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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个富饶之地,没有人不心向往之!大军拔营以来,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不仅韩秀心情急切,其他将士也同样迫不及待。
三日之后,大军就到了咸阳城外。入眼是高高耸立的城门,门外是前来迎接韩秀的一众文官。
“臣参见大王!”石文领先于众人,恭敬的对韩秀行礼,而是,他行的竟然是跪礼。
“参见大王!”近百位文官,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以额头触碰地面,以示对韩秀的尊崇。
这样的场景,韩秀曾无数次在梦中看到,如今竟然变成了实现,让他不禁有些飘飘然。
“众位爱卿平身!”韩秀学着戏文里的模样,努力让身姿更加挺拔,然后空甩了一下衣袖。
只是,他隐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却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紧张,激动,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让他想要疯狂的大笑,疯狂的策马踩踏,疯狂的……烧,杀,抢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那飞快跳动的心脏,让他恨不得疯狂一把。
“大王,城门西侧的五里外,是原本大礼带甲的驻扎之处。臣已经命人准备妥善,大军可在此处安营。”石文有条不紊的起身。
“大军不进京?”韩秀脸色微变。
他带着这么多兵将,为的就是防范石家。如果大军不进京,他如何能保证自己在城内的安全?
“大军将士太多,咸阳城内建筑密集,很难找到地方驻扎。而且,人员太过嘈杂,恐惊扰京都百姓。大王只带羽林卫进京即可。”石文态度恭谨,立场却丝毫不让。
韩秀的脸色再变。
又是这种感觉,事事掣肘,处处受限,什么都要听别人的意见,仿佛面对石娇娥一般!
不,比石娇娥更甚!
韩秀隐在袖子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复了几次,才终于控制住情绪,一脸感激的笑道:“还是爱卿想的周道。”
“马上颁布本王的诏令:除羽林军外,其他大军去城门西五里处驻扎,非诏令不得进京!敢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
韩秀不愧是韩秀,能从一介草莽成长为一方诸侯,他在笼络人心方面,还是不容小觑的。
只这几句诏令,就能让百姓大喜过望,真正的从心底归顺于他。
“大王圣明!”石文敛下眼睑,再次跪倒在地,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恭谨的喊道:“开城门!恭迎大王回京!”
第四十一章 命运()
城门大开。
韩秀骑着高头大马,率领大军一路洋洋洒洒的行进。沿途的百姓遥遥的见到他,全都俯身跪拜,“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等大军进了咸阳,看到那繁华的街市,辉煌的宫殿,富丽堂皇的酒楼,美貌的女人,几乎所有的将士都忘乎所以,觉得这一切都属于自己了,可以随便取用。
连韩秀也有些情不自禁,认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入住皇宫,登上金銮宝座,从此尽享天下。
“大王,登基仪式尚未进行,您尚未正名,暂且不宜入住宫中。臣已经安排了住处……”在皇宫的门外,石文将他拦了下来。
韩秀面色铁青。
他想要直接留居宫中,反正马上就要称帝了,不过是早几天而已。而且,见识了咸阳的富贵,皇宫的华丽,他根本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迫,一秒钟都不想等。
久贫乍富,最容易自我膨胀。
此刻的韩秀,正是最独夫民贱的时刻。
“你要拦我?”韩秀阴沉的盯着石文,这是他名义上的岳父,但又是他最想要铲除之人。
“礼不可废!”石文仿若未闻。
韩秀面色越发的阴沉,看向他的目光仿佛淬了毒的箭尖。然而,石文根本不予理睬,只是古板的守着规矩,半分也不肯退让。
韩秀部下的谋臣,对此心急如焚。
一个是他们效忠的大王,一个是镇守后方的功臣,这两人对峙起来,气氛仿佛都凝滞了。
而此时,张立却果断的站了出来,规劝道:“大王想要留居宫中,也要先把诸位将军安顿好,总不能把羽林军也带进去吧?皇宫大内,非诏不得入内。宫中住的都是些宫女后妃,若放一些闲杂人等入内,只怕祸乱宫闱。”
他说的不算隐晦,但韩秀马上就听懂了。大礼灭了,宫内的后妃没有了,但还有不少宫女。
这些宫女经过严格的审查,俱是身家清白的,且身子干净的。而且,这些宫女在名义上都是皇帝的女人,即便只是备用的。
韩秀的军队,都是些莽夫粗汉。征战多年,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碰过女人。若是让这些人进了皇宫,就像把狼放进羊群……他们哪里把持的住?
石文抬头瞥了张立一眼,但没有说话,眼中却透着思量。跟随韩秀的这帮乌合之众,恐怕只有张立,还算有几分头脑。
其他人,不堪大用!
“石爱卿,前面带路吧。”韩秀大约想通了,脸上的神色马上缓和下来,再次露出了笑容。
石文也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刚刚和韩秀对峙的并不是他,恭谨的后退两步,从旁给韩秀引路。
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
石娇娥的住处。
“父亲,”石娇娥起身,一丝不苟的给石文行礼,恭谨却疏离的道,“不知父亲找我何事?”
“你做的很好。”石父上下打量着石娇娥,眼里露出一抹欣慰。
他的女儿,石家的女儿,就应该如此!石娇娥做的很好,比他期望的还要好。
“多谢父亲夸赞。”石娇娥听了这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悲伤。
一直是这样,父亲从来都是这样。永远不会过问她,经历的这一切苦不苦,痛不痛,还能不能承受的住?父亲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她做的够不够好。
从她还是孩童的时候,父亲就对她格外严格。从来不曾疼宠过她,不曾带她玩耍,也不让她学习琴棋书画,却总是教导她一些“古怪”的东西。
骑射,医术,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官场心术,朝堂大局,甚至兵法……
那时候她不懂,只知道努力的做好一切,希望能讨父亲的欢心。
可是现在,她更加不懂了!
“父亲……”石娇娥的嗓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您难道,从来就不曾后悔过吗?这一切……”
这一切!
所有的一切。
弟弟的死,妹妹的所嫁非人,母亲的郁郁而终,还有她……
以父亲的精明老练,不会看不出韩秀的虚伪,梵凯的暴虐,还有弟弟进入军队的危险。
可是父亲却从未去阻止。
难道就只是为了帝位?可是,石家如今的处境,父亲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如果真的想要当皇帝,想要制约韩秀,以韩秀的那点小聪明,根本就逃不脱他的算计。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不断的纵容。
究竟是为什么?父亲究竟想要什么?
石娇娥不懂。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敌营的日日夜夜,她曾无数次的思考,却从来都看不透。
即便是现在,她也看不透。
面对石娇娥的质问,石文没有任何恼怒,只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她,道:“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样的慈爱!让石娇娥认为,父亲是疼爱自己的!让她为了这一点爱,这一点认可,不断的撑下去。
小时候,每当她要坚持不住了,问父亲自己为什么要学这些。父亲就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安慰她,“你还小,现在解释了你也听不懂,等将来自然就明白了。”
她一直等,一直等……
可是,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懂了。
石娇娥缓缓的收回了情绪,眼底染上一片寒冷。她不再执着的追问,对父亲也不再有期待。
石父有些怅然,当年那个万分信赖自己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自己了。
可是,他不想解释。
这些年来,娇娥已经够辛苦了,更多的压力,还是不要让她来承担了。
而且,现在已经很好了。至少,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筹谋,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他已经看到了转机。
“天命使然,岂有他哉。”石文离开之后,长叹了一声,“命运,是最难以捉摸,也最不可抗衡的。”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只能拼尽一切努力,在那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