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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阿依慕进的楼来,四处张望,想找一处空座,却发现左手边座着个人,正是高凤麟,两人相视一笑。阿依慕慢慢走到高凤麟桌前,说道:
“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你。”
高凤麟道:
“是啊,姑娘昨日一袭汉装,今日想必是恢复本来面貌了,恕我刚才眼拙,差点没认出来是你。”
阿依慕咯咯一笑,声音清脆悦耳,说道:
“你这人真是有趣,刚刚你冲我笑的时候,明明是已经认出我来了,却又怎说差点没认出来。”
高凤麟尴尬一笑,说道:
“姑娘说笑了,适才咋一看却是没认出来,不过好在我这人脑子很好使,稍微那么一转,自然就认出来了。”
阿依慕瞧他说话颇为风趣,又见他是孤身一人,问道:
“今日怎是你一个人,你师妹姐姐呢?”
高凤麟见她汉语说话意思表达有些模糊,这又是师妹又是姐姐的,差点将他弄糊涂了,笑道:
“姑娘说话才是有趣呢,我师妹在家,只我一个人在家闷着无聊,就出来透透气,姑娘怎么也是一人呢,咱们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坐下来,吃些酒菜如何啊?”
阿依慕依言坐了下来,高凤麟招呼小二哥加了一副碗筷,又添了几道小菜,说道:
“也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口味,胡乱加了几个小菜。”
阿依慕道:
“其实你叫我点菜,我也不知道点些什么。这次是我第一次来到中原,以前在家的时候吃的喝的,都没有中原这样的。”
“令尊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呢?”高凤麟问。
“爹爹和人商量事情,我无事可做,便就一个人出来转转,刚刚肚子正饿着呢,想找个地方吃东西,没想到遇到了你。”
“嘿,那还真是巧啊,我也是四处瞧來瞧去,一时忘记了时间,肚皮饿了,便就找到这里来了。”
二人边吃边聊,倒也显得十分融洽。
第三回 洛阳风云(七)()
此时,人越来越多,市井之地,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高凤麟和阿依慕正自说着话,见门口声音嘈杂,窸窸窣窣的进来许多人,其中便有一位手执纸扇,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约莫二十多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正大踏步走进门来。在高凤麟对面的桌子坐了下来。
高凤麟兀自吃着饭菜,却见有几个人来到了他身旁,跟着传来三个字:
“就是他。”
高凤麟不明所以,什么就是他,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说话那人却是几日前在荥阳城教训的那个突厥人,而另外几个,为首的尽然是阿勒仇。高凤麟眉毛一挑,说道:
“哎哟,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在荥阳城没有打够,现在皮又痒了么?”
那突厥汉子此时有阿勒仇为其撑腰,胆子便就大了起来,叫道:
“小贼,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走。”
高凤麟那日夜里与阿勒仇交手,蒙面黑衣,是以阿勒仇也没认出高凤麟便是那晚偷听的黑衣人,但自从见识了高凤麟的手段之后,知道中原之地,藏龙卧虎,不敢托大,抱拳道:
“这位兄台,日前我听说,你与我家几位兄弟有些误会,不是可有此事啊?”
高凤麟满脸不屑,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放下碗筷,双手抱于胸前,翘起二郎腿,歪着头,舌头舔着左右两边牙齿,皱起眉毛道:
“什么误会,你跟我文绉绉的来这一套有甚用,我瞧你这几个下人不知好歹,专门欺负孤儿寡母,就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你待怎地?”
阿勒仇瞧高凤麟这幅欠揍的模样,心里早就无名之火冒起,但还是压下火气,和气道:
“我这几个下人却是唐突了,不知尊驾高姓大名?”
高凤麟见更是一脸的不在乎,道:
“我姓甚叫谁,与你何干,我瞧你贼眉鼠眼的,想必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样的主子就能教的出什么样的狗,你说是不是?”
