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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健的步伐,冲了出来。
他们冲到了村口,大多看不见敌人,但是仍然执着的,一枝一枝的,向外射出箭矢。
这些箭矢,有的绵软无力,有的凌乱,有的甚至完全不足以飞到敌人阵之中
“怕是一个也杀不了,或运气好,杀掉了三两个,又能有什么用?他们来干嘛?”
顾不上继续困惑了。
因为,就在许落视线所及的地方,岑溪儿有些瘦弱的身影正站在春枝旁边,张弓搭箭。许落看见她的表情,有不安,有恐惧,但是仍一脸倔强的咬着牙,射出了第一枝箭,然后,又去取第二枝。
一枝敌方阵中射来的箭矢钉在了她身前不远处的地上。
许落忙跑过去,一把将岑溪儿拉到身后,有些责怪道:“溪儿,你跑来做什么?”
“我来帮忙啊!除了抱在怀里的放到了地上,剩下大家都来了唔,相公,你在就好了,我正担心你呢,四处也看不见相公你没事吧?”
岑溪儿一边说着,一边避开许落的阻隔,同时,还在往弓上搭箭。
看到她脑后的发簪,许落稍稍放心了些,而后突然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没事。溪儿,你我们”
“相公会不会射箭?”
岑溪儿目光落在远处,又射出了一枝羽箭。
“我没试过。”
岑溪儿突然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又拍了拍后背,“嗯,那相公站我身后,帮着搬些箭矢好了一定要当心着些。”
很多本想要讲的话都没能说出口,许落真就站在了那里,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周围,那些正咬牙不断射箭的老人,女人,还有一个个,还不及他胸膛的孩子。
“都说俗世凡人,命如蝼蚁,这就是蝼蚁们的抗争吗?哪里来的勇气?是盲目,还是其实可贵?又是什么,能让这么多人同心同命?”
“我呢?我还袖手站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间,
“啊”
身边许多人异口同声的一声惊呼。
一匹战马前蹄扬起,生生在拒马桩前顿住,紧跟着,一名穿着铠甲的骑兵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了拒马桩上,落定同时,手中一杆长枪便往拒马桩下的人群刺去。
第一个杀破防御的敌人,进来了也许很快,就会变成很多。
村民们日常行猎,对于弓箭或还熟悉,但持刀剑正面厮杀,几乎肯定不行。
所以,一旦一定量的敌人冲进防御,就是死局。
许落突然看见了那个正快要被长枪刺中的村民,他好像是岑溪儿家的邻居,许落和岑溪儿搬回来的那天,他也过来了,帮着忙前忙后搬东西许落记得他的笑容,很憨厚,还有,他似乎不善言辞,那天从头到尾,也没见说话。
许落还看见了,周围那些人,包括岑溪儿在内,他们的痛心和悲伤。
眼看着长枪逼近,有正面厮杀能力的马奔原和马当关几个却都还在另一边的小高台上,正不断拉动弓弦。剩下的人,想救,也不知道怎么救
许落事后回想,觉得自己当时定然是昏了一下头。
因为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无意识的动了。他伸手从身前一名猎户的背上拔了一把长刀,跟着一步借力,一跃而起,迎了上去
长枪先一步刺在了许落身上。
“啊”
一阵惊呼。
但是下一刻,村民们看见的是许落一手握住对方枪柄,另一手,将长刀高高扬起,朝着那个正骇然抬头来看他的骑兵头上,剁了下去
人头落地
而许落,就站在了拒马桩上。
来不及思考太多,因为马上,又一名骑兵到了拒马桩前,一样的,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朝拒马桩上跃来
这一个最终也没能落在拒马桩上。
许落双手持刀,大开大合,直接自上而下,凌空一刀将他整个劈了出去。
第三个显然想要扼住缰绳,但是架不住惯性,在马背上一个踉跄前倾
许落刚刚落定的刀势果断自下反撩而上,将这一个连人带马,劈翻回去。
第四个长枪先出
于是被许落手握枪柄从马背上挣了过来,再一刀,整个劈飞。
第五个。
第六个。
没了,不再有后继的骑兵试图跃上来
