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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勋贵却是百年恩宠不断,今日得罪了他们,等到你后代子孙入朝为官的时候就难免要吃亏。
不过这也证实了陈浮生的猜测,不是为了修行的机缘,何兰亭有什么值得入他们眼的地方。
“这让我好生兴奋。”陈浮生抿抿嘴唇,双眼发亮。
少年心性,吃全羊喝烈酒,鲜衣怒马,追求无上权力。
而对于陈浮生这种修行者就是追求那种长生逍遥。
自从猜出案件背后有人施加压力破坏了规矩,陈浮生心里的一面屏障也随之打破。想要挑战些什么,虽然被他压了下去,却没有消失而是暂时蛰伏起来。
如今看到这幕后黑手居然是堂堂国公府第,陈浮生心中的那个念头就一下子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公主、国公与道士()
国公府的书房比起前面高墙碧瓦的雄伟要奢华不少。
这也是常情,公侯府邸一瓦一石,一草一木都有着定制,不能更改,那么自然要在这种细节上彰显出来自身的品味。
无需其他,单从临窗的那一张丈许长的紫檀书案上便可见一斑。
除此之外,屋内那一对一人高的巨大白瓷花瓶更是稀有,能够做到这么大件本就难得,更何况是像这样一模一样胎薄釉纯质地上乘的两只。
但是与这些其中插着的几支梅花相比就又不算什么了,世人可以在冬日里通过烧炭提高温度来培育出夏季的时令蔬菜花卉,但在这夏日之中想要看到这早春的腊梅就是难入登天了。
与之相比,花梨木几案上堆积如山的名人法帖,墙壁上悬挂的磅礴山水就简直是唾手可得了。
虽是夏日,屋内的两大盆冒着白气的寒冰却让人只感沁人心脾的凉爽,仿佛再大的火气也能压下来。
但是却平息那一个中年女子的怒气。
“废物!人家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却连一件东西都找不到,真是没用。”
被斥责的对象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但是从身上的衣物就可以看出正是那个潜入陈浮生家中翻查的窃贼。
“也不能说他真得没有发现什么,最起码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小子也是一个修行之人了,公主殿下。”
一个慢慢悠悠的声音从女子身后响起,走出来一个保养极佳,留着三缕美髯的黑衣道士,看其举止潇洒写意,当真是飘飘若仙。
而那位一身珠翠的中年女子居然是一位公主。
“清阳道长说这个刑部主事是一个修行之人,不知是否真假,这些世外仙家是何等难寻,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碰上一个,以我们夫妻地位的尊崇花了半辈子也才遇到道长一人。怎么会这么巧就遇到个来搅局的,莫不是清阳道长你看错了?”
道士刚刚开口,在旁边一直默默无闻的男主人就开口反问一句,显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
“看错,怎么可能?”道士右手一挥,就有一道黑气从掌中飞出,窜向窃贼面前摆放着的几件物品。
黑气的目标是其中一张白底蓝纹的符篆。
黑气宛如灵蛇,一卷一收就将符纸卷到半空之中,然后投入道士大袖之中不见丝毫痕迹。
微微显露了一把的黑衣道士没有在意中年男女的神态变化,食指对着悬浮空中的符纸,轻轻一点。
符纸上的蓝色纹路一阵扭曲,释放出一道蓝光,然后消失不见。
随之消失的则是已经变成飞灰的符纸,一道娟娟细流则是突兀出现在空中,顺流而下,黑衣道士显然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幕,顺手抄起几案上那一方巨大的砚台,对着细流一兜。
细流足足装了半砚台方才停息下来。
“两位请看。”
黑衣道士将砚台随意一放,对着中年男女招手示意道。
不可思议的奇景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砚台之中原本还微微荡漾的清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成冰,释放出大量缭绕白烟和屋子里的冰块升腾而起的白气混在一起。
砚壁之上也是冷凝出大量水滴仿佛刚从溪水中取出来一般。
“仙师,这?”看到这幅景象,男子也不禁改换了称呼,恭敬问道。
“没什么,一张凝冰符而已,不过这张符的效力倒是不错,比起市面上的一般货色足足高了三层,看来这位小友背后也是有着高人啊!”
