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之间,多了一条无形的隔阂。
今夜,韩秀又留在了正阳殿。
就如同他当初偷摸的离开皇宫,去陪徐嫣儿那个狐狸精一样,如今,他又在拥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贱人,不过是个农户出身!
韩秀却把她捧上了天!
正阳殿!正阳殿!
那可是皇上的寝宫,她都不能进!一个小小的良人,凭什么住进去?!凭什么压自己一头!
柳随珠愤恨的握紧了拳头,眼中笼上一层阴翳的寒气。
她已经派人送出了信物。只要再忍耐几天,那人肯定会出手。到时候,楼玉娘必须死,石娇娥也不能讨好!
只是,等待的过程太痛苦了,只要想起韩秀怀中搂着别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夫人,外面有个小宫女求见。她手里拿着您的信物……”玉环递过来一块小小的玉石。
那是一片翠玉做成的柳叶,通体青翠碧绿,细窄狭长,雕刻的栩栩如生。
这正是前几日柳夫人给她,让她去宫门口寻找送时蔬之人,让对方送去刘记绸缎铺子的信物。
“快带她进来!”柳随珠腾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等等!她来的时候,有没有别人看到?”柳随珠眯着眼睛,眸光似利刃,带着慑人的光泽。
“外面下着大雨,那个小宫女穿着蓑衣,根本看不到脸。而且,此刻雨势正大,外面也没有人职守。”玉环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柳夫人在宫里竟然还有人手?!
她到底哪来的助力?
玉环只觉得手脚冰冷,后背冒出了一片冷汗。她跟了柳随珠好几年,对此竟然丝毫都不知情。
柳随珠隐瞒的好深!
连她这个贴身婢女都防。
“去带她进来!然后,你留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柳随珠随口吩咐了一声。
“奴婢遵命!”玉环低着头,平静地退了下去。
“奴婢见过夫人。”小宫女低着头进屋,没有除去蓑衣,而是直接行了个福礼,说道:“主子接到了您的信儿,特派奴婢过来传话。”
“楼玉娘的身份,主子已经查清楚了。她原名刘娇娘,是个农户出身,来京城投奔从军的大哥。”
“她的哥哥是卢栋的手下。前几日徐嫣儿被凌虐致死,就有卢栋亲卫的参与。皇上下令处死害徐嫣儿之人,卢栋却随便找人顶替,处死了几个替死鬼。刘娇娘的哥哥,就是替死鬼之一。”
“另外,主子还查到了一点。”小宫女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柳随珠,半响,才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天青色的荷包。
“刘娇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人,她与这个男人有婚约。这个荷包,就是她亲手秀给未来夫婿的。”
“楼玉娘有未婚夫婿?她的夫婿如今在哪儿?”柳随珠的眼睛一亮,心中简直无比兴奋。
好,很好!
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
楼玉娘改名换姓,偷偷的潜入皇宫,必定心怀不轨!她一定是对皇上有怨,想要替哥哥报仇!
只要抓住她的把柄,韩秀就会疏远她,把她打进冷宫,或者,直接把她砍了,杀鸡儆猴。
“刘娇娘的未婚夫,已经被主子杀了。不过,刘娇娘并不知情。只要你拿出这个荷包,就不愁她不听您的。”
小宫女抬起头来,眸中带笑,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她明明在说一条性命,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仿佛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这样的人……
柳随珠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
她居然与这样的人合作!
与虎谋皮!
这是在与虎谋皮!
