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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语嫣的脑中一直在重复这句话,翩翩的梅花瓣渲染这寸天地,将女人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血红。
“哈哈哈哈!……”女子忽而仰面大笑,越是响亮,就越是忘情偿。
倏忽,她猛得咳出一丝血迹,自嘴角蜿蜒而下,一直滴落在胸口,那颈间佩戴的舍利子上。
他,死了!昨日,他死了。
凡语嫣忽而觉得有些心累,她不明白,既然佛祖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什么又让他们俩人彼此错过?!
她重生一次,到底是因为复仇的***,还是源自对和尚的眷恋,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可是,如果和尚不在了,她继续活下去,就算为凡家报了血海深仇,又有什么意义?
凡家也好,云宣?也好,这些和和尚比起来,竟是完全的无足轻重。
和尚死了,那么她的心也就死了,从此,她也不过是个躯壳而已。
“夫人,容久沐浴好了。”年老大的声音响起。
凡语嫣向那处看去,就见到了一身清冷的容久。
这位故人,站在她眼前,她本该恨她,可是再遇的这一刻,原本满腔的怨愤却烟消云散。
容久亦是看着凡语嫣,眼中无悲无喜,独眼的那只眸子,也是无波无澜。
容久轻然向凡语嫣行去,就直直地站在对方面前。
“凡语嫣,你杀我容家嫡系满门,只为逼着我回来,可是如今我站在你眼前,你又打算如何?是将我凌迟处死,还是生生杖毙?”
容久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和尚他死了。”只是凡语嫣的一句话,却猝然让容久一个踉跄,瞳孔中似有什么生生破裂,湮灭成灰。
“怎么会?”容久喃喃自语,一时心力交瘁。
凡语嫣从颈间取下舍利,金色的小珠子却似千斤般沉重,又恍若寒冰透彻冰凉。
“这是他死后,火化形成的舍利。容久,要不是因为他私自救你出的暗室,更为了医治你的伤病散去毕生修为,他就不会死,不会死。”
女人的声音严厉,却又隐隐透着自责。
十年了,她恨了和尚十年,她气他移情别恋,气他于自己不顾,可是自凤祁山谷相见,他的老态龙钟,他的面目憔悴,她看在眼中,心口隐隐作痛,十年的怨怼竟是一扫而空。
他依旧那样深情地看着自己,恍若前世,他斩钉截铁地承诺,会救自己逃离皇宫,恍若前世,他临死前的依依不舍。
他说:“语嫣,十年前,我不是故意负你,只是当初,我将你忘记。”
一时情难自禁,她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十年的恩怨,其实只是一场误会。
十年了,她从没有一天不想他,从没有一天不恨他,可是直到那时,她才明白,其实,一切只是命运捉弄。
将和尚带回盟主府,她细心为他疗伤,想着与他此生共赴。
可是,谁又曾想,他居然瞒着自己,将容久从暗室里放了出来。
这一世,她终究没有留住他,因为这个男人的心里,已经住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自己却丧失了恨的勇气。
“之前是我偏执,我恼怒他为了你舍弃性命,才出动药人逼你现身。可是和尚身死的这一刻,我忽然放下了,容久,这十年,是我对不住你。”
凡语嫣忽而的道歉,竟是格外的诚挚。
“他的生死与我何干,凡语嫣,你又何必告诉我?我恨你,也恨那个男人!”容久的表现却是出人意料,她忽而嘶吼出声,连连后退。
是的,那个男人确实是自己的夫君,确实是将自己从暗室里救了出来,确实传给了自己上乘的武功,可是,他却毁了自己的梦。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是我不知法度,故意勾引()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那一日他向我解释,当初之所以迎娶我,就只是因为我救了他一命,加上他失忆,不记得过往,他对我,不是爱,只是感恩。”容久痛苦地摇头,神色间悲戚。
说起来,自己竟是世间最可悲的女人。
十年了,她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偿。
她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拥有,只是凡语嫣的存在,摧毁了她的所有。
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一无所有撄。