黑衣道士挥挥手,意义未明地笑了一声,转过来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轻人,问道:“你刚才说,那个叫陈浮生的刑部主事家里不仅仅只有一张符纸?”
“没错,我亲眼看到的,除了这种符,还有一种红色道道的符纸,加起来总共有十来张,殿下和老爷说先不要惊动那人,所以我就只从下面抽了一张。”
眼见有了转机,年轻人急忙解释道。
“这就是了,这符篆虽然品级尚低,但寻常武林人士能弄到一张已经算是侥幸,最起码要花七八十两的银子,更不会有这么强劲的效果。只有修行者才有这样的门路。”黑衣道士断言道。
“既然那小子是修行者,难道不能是他自己绘制的吗?”中年男子恢复了心神,情不自禁地反驳起来。
“这怎么可能,制符作为修行百业之一,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掌握的,以他的年纪哪有那么多时间投入其中,更何况这张符品阶虽低,但也称得上精妙,肯定是出自修行界中那几家擅长制符的门派,他们如果有人来了大齐,我不会一点儿风声也收不到的。”
中年男子口上虽然常常反驳黑衣道士,实际上很信服他的见识的,看他如此肯定,点一点头,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一名精瘦汉子,道:“捉影已经去那小子家里转过一圈了,捕风,现在轮到你来给我们讲讲那个小家伙的来历,还有他为什么会和何家那个破落户混在一起,和那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关系?”
“是,公爷。”唤作捕风的汉子点点头,舔舔嘴唇,在脑子里迅速过上一遍,组织严密之后才开口道,“那个刑部主事名叫陈浮生是剑南道出身,在今年的春闱里面夺了探花的名次,之后先是被分配到翰林院编修《大典》,月前,因为圣上的谕旨,被分到了刑部担任主事。”
“探花吗?”中年男子微微皱眉,催促道,“那他又怎么会对这起旧案上心的,总不会是他不小心看到了这件案子,就想要掺合进来吧?”
“是何兰亭的女儿,”捕风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的表情,这才回道,“好像是案发之后,那个新上任的县令故意针对何家,使得何家小姐流落到了剑南道,然后不知怎么得,就被那个陈浮生给救了,然后陈浮生上京赶考的时候也就把他们一家三口顺便带了过来,跟着他住在剑南会馆,一直到殿试之后才分开居住。”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现身()
“好一场风花雪月,英雄救美。”黑衣道士轻拍双手,似笑非笑道,“那么知不知道他的这些符的来历,他的师承来历,有没有消息?”
捕风摇摇头,回禀道:“毕竟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我们还查不到这一步,不过据皇城司传来的消息来看,似乎他只是练过武,并不会这些仙家手段。”
“一群废物。”和老婆一样,这位国公爷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句,不过他也没有多加苛责,半天时间能够查到这些,确实已经很是难得了。
对于陈浮生,他并不怎么在意,他关心的主要还是其他方面。
“清阳道长,那个何兰亭已经被关起来好几年了却始终不肯说出那一块令牌在哪里,会不会根本没有这么一块令牌,这样下去我儿子岂不是永远没有可能踏上修行之路从而保佑我李家长久兴盛?”
暗自鄙夷一句,想到还有倚仗对方的地方,黑衣道士耐着性子劝道:“不可能,我虽然是散修,但我师父他老人家当年却是天音门的内门弟子,和何兰亭的祖父乃是同辈的师兄弟,当年他祖父修为尽毁不得不返回大齐的时候身上就带了一块身份令牌,可以保荐一名有着修行资质的人拜入天音门下,只不过没想到几代下来,这块令牌居然一直没有用上,一直到潇湘子在何家暂住才让我窥见了几分端倪。”
“可是我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天音门不满吗?”中年男子惴惴不安地问道,看他的神色显然这个问题已经纠结这位国公许久了。
“我可以说就是从天音门里出来的这件事自然有着十足的把握,否则我也不会给你提这个建议,更何况你既然同意,自然也明白其中有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