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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万分着急,黄雀却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介绍了一遍。
本以为黄从业听完之后,能够直接下令,却不想,他还是不为所动,反而问道:
“老八,不是我说你,这件事,你有证据么?就因为跟丢了一个卖豆腐的老头,然后你的手下死了一个人,你就要包围张直方的府邸?
他是金吾大将军,你知道不知道?
二哥要以他为旗帜招揽大唐官员,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包围了他的府邸,一旦发生冲突,那些投降了咱们的大唐官员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看咱们大齐?老八,你想过没有?”
黄雀急得脑门子直冒火。
“我的亲三哥啊!张直方的府邸里面,肯定隐藏着大唐的官员!小弟敢用我的项上人头作保!只要咱们现在就包围他的府邸,别的我不敢说,最少能够搜出来二十人!
三哥,您想,张直方要真是诚心投向咱们,他藏匿那么多大唐官员干什么!?
我本想放长线钓大鱼,以张直方为诱饵,把潜伏在长安城中的老鼠们也调出来,但是我麾下的人已经死了,肯定是已经打草惊蛇!
既然这样,现在就要快点把张直方拿下,要不然的话,那些被藏匿的大唐官员被接应走,咱们这就是鸡飞蛋打了!
三哥,您别说了,快下令吧!”
黄从业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二哥说过,针对张直方的任何行动,都必须都到他的首肯,你让我包围他的府邸直接搜查,我办不到!除非你有二哥的命令!
老八,三哥劝你一句,咱们黄家人现在的身份已然不同了,做事要讲究规矩,要考虑影响,这么说吧,一个小小的张直方重要,还是咱们黄家人在天下人眼中的形象重要?
别怪三哥不帮你,就算二哥知道这件事之后,也要多想一想才是”
黄雀急得差点动手,要不是眼前这个是族中三哥,肯定要打得他万多桃花开不可。
不过生气归生气,黄雀也知道自己根本指挥不动黄从业,至于去找黄巢要命令,黄雀干脆想都没想,还是那句话,现在的黄巢,可不是当初起兵反唐的二品江湖小宗师了,他乃是堂堂的大齐皇帝,别看登基时间不久,规矩立得倒是打,别的不说,他居住的皇宫,只要一响起长安的静街鼓就会落锁,非生死存亡之事,不得轻开,为了一个区区的张直方去敲门,黄雀想都不敢想。
但是,没有黄巢的命令,黄从业根本不会听他的。
一见如此,黄雀无奈之中,也不得不妥协着和黄从业商量。
“三哥,您看这样好不好,如今宫门已然落锁,为了一个小小的张直方,咱们兄弟就别打扰二哥休息了,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就请三哥带兵包围他的府邸,务必不让他又一人在今晚逃脱,小弟明天天一亮,就去二哥面前请命!”
黄从业一听,还是有点犹豫。
黄雀这回真急了。
“三哥,您千万不要推却了,反正按照长安城的宵禁,无论是谁,除非有二哥的命令,都不能无故上街,包围张直方的府邸,不让他有人离开,也正是理所应当,只不过请三哥麾下的兄弟们辛苦一个晚上而已,难道三哥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小弟!?
三哥,就算小弟求您了!”
黄从业听他这么说,也知道实在推却不了呢,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好吧,今天晚上,我就带着麾下的兄弟们,给张直方守上一夜!
不过,老八,我可得告诉你,明天卯时如果你还拿不来二哥的命令,就算你说出大天来,我也得把兄弟们撤走,到时候,你可别说三哥不讲兄弟情面!”
“是是是”
黄雀赶紧答应,生怕他反悔。
黄从业见状,也不废话,直接下令,命令手下五百黄家军,将张直方的府邸团团围住,命令不得放一人离开,不过,在发布这一条命令的同时,张直方也特意交代了一句,所有人都在院墙三丈之外布防,无故不得侵扰张直方的家眷。
就在此时,黄雀麾下的大齐密探突然来报,在张直方府邸后门处,有人开门要离开,已然被大齐密探拦住!