拒马桩上,一人青衫束发,手中长刀斜指地面——没有一丝神情,许落就那么,迎着正当面,正极力回转的一匹匹战马和马上神情惊惧的骑兵,站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没了青衫修士的出尘,也没了,秀才人家的翩翩,此时的许落,一身是血。
他自己看不见
若是看见,他不会在意这身血,因为他会发现,自己头上,插着一枝银簪。
就在刚刚,岌岌可危之际,岑溪儿曾将他拉到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
就是那一下,岑溪儿把那支他曾说可以防身护体,曾嘱她必须须臾不离的银簪,偷偷的,插在了她家相公头上。
第27章 诸多茫然()
贼匪的第一波冲锋,退了。
抛下两百多具尸体,仓皇退回到了弓箭射程之外。
这是许落挺身阻住缺口当时,其实没有想到的结果,但是,确实发生了,虽然许落无法理解就像他现在依然无法理解那些老弱妇孺当时选择冲出来有什么意义一样。
“他们,分明没什么用处的。也不见杀掉几人。”
但是战局确实在他们到来之后,逆转了。
许落阻住缺口确实是关键原因之一,但那并不足以导致翻盘。真正的胜利,其实还是原先的那些弓手,一箭一箭射出来的,他们本已经乱了,怕了
但是当他们白发苍苍的父母,脚步踉跄的妻儿出现之后,他们,就又有了死战到底的决心和勇气。
那一阵,弓弦不断震响,箭矢,带着无路可退的狰狞,死也要守护家人的坚定,一枝一枝,射向迎面冲来的敌阵。
而这一切在敌阵看来,箭雨突然密集了,山民突然不乱了,还有个“杀神”跳上了拒马桩,挥刀连斩六人
“埋伏,是诱敌啊。”
“我们中埋伏了。”
逃兵组成的马阵中,当时便有人自以为是的喊了出来跟着,整个冲锋的马阵都乱了阵脚,丢下一地尸体,余人不惜背对箭矢,仓皇逃命。
受伤的村民已经被扶下去了。
剩下的人在欢呼。
许落也已经被从拒马桩上扶了下来,他过往只知灵力,不知体力,眼下正因为体力耗尽而瘫软在地。
直到这一刻,许落仍然无法解释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冲上去。
“不应该啊!当时我又不是带不走溪儿。”
“行侠仗义这回事,从来没人教我。”
“我这性子,又哪里是喜欢逞英雄的人?”
许落对于眼下这一场自己暂时无法摆脱的俗世体验,先前曾有过几次深入的思考,最终明确了一个底线——生死。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他允许自己尽力去做些什么,去参与这个他本不了解的世界,但是,不能涉及生死。
因为他是空冥许落,是道门公认,诸夏天南一域,三千内最有希望飞升成仙,长生不灭的那一个。
这样一个他,又岂能甘心让自己稀里糊涂的葬生于俗世?为一些本没有那么相干的人,一些本应可以坐看他们生死厄难,毫不动摇的人。
先前不论杀鬼狼还是刘癞子一伙,许落都是在明确知道可以自保的前提下才去做的但是刚才那一幕不同,要知道他现在也不过是凡人之躯,所以,刚才,他其实一样有身死的可能。
“修为被封印,心境也落下来了吗?那么容易冲动。”
连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了,这一夜,许落曾经固有的思维和逻辑,正不断被冲击着
“唔,相公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着哪里呀?你怎的突然就冲上去你吓死我了。”
此时此刻,倚坐在箭阵后方的一处院墙下,许落刚被灌了一瓢水,又被跪坐在旁的岑溪儿周身上上下下的摸索检查着。
他家的这个小娘子,笑的时候是一双月牙眼,一旦哭起来,反倒总是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既梨花带雨,又如星辰闪耀动人。此时,岑溪儿的泪水正似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浸透了眸子,也打湿了睫毛,当真煞是好看。
不过许落暂时无心欣赏。
“我没事,溪儿”许落已经发现了,他把银簪托在手里,“我的命,真的比你自己的重要吗?”
岑溪儿有些怯懦的看着她家相公,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