柳随珠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突然生起了一种惧怕的感觉。
……
第九十章 暴动()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的傍晚,渭河的水位已经涨高了一米。如此狂暴的雨势,只要再持续个两三天,渭河就会决堤。
到那个时候,京城也难逃水患。
姜敬轩在察看过几处堤坝之后,一颗心就如坠谷底。他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根本顾不得继续赶路,只能带着三千兵将不停的加固河堤。
然而就在此时,第一批遭遇了水灾的难民,已经逐渐聚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投奔京城而来。他们的必经之路,正是这渭河的沿岸,也就是姜敬轩的所在之地。
在人性赤裸的环境中,生存才是第一要务。到了这种时候,灾民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义道德,甚至,连人性都所剩不多。
每一个被灾民途径的村庄,都遭到了劫掠,甚至发生了流血事件。最严重的村子,因为村民们态度强硬,坚决不肯交出粮食,遭到了灾民的疯狂报复,最终,所有的村民都被杀死,钱粮被抢掠一空。
灾民,已经化身为暴民。
犹如过境的蝗虫。
面对灾民,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灾民打怕了,让他们不敢进村抢掠;要么,干脆放弃抵抗,放任自家的粮食被抢。
可是,如今战乱才刚过,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粮食一旦被抢,就意味着要挨饿,甚至意味着有人要被饿死。被抢的农户们,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为了活下去,谁都不能放弃。
如此,便是不死不休。
“姜大人!救……救命啊!”
姜敬轩还在河堤上,分派将士们沿着各个河段加固堤坝,邹县令却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
“姜大人!李家村发生了灾民暴乱,村民抵挡不过,已经躲进了清河庄。暴民们洗劫了李家村,如今正在清河庄外面威胁。清河庄的管事派了人过来,向本县求救。”
邹县令急的直冒汗。他刚刚接到了消息,隔壁的庄夷县被灾民攻占,林县令已经被暴民杀了。
“姜大人!灾民马上就要打进来了,您救救本县的百姓吧……”邹县令直接跪倒在地,对着姜敬轩行了一个大礼,全身都匍匐进了泥水里。
他是经历过战乱的,深知战乱的可怕。如今,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他实在不想再打仗了。
”邹县令,灾民在哪里?你带本官过去。“姜敬轩转身,对着加固堤坝的将领交代了一番,然后二话不说,点了一百名将士,就要随着邹县令过去。
“姜大人,这……人是不是带的太少了?”邹县令紧张的擦汗。
才带一百个将士啊,那些灾民可远不止一百人!
“渭河一旦决堤,数万百姓都要遭殃!如今,修建堤坝的人手都嫌不足,哪里还能再多带人手?废话少说,你在前头带路!”姜敬轩抖了抖蓑衣,尽量减少身上的雨水。
忙了一天一夜,他已经头脑晕眩,四肢发软,快要支撑不住了。
……
清河庄的外面。
灾民正在与庄户对峙。
姜敬轩一眼过去,就觉得心底发颤,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那密密麻麻的灾民,简直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怎么会有这么多?
浊河的灾情到底有多严重?受灾的镇子到底有多少?这里已经是临近了京城,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难民?朝堂上难道有人故意隐瞒了灾情?!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吃饭!”
”把粮食交出来!““交出来!”
”交粮不杀!否则,血洗你们满村!“
灾民们衣衫褴褛,形容狼狈,但神情却如同饿狼一般凶狠。
他们手里全都拎着木棍或者石块,冲着村民们大声的呼喝,仿佛随时都准备拼命。
乱世,让人心变得冷漠。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让开!都给我让开!朝廷军队在此,谁敢闹事,格杀勿论!”邹县令一路大声的喊着,一路推开拥挤的灾民,往人群对峙的中间走去。
按照邹县令以往的经验,对付闹事的百姓,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只要让他们害怕,他们就不敢抵抗。
但,显然这次他失算了!如今,灾民已经变成暴民,他们连事后朝廷的追捕都不怕,这种言语上的威胁,不仅起不到半点作用,反而会激发出对方的凶性。
“狗官来了!”“狗官来了!”
“狗官不给我们活路!”
”杀了狗官!“
灾民里有几个领头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脸凶相的举着铁镐,一遍又一遍的呼喝。在他们的鼓动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灾民,再次暴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