黄雀一听,就是一惊,随后转头,很是复杂地看了身旁的黄从业一眼,这才说道:
“三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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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狼要入室()
“你们抓我干什么!?
我在自己家中向外看一眼,有什么错!?
放手!”
黄雀和黄从业来到张直方府邸后门的时候,一名奴仆打扮的人正在叫骂不休。
正是张小哥。
黄雀不认识他,不过早有麾下密探上前,将张小哥的情况禀明,随后还说道:
“咱们的人到了以后,第一时间对张直方府邸进行布控,在后门处,发现这个小子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一看就是心中有鬼,属下知道他就是张小哥,每天负责出门采买,怕他有什么其他的行动,这才下令将他抓住”
黄雀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黄从业就在一边开言问道:
“你们是在哪里抓捕的?门里还是门外?”
那密探一愣。
黄从业顿时目光一凝,多年带兵的煞气开始弥漫。
密探知道这位是黄雀的三哥,除了黄巢向来不给任何人面子,为人也不太计较人情世故,不过正式因此颇受黄巢的器重,有他这么一问,密探偷眼看了看黄雀,见他脸上似笑非笑,也只能如实回答。
“门里”
黄从业冷哼一声,就要破口大骂。
却不料黄雀却笑了。
“三哥,莫要动怒,我正愁进不去张直方的府邸,眼下倒是个机会”
说完之后,迈步上前,和属下错身而过的时候,还低声说了一句,“干得好!”
黄从业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见他上前,也只能跟着一看究竟。
黄雀走到后门处,顿时一声暴喝。
“住口!”
声音巨大,竟然动用了内力,在夜晚宁静的长安城中,传出去好远。
黄雀一声巨吼,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他却仿佛毫无察觉地继续说道:
“我等奉命执行宵禁!
任何可疑人等,都是我等纠察范围之内!
你探头缩脑地窥探我等,是何居心?
难道是受了张将军的授意,想要刺探军情不成!?”
一时之间,“张将军”、“刺探军情”这类字眼在长安夜空激荡不休。
张小哥气得都说不出来话了,只得恨恨地盯着黄雀。
从黄雀一开口的时候,他就知道,黄雀这是要借题发挥,声音巨大,种种恶毒的大帽子扣了下来,这是要逼张直方亲自出面,要不然的话,就要坐实“刺探军情”的罪名!
果然,黄雀刚刚说完,张直方的府上就是一片大乱,一阵喧闹喝骂之后,后门洞开,张直方亲自出现在门口。
“原来是黄三将军和黄八将军驾到,张某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话虽然客气,人却戒备,说话,行礼,都是在后门的门槛之中。
不踏出家门一步,也省得黄雀他们以“违反宵禁”的罪名扣在他的脑袋上。
黄从业脸上怒色一闪,按照大唐礼法,降阶相迎才是尊重的表现,如今张直方别说降阶了,连门都没有出,其中“不欢迎”的意味很是明显。
黄雀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抱拳行礼。
“我等执行宵禁,扰了张将军的清净,还望见谅啊”
“哪里话来,两位将军恪尽职守,张某佩服”
说完之后,张直方抬眼,直视黄雀。
“张府的下人疏于管教,冲撞了二位将军的虎威,张某在此向二位将军赔罪了,二位将军放心,张某日后一定好好管教,就不打扰二位将军的幸苦了”
黄雀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张直方一眼,随后说道:
“放人到不是不可以
不过,张将军既然知道我们兄弟幸苦,何不请我兄弟二人进府一叙?”
张直方闻言一愣,还真没见过这样要到人府上做客的,他自然不会引狼入室。
“夤夜之间,难以招待,不如等二位将军下值之后,张某再略备水酒,请二位将军明天过府一叙?”
黄雀却要将抽不要脸进行到底,听了张直方的拒绝,却直接摇头。
“我们兄弟值守在身,不便饮酒,张将军既然知道,就不用多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