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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豪赶紧上来拉住妇人，“夫人，大人在重新彻查碧珍的死因，你不可胡闹。”转眼向着丫鬟吩咐道：“快扶夫人回房去休息。”
丫鬟领命上前来，可妇人死命拽住沐九歌的手，就是不愿她去碰棺内的遗体。
一时，相持不下，沐九歌干脆随着那妇人的拖拽走到边上。
又同丫鬟道：“我们一起送夫人回房吧！”
待走出灵堂，沐九歌才开口，柔声安慰道：“夫人伤女之痛，我明白，只是，你也不愿杀她的真凶逍遥法外，对吧。”
“可凶手不是已经抓起来了吗？”妇人握着手绢擦着脸上的泪水反问。
沐九歌没有回答，自顾着说道：“都说，人死后的头七天里，魂魄会一直停留在尸体旁，所以，若是在下有所冒犯，这碧珍小姐的魂魄自然是不会放过在下的。”
这话说的小丫鬟浑身都抖了起来，一脸惊恐。
而妇人也听得心里毛毛的。
沐九歌又继续道：“若是没能为逝者申冤，怨气郁积，这魂魄会留在阳间无法转世轮回，变成冤鬼厉鬼，将来搞的家宅不宁。”
妇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停下脚步，泪眼恐慌的瞅着沐九歌。
沐九歌续道：“这案子有疑点，周清然未必是真凶。你想想，这莫大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神探，既然，他说要重审，那这案子就绝对有问题。夫人也不希望冤枉了好人，让真凶逍遥法外吧？”
妇人终于点点头，又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幽幽道：“那你去吧！”
说完，叹着气，由丫鬟扶着，回房去。
沐九歌转身回到灵堂。
莫羽尘正坐在旁边，转动着他右手上的一枚银制戒指。
见沐九歌回来，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小武和大雄则肃然地站在他身后。
沐九歌重新来到棺前。
这沈碧珍死亡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脖子上的勒痕淡淡的，为褐色。
很明显，沈碧珍是死后，凶手伪造成了被掐死的状态。
凶手为什么那么做？
还有这沈碧珍很明显是死于窒息。
要照成窒息死亡，就得有什么堵住她的口鼻。
如果那样的话，死状不会如此安详？
除非是被迷晕了？
沐九歌仔细查看了尸体的口鼻和眼睛。
之后才用烈酒，洗净双手，走到莫羽尘跟前，也不说话。
莫羽尘瞥了一眼，“看完了，现在想做什么？”
“想见见第一个到现场的人。”沐九歌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到。
“沈老爷！”莫羽尘唤了一声，这沈豪立刻会意。
现场的第一目击者是沈碧珍的贴身丫鬟。
她就垂首站在灵堂边上，这会儿见被问起。
赶紧的小碎步走上前，往地上一跪，叩首道：“是奴婢第一个发现小娘子……”
“你起来吧。”沐九歌将丫鬟扶起来，神情温和，“把你那天早上看到的情景，详细的说我听听？”
丫鬟没敢抬头，唯唯诺诺的说道：“那一晚，是奴婢值夜，奴婢就睡在外间，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动。次日醒来，见小娘子还未醒，便先去洗漱，然后再端了水回房。掀开帷幔，发现小娘子脸上盖着帕子，奴婢喊了几声，不见回应，这……这才去揭开帕子……”
沐九歌问道：“那帕子是碧珍小娘子的吗？”
丫鬟慌乱的点点头。
沐九歌原本想，只要见到尸体，就能发现疑点，得到答案，没想到越来越懵了。
莫羽尘淡淡瞥了一眼，拧眉沉思的的沐九歌，什么也没说，继续欣赏着自己的戒指。
过了有一会儿，沐九歌转身，视线迎上莫羽尘望着自己的眼，心突然有那么一丝慌乱。
因为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凉，此刻是柔和的，这目光是会让人沦陷的。
错开眼，“我们回去吧！”
“不去现场看看吗？”莫羽尘站起身问道，语气竟然也同样的温和。
沐九歌摇头，“这两天进入现场的人不少，有用的线索早已经被破坏了，去了也没用。”
况且，很多现代现场勘察的手段，在古代根本就用不上。
