频带着容国大太子容昊出入各个场合,试图让煦帝冷静下来。
然而煦帝吃了秤砣铁了心,将满朝文武能干的全都调任到战场。
整个容国一片硝烟,那上空的气运金龙都身负铠甲,杀气冲天。
他对此也一直很感慨,当年见到煦帝时,煦帝心性善良,柔软温柔。
这才短短几年时间,权利已经将人心不腐蚀到这种地步了吗?
结果万万没想到,被腐蚀的压根就不是人家煦帝的心。
煦帝陛下早就换人当了。
颜睿“……”
颜睿这会儿只想叹息一声造化弄人。
并不是……
他脸皮抽搐的朝着容娴行礼道“颜睿拜见煦帝陛下,是颜睿眼拙,这一路上居然都没有认出陛下来,对陛下不敬之处,还请陛下宽恕。”
容娴弯弯嘴角,露出一个春风化雨般的笑影“颜先生不用多礼,这一路上多亏了你照顾,我才得以幸存。”
虽然很多时候都在做无用功,但还是坚持不懈的去干就让人很佩服了。
看着这样的煦帝,颜睿不仅敬畏不起来,也做不出疏远的举动来。
煦帝给人更多的是一种天真烂漫之感,这让他不自然的就端起了长辈风范,又鸡妈妈上身了。
“陛下之前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夺舍了您的身体?”颜睿神色慎重道。
容钰也很关心这事儿,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容娴。
下一刻容娴在他面前消逝了。
容钰Σっ°Д°;っ
“老师?我老师呢?颜睿,你将我老师弄哪里去了?”容钰有些焦躁道。
颜睿面无表情道“陛下一直都在,是你看不到了。”
容钰动作一滞,这才发现颜睿不知何时已经将眉心的天目闭合了。
容钰心态严重失衡!
。
第624章 护短()
容钰在确定自己是真的看不到师尊后,脸色刷一下就黑了。
他的师尊他看不见,这个颜睿却能看到,自己每次要看还需要给人家低声下气。
容钰阴恻恻道:“师尊,我想挖了他的眼睛。”
莫名被盯上的颜睿:!!
他找谁惹谁了,这也太冤枉了。
容娴垂眸看着他没有说话,不管她说什么,容钰该看不见还是看不见,何必做无用功呢。
她没有出声后,容钰内心所有的不安通通爆发了出来。
他一直在外面奔波,无论杀人还是放火都无所谓,因为他心有彼岸。。。
他的彼岸就在乾京,是那九重宫阙之上手握乾坤的帝王。
然而今日,他却突闻噩耗。
师尊竟然在乾京遭遇危机,那里是气运所在之地,却依旧免不了让师尊遭难。
容钰不知道这普天之下哪里才是安全的,但他知道,他心中的魔已经控制不住了。
面对唯一亲人一次又一次的受伤,而他却无能为力时,他只想着将天下间所有的威胁全都铲除,只要师尊能在这个由他一手打造的世界内平安的活下去。
若这个世界只剩下不会修炼的孩子,谁还能伤到师尊。
容娴察觉到他心中翻腾的情绪,神色微微一沉。
这孩子的心事竟然这么重!
容娴脸色不甚好看,她原本一直都是嘴角含笑,眉目恬淡平和,给人一种温柔可亲之感。
如今沉下脸来,气度却逼人了起来,好似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头顶,让人不由自主就俯首肃穆了起来。
看到这种状态下的容娴,颜睿才清楚的知道为何她能短短时间内便坐稳皇位。
煦帝平时看上去无害单纯,那是因为她将自己的棱角全都收拢了起来。
没有触及她底线的时候,你根本没机会见到她极具攻击性的一面。
眼看着容钰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椅子就要摔下去,容娴眯了眯眼睛,余光瞥了眼一声不吭的颜睿,收回目光,用一种与她如今身形一样飘忽的语气说道:“钰儿想做什么?”
容钰手一抖,莫名觉得脖子有些凉凉的。
但他此时也顾上那么多了,容钰喜悦道:“师尊,我能听到您说话啦。”
颜睿:“……”说好的看不见也听不见呢?总觉得被驴了。
容娴眨眨眼,郑重其事道:“道理我都懂,先放下椅子再说。”
容钰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举着椅子呢,怪不得手感不对。
他讪讪一笑,随手将椅子给扔下了云舟。
颜睿手忙脚乱想要接住自家的椅子,却完美的与椅子擦肩而过,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椅子没入云层下方,再也看不到了。
颜睿:“……我的椅子!”
声调何等不舍,何等凄惨,仿佛生离死别一样。
他猛地扭过头来,朝着容钰质问道:“阁下就不能将椅子好好放着吗?那椅子是我用了三天时间雕刻好的,还用的是上好的玄木。”
玄木能平心静气,对于拥有心魔且心浮气躁的人来说再好不过,结果就这么直接被容钰这个败家仔给扔掉,颜睿那个心痛啊。
容钰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容娴看到侄儿被人训了,护短的毛病一上来,也帮亲不帮理了。
她挑眉问道:“颜先生这反应实在令人惊讶,不过是一张椅子罢了,难不成——”
“那就是一张普通的椅子。”不是宝贝。
颜睿脱口而出。
容娴紧随其后继续道:“那椅子其实是你的本体?”
颜睿:“……”
这就尴尬了,好么。
并不是……
颜睿心底升起一股熟悉的无力感,煦帝究竟怎么将他与椅子联系上的,她那自有的一套逻辑令人无语又无奈。
见他憋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容钰心中暗爽,他就知道师尊会站他的。
容娴瞧见他得意的小模样,笑哼一声,轻轻飘到他身边,语气不疾不徐,是一如既往的从容雅致:“钰儿,柳熙呢?”
容钰好半晌才想起柳熙是谁,他疑惑道:“已经被烧成灰了,师尊忽然问他作甚?”
“我的业火最近又在蠢蠢欲动,可能是又一次碰到想要烧成灰的人呢。”容娴的声音悠扬清越,尾音带着浓浓的意味深长。
容钰顿时就一个机灵,福至心灵,会意到师尊口中那个想要被烧成灰的人是他。
想想那蚀骨的灼痛,容钰眸中那一片凝滞的黑暗不自然的散去,恢复了平日的清明。
他搓搓手谄媚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尊若是想烧人玩儿,咱们旁边就有一个,弟子替您逮过来。”
容娴嘴角微扬,眼里含着笑意,看来钰儿对业火的印象还挺深,连心中的憋屈都能抛之脑后。
这叫什么来着——苟活和狗带,他选择苟活。
这选择很明智啊。
然而颜睿并不这么认为,他都要被送去烧了。
别以为他听不懂,天目睁开后,煦帝身上匍匐的业火让他肝都颤了。
这要是被烧上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煦帝陛下,您现在如何打算?”颜睿状似无意的转移话题道。
嘛,跟容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