阿勒仇本就火冒三丈,已经强压怒气,低声下气与他攀交,谁知道却遭来一顿奚落和辱骂,这下子再也忍不住,破口骂道:
“你这小贼,我好心与你结交,你却这般奚落,太目中无人了。”说完一拳打向高凤麟面门。
高凤麟不闪不避,拿起桌上筷子,上身微微后仰,阿勒仇一拳打空,伸出右手,筷子稳稳的夹住了阿勒仇手腕,这一夹却是夹中了脉门之处,阿勒仇吃了一惊,他这一拳本无意伤人,但也使出了三分力道,竟给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躲闪过去,还被对方夹住脉门,心下正自盘算如何脱手。
高凤麟故意在筷子上加了几分力道,脉门被扣,就等于受制于人,阿勒仇吃了一痛,脸上抽搐了一下,他见高凤麟仅是一双筷子,就能使出如此力道,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再联想到那日夜里的黑衣人,怎地中原一下子冒出来如此之多的高手来,想到此间,额头上的汗涔涔往下流,此时他既不能还手,又不能出手,正是进退两难之间。
旁边几个突厥汉子见阿勒仇这般模样,手腕被一双筷子夹住,不进不退,也是大感疑惑,正当阿勒仇苦思脱身之计时,便听高凤麟问道:
“你们不好好的在荥阳城鱼肉百姓,来洛阳做什么?”
言语中自又是一番讥讽,但此间自己受制于人,阿勒仇哪里还管的着对方这些话,说道:
“不敢欺瞒,前几****家中有几件重要东西失窃,我们一路追查盗贼,就来到此间了。”
高凤麟一听,便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又问:
“那盗贼是何模样啊?”
“那盗贼夜里闯将进来,又是黑衣蒙面,我们也不知他是何模样。”
高凤麟心中暗笑,暗忖道:这分明就是指我那日在薛玉楼探听他们的消息啊。难怪要说东西被盗,但是他们是如何一路追查到洛阳来的?随即便问道:
“那盗贼既是黑衣,又是蒙面,你们又如何能追查到他的行踪呢,还一路追到洛阳来?”话毕,又在筷子上加了几分力道,旨在要对方实话实说。
阿勒仇吃痛,手掌已然麻痹,也不敢欺瞒,说道:
“我家院中有种花草,名叫漫延香,那盗贼来我家时,不小心踩到这花,这种花的香气能够保存一段时间,后来我随香气从荥阳城绕了一圈,最后消失在城西,我料想他可能是往西来了洛阳,便一路追了过来了。”
高凤麟心里大叫好险,那日幸好与平青云在城内绕了一大圈,才使得这花香淡去,不然他们追查到酒楼,就知道他去而复返,又回到荥阳城,自己此次差点着了这小小花草的道了。
虽说如此,但还是心里不放心,再问道:
“那你可查到了那盗贼的下落了?”
阿勒仇此时额头豆大的汗滴到地上,说道:
“洛阳人口众多,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不相识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知道大海捞针你还来?”高凤麟问。
“不满尊驾,只因我家中这失窃的东西十分珍贵,即便大海捞针也要来查一查啊。”
高凤麟知他是走漏的消息,这事非同小可,他们定是要查清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是黑衣人的这件事也决计不能让他知道,还是将他们支走为妙,免的时间长了,露出马脚,还打搅到自己与阿依慕吃饭,晒道:
“好吧,瞧你丢了要紧东西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们走吧。”话毕便松了筷子。阿勒仇重获自由,急忙收回右手,低头看去,却瞧见手腕上深深的两道印痕,不敢逗留,领着几人,便就出门去了。
这时对面传来一阵鼓掌之声,却是适才那白衣公子所拍,高凤麟不识得他,抱拳道:
“兄台见笑了。”
那白衣公子收了折扇,微微作了一揖,道:
“兄台好俊的功夫,在下佩服的紧啊。”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兄台过谦了,就凭兄台适才那精妙的擒拿之法,再加上如此很厚的内力修为,足可问鼎天下一流高手之列了。”
高凤麟听他言语,便知道这人博学多识,见识非凡,道:
“兄台谬赞了,不知道兄台高姓?”
那白衣公子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