莫羽尘深深的瞧了一眼沐九歌，然后转头朝沈豪道：“多有打扰，告辞。”
沈豪亲自将莫羽尘几人送到大门，虽然有一肚子疑问，却没敢问。
第46章 态度奇怪（）
马车晃晃悠悠，沐九歌闭着眼睛，趴在座椅上，脑子里盘旋着一个问题。
莫羽尘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你适才拿白酒擦拭尸体脖子上的勒痕，有何作用？”
沐九歌睁开眼睛，歪着头瞧着莫羽尘，解释道：“窒息而死的人，皮下出血会有水泡形成。有的反应不明显，用酒精擦拭可以增加皮肤透明度。”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四处游历时，听人说的。”
“包括用碳粉显示指纹这样的方法，也是听说的？”
瞧着他似笑非笑的眼，微愣，“呃，你怎么知道这事情？”
话问出口后，才反应过来，杀人这样的大案，是得上报刑部核查的。所以，他会知道，不足为奇。
“你这尸体也查验了，该问的也问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沐九歌微微侧过身，用手支着脑袋，“莫大人，今天真的很感激你。不过同时呢，你的态度也让我觉得奇怪。”
莫羽尘嗤笑，“态度奇怪？”
“嗯，对呀，为什么有求必应？难道是你希望我亲自查出真凶，你们刑部可以省下人力资源？你也太抬举我了吧！”
莫羽尘被这样的问题，问的有些心里不舒服，斜了沐九歌一眼，暗骂，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沐九歌的胳膊肘有些酸，见他不语，也懒的在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纠结，于是干脆趴回椅子上。
她此刻脑子里有点乱。
又过了一会儿，莫羽尘问道：“这案子，你是怎么想的？”
沐九歌回答道：“沈碧珍死于窒息，可是却并非表象上看到的是被掐死的。她全身上下除了脖子有一道青紫，其它地方没有见到任何伤痕。这说明死者是彻底昏迷后，被捂死的。我有三个疑问，一，凶手是用什么手法弄晕死者的？二，又是用什么东西捂住口鼻，而不照成伤痕的？三，给死者脸上蒙上帕子又是何意？”
沐九歌一口气说完，看向莫羽尘，很诚心的问道：“你知道吗？告诉我呗！”
莫羽尘耸肩，摇头，“我也想不明白！”
意料之中的回答，沐九歌自顾又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问道：“您听说过催眠术吗？”
莫羽尘微微挑起眉梢，显得好奇。
沐九歌有些兴奋，“我是这样想的，凶手将死者的脸蒙住，给死者造成一个假象，再配合一些语言的诱导。使得死者以为此刻已经被堵住了口鼻无法呼吸。她便是这样，自己杀了自己。这正好可以解释的通，为何尸体上没有其它伤痕。还有，我二哥的状况，也可以用催眠来解释。”
莫羽尘听完，吐出两个字：“巫术。”
沐九歌点头，“这个时代，确实是会把这样的技法称作巫术的。催眠其实就是心理暗示的行为。就是进入对象的内心，去发现、控制，进而改造对象的精神世界。打个比方，有人效忠皇帝愿为他身先士卒。这样的行为，不同样就是被皇帝洗脑催眠了吗？他觉得自己的忠心可以换来更大的权利或金钱。人在有欲望的时候，就更容易被催眠。沈碧珍因无法嫁与周清然，一心求死，所以，只要稍加心理暗示她就会自己杀了自己。”
沐九歌知道，这些话，莫羽尘是不相信的。
可是，对于催眠术，她只知道一点点皮毛，根本无法细说。
莫羽尘抿唇轻笑，“这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沐九歌不甘心，却也无奈，“只是有趣吗？哼，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
“那周清然所中的催眠术，该如何解？”
“只有施术者才能解。”沐九歌觉得，自己就是在说废话。瞟了淡笑的莫羽尘一眼，把头扭到另一边去。
于是，车厢里一时又陷入了沉默当中，直至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小武的声音。
“大人，虎啸镖局到了。”
闻言，沐九歌瞅着莫羽尘，他来镖局做什么？
这家伙，自己好心送她回镖局，她竟然如此表情？
莫羽尘英俊的脸上，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