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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无处下手。
最终,陈浮生总算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将魔种与那个巫师留下的书籍同巨蚌彼此联系起来,勉强构筑出一道循环联系。
这样最起码,当这个巨蚌有什么异动的时候,他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出来,做出相应对策。
发生了这件事,陈浮生自然没有心思去留意那几件压轴的东西,不过倒是将金丹的去向记在了心里。
居然不是落在了皇室的手里,虽然老太监出家极高,不过当孔家的代表却表示孔家可以入股万象阁的生意中时,瞬间就压倒了内务府的老太监。
毕竟他刚才可是信誓旦旦地表明太监不能参与朝政的,他不能在这里代表朝廷和皇帝做出什么承诺,孔家是圣人之后,从某种意义上甚至比皇室的地位还要来的稳当。
皇帝换的多了,可每一个上台的都要照例维持着孔家家主衍圣公的爵位,孔家不怎么担心得罪皇室。
第九十六章 三不足()
三年一度,青钱万选。
时日飞驰,先是在玉京过了一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年,然后便是放夜三天的上元节,'游冶纷沓,走马蒲博'的燕九节,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花朝节,没过几天,就是会试了。
会试正分三场七天。
初九开始,十五结束。
前一天进场,后一天出场。
陈浮生偕同叶信、苏过等川蜀考生集结在贡院辕门之外,等待着点名入场。
这时候陈浮生的脸上已经丝毫没有被妖怪夺舍的担心。
他想得很清楚,只要过了会试,距离就苏正风更近一步,那么进入正道门派的日子就也不远了。
到时候,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想办法提高修为,修为一到,有着无数手段祛除识海之中的妖物。
以妖物当前的状态,就算是几十上百年,恐怕都不可能恢复过来,对他造成威胁。
“这一次,据说陛下御赐王相亲自监考,也不知会出什么题目?”在陈浮生等人一边,一个面目稳重的青年,看似无意,随口说出一句。
“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说这一次不是礼部的黄尚书监考吗?怎么突然变成了王相,他不是要主持变法大事吗?”
这一句话好似巨石落水,激起千重浪。
旁边的考生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开口问道。
然而这一次对方却仿佛成了闷嘴葫芦,闭口不再说一个字。
胳膊被人一拉,陈浮生看了过去,是叶信和苏过同时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
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完成了一次眼神交流。
三人在一起久了,自然明白彼此的意思。
这一场科举,看起来要有大波澜。
这些日子,玉京还算平静,并没有那种朝堂之上风雨欲来的压抑。
但考生本就是最关心朝政走向的一批人,再加上有不少人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能够弄到不少真假难辨的关系。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如今的朝廷守旧派与变法一派除了各自大佬们还忍耐着,手下的小弟们都已经开战了。
局势好像一桶架在火架上的火药,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原本这一次的主考官礼部尚书,乃是不折不扣的旧党。
有他监考,考生们只要本本分分地写,基本上是凭借学识水平就是,不需要考虑站队的问题。
而这一次,如果真得像这年青人说的一样皇帝亲自出手临阵换将,那么皇帝显然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新党的一方。
这文章如何写就要需要好好考虑了。
写得保守肯定不受喜欢,写得锋芒毕露,却没有拍对马屁,得罪了旧党不说,说不定还是两面不讨好的局面。
所以除了那少数几个生性好险的几人之外,所有考生都感觉一阵头大。
然而陈浮生这时候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好强的封镇之力!”
搜完身,一进贡院,陈浮生便是悚然一惊。
原因无他,这贡院之中的文气实在是太过厚重,对于术法的压制也到了极点,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家贡院本就占据了一国之都,又是在这三年一度的大比之时,可以说不惟读书人,整个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原本陈浮生已经将大自在天子法的修为废除了干干净净,本人也是腹有诗书,更是带了一地解元的光环加持。
这文气原本不但不会打压他,反而会对他进行扶持。
但偏偏他的识海里面接连闯入了两个不速之客。虽然他已经用魔种镇压起来,但还是有一丝气息不可避免地流露了出去。
蚌精乃是异类得道,自然会受到儒家心念的压制。
罗伯特·李虽然是一名人族,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异族,更是一个天外来客,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而作为他们的宿主,陈浮生自然也要承受相应的代价,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定力深厚,恐怕连身子都站不稳了。
“陈兄,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叶信敏锐地发现陈浮生面色剧变,急忙开口问道。
“没什么,是我昨晚有些紧张没有休息好,有些着凉了,你们不用管我,赶紧去找自己的号房吧。”陈浮生看着众人望过来的目光,摆摆手道。
等到众人散去,陈浮生勉强拖着身子,按照号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间号房。
将所有东西放到一边,直接闭目调息起来。
一夜艰难过去。
勉强恢复过来的陈浮生却发现在他试图适应贡院的同时,贡院的镇压力量也变得更强了。
“看来这一次要兵行险着了。”陈浮生一脸阴沉,不渝想道。
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求稳求妥的人,就算知道这一次的主考是意图变法的王相之时,也没打算太过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这一次如果不能出奇制胜恐怕就要落榜了,到时候天欲尊者的计划完成不了,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想到这里,陈浮生缓缓打开卷袋。
题目只有四个字,正是:“先王之法”。
陈浮生微微一笑,正所谓:“:“规矩,方员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尧之所以治民,贼其民者也。”
亚圣他老人家的核心便是“仁政”与“王道”。在他看来,为政必须“遵先王之法”,否则就是离经叛道,就可以人神共诛之。
而“祖述尧舜”又宪章文武“的孔圣就是“法先王”的典型代表。
不过既然皇帝让新党的领袖来做这第一场的监考,出这道题的用意就昭然若揭了。
陈浮生以笔做剑,将一身昂扬的剑意灌输进去,然后笔走龙蛇,便是三行大字喷薄而出:
“天变不足畏!
祖宗不足法!
人言不足恤!”
这十五个字一出现,便有异象而生。
青天白日,陡然,乌云密布,然后便是春雷滚滚而来。
好似天公发怒!
飞虹桥外,至公堂内。
正闲来无事的一十八房同考官便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第九十七章 两看()
原本端坐在主考官位置上一言不发的王半山见到这般情景,便是一声冷哼。
“你们各个都是经历了六级科考,读书几十年的人物,养气总该有点成就,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怎么面对这一声天雷就惊慌变色?”
一位考官急忙回道:“王相,这'上天下泽,春靁奋作'本是常事,不足为奇,但今日天朗气清,本不该有此天象,怕是有些蹊跷。”
“蹊跷,当然有蹊跷!”王半山挺身而起,站在大门口,负手在后,放眼望去,“这是有考生心意纯粹浩荡,上达天听,写下的文章合乎天地间的道理,天人交感,才会有此异象而生。看这风雷激荡,显然是一位锐气未曾消磨的年轻才俊,乃是难得的人才。”
众房师原本还是不住点头,佩服一声“王相果然学问精深,见识不凡”,在听到“锐气”、“年轻才俊”的字样时,就有不少人脸色起了变化。
这些人都是旧党中人。
“这王介甫这样开口,是无意还是故意,莫非这一位考生写的就是他关于变法的那一套,所以他才会如此开口。”
这时候王半山已经转过头来,看向诸位同考官,用手指着乌云、雷光的最中心处,开口问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