她的夫君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但是自己却因为那个男人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孩子,更甚至,失去了挚爱的亲人。
容久的这番话让凡语嫣一时怔忡不已,小小的雪花又开始弥散翩落,夹杂着寒意,丝丝侵入衣领。
“和尚他,明明是为了救你才殒命。”凡语嫣开口,蹙眉,面色凝重。
“救我?他哪里是在救我?!哈哈哈哈,凡语嫣,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你!”容久绝望地笑起来,眸中似有什么灼灼燃烧:“他根本就是在救你!他在弥补你的罪孽,他用自己的鲜血,洗祭你这十年的冤债。”
凡语嫣震惊地后退一步,捂着心脏,震撼到无以复加。
她忽而想起,前世,他对自己言之切切:“语嫣,你不用怕,在忘川河边,在阎王殿上,你犯下的所有罪过,我都会一一承担。不是你水性杨花,辜负帝王,是我不知法度,故意勾引。”
没有想到,前世是自己深深将他辜负,这一世他们之间,她依旧是被爱的那一方。
凡语嫣面色如纸,身体往后退去,撞击到那方雕花古琴,手指更是无意被那琴弦划破,低落的玫红,染湿琴身,在古铜色上绽开无数细小花瓣。
错眼向地面看去,双鱼玉佩断成两半,那交颈的锦鲤不再贴合,她心兀的一痛,竟是捂着心脏,蹲下了身。
指尖向那处探去,努力将两块拼凑到一处,只是,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没有回天的能力。
“你走吧,容家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之后我会命人将千两黄金送到容府宅邸。”
凡语嫣的目光越过双鱼玉佩向那个妇人看去,虽然沐浴打扮了一番,可是对方的鬓角布满了银丝,看上去已不再是当年闺阁小姐的模样。
十年,她们都老了。
“我容家从来就不缺什么金银。”容久沉沉地出声,眸中一派决绝:“我只要你和我来一场赌局。”
“好,我应你,”
“我要的,是一场赔上性命的赌局。”
湖心中的小亭在那一片白白皑皑的世界里,突兀却独有意境。
梅花桌上,移去雕花古琴,放置了一套茶具。
炭火呲呲燃烧着,茶壶中的水沸了又沸,俩个女人席地而坐,神色平易。
容久拿起茶壶,沏了两杯香茗。
“凡语嫣,摆在你面前的俩个茶杯,其中一个,我暗暗下了毒,你挑一杯喝下,我们的生死,听天由命。”
凡语嫣最善用毒,若是最终她是以毒发身亡的形式死去,那就是一种戏剧性的结尾。
两杯茶水,同样的青花瓷杯,同样的水量,同样的香气袅袅。
凡语嫣倒是随意,竟是不假思索就拿起了一杯,一口尝尽。
容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下一刻,伸手拿起另一杯,轻轻抿完。
放下茶杯,她的目光从凡语嫣绝丽的面容上移去,悠悠看向亭外越下越大的雪景。
“还真是天意。”容久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闲聊家常:“当初你来抢亲,就是在这样一场漫天的大雪里。平心而论,凡语嫣,那时你单枪匹马,只是一杆红缨枪,就劫走了我的夫君,那时的你飒爽英姿,连我也不禁心生钦佩。”
第一百八十五章 颜二,你可知道你已经睡了十天?()
凡语嫣诧异,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当年的旧事。
然而下一刻,就看到对方的五官中不断流淌出粘稠的黑色血液,她渐渐明白,其实,有毒的那一杯,是容久喝下的。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爱着他,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他。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最先遇上的是我,那他是不是也会像待你这般痴情的爱着我。”
容久的目光已经有些迷离偿。
毒是她下的,她自然能分辨,哪杯茶水有毒,哪杯茶水没毒,可是最后,她还是毅然决然赴死,只是因为,她渴望解脱。
或许,到了阴曹地府,她能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孟婆桥上,他们能再次相逢,下一世,她要第一个遇上他。
“凡语嫣,我虽恨你,却也欣赏你,羡慕你。”
话音刚落,妇人就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