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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们不会有事的。”柳瑾言口中喃喃,面上惊恐稍减,道:“莫怕,莫怕。”
也不知是安慰夏初,还是安慰他自己。
“我们快些跟上去。”夏初低声道,挣脱了他的手,小小的人儿竟是跑的飞快。
柳瑾言一呆,忙追过去,一时心慌,又怕这小孩子过去反倒遭了殃,一边追一边口中叫道:“夏妹妹,你快回来,莫要过去!”
夏初哪里听他的?自家哥哥还在前头没回来呢!她若真是个小孩子也就罢了,怕的走不动道也是有的,偏偏她还不是!
也幸好,她那会喊了一嗓子,夏易拉住了柳瑾诚,二人并未走到哪野猪跟前,好歹给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后头更是灵机一动,各自爬上了一棵树上。
他们赶到的时候,那野猪正撞着柳家二爷攀着的那颗大腿粗的杨木。
这大家伙也不知是不是成了精,像是知道是谁射了它似的,单咬着柳瑾诚不放,倒是看也不看夏易一眼……即便如此,夏易也不敢从树上下来,唬得脸都刷白了!
柳瑾诚那边,也早没了先前才见野猪时的眉飞色舞。那杨木被冲撞的跟大海里飘着的小舟似的飘扬不定,他死死的抱住树杆子,这才没被甩飞出去。
护卫们眼见不好,忙有四人搭弓去射,却见那野猪虽被射的嚎个不停,身上血流入注,却也不肯放弃那树上的柳瑾诚,反倒撞的更厉害了。
只听‘咔嚓’一声,那株杨木竟是被撞的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众人顿时大惊!
后头追上来的柳瑾言见状,自然是拼命的叫周围的护卫仆役上前把那野猪赶开。
可若平日里也就罢了,偏偏今儿这大家伙跟疯了似的认定了柳瑾诚不放,不管他们射箭还是上前那随身的刀剑驱赶,却是动也不动,若是靠的近了,便顶着尖利的牙齿顶上前去,唬得人散开了又继续回头冲撞上去。
他们这些护卫虽然勇武,但也是惜命的,今儿摆明了柳瑾诚不知怎么的激怒了这野物的凶性,谁敢以命搏命的上前与这等庞然大物拉扯?
柳瑾言急的团团转,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眼看树马上就要断了,柳瑾诚只要摔下来,必然是个身死猪牙的下场,夏初也顾不得自个年纪小,立时叫道:“快射它的眼睛!”
有那耳尖的护卫听了,立时便换了方向,咻咻两箭飞出,果然正中!
按道理,那野猪被射瞎了眼,受了这样厉害的重伤,早该摸不准方向了才是,却不想虽是一时痛惨了嚎叫了两声,却是仍不休的往柳瑾诚那边撞去。
柳瑾言顿时愣住了。
却听身旁的童音又叫道:“柳二哥,你身上可佩有香囊等物,赶紧远远的扔了!”
那柳瑾诚早已六神无主,他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眼看就要落入猪口,又无人在旁,心下早乱了,这会听见那清脆的声音,脑袋一激灵,竟是连忙把身上的东西扯下来,也不管是什么,直直的往远处抛去。
香囊、荷包、玉佩……直到揭开腰带扔了出去,那野猪方才陡然调转方向,奔了过去。
恰就在此时,柳瑾诚攀附的小树终是折了,好在那野猪已经转了方向。
忙有两个护卫上前将衣着散乱的柳瑾诚给扶了起来——夏易早先他们过来的时候便从树上下来了,这时正心有余悸的紧紧抱着自家妹妹。
方才……真是生死一幕。
眼瞧这那野猪正发疯似的拱着地上那腰带,也不顾眼珠子都被那两根箭矢给穿透了,时不时发出几声惨嚎。
柳瑾言脸色越发的难看,道:“咱们快走!”
便有一护卫俯身背起了腿软的柳瑾诚,护着柳家兄弟和夏家兄妹四人,急急地跑向林外。
待到快要走出林子时,夏初又喊了停。
因她先头说了两句话竟是救了弟弟的命,柳瑾言此刻对她言听计从。
夏初心中苦笑,暗道这回风头出大了,面上却是极镇定的道:“柳大哥哥且不忙着出去,柳二哥哥这般衣冠不整,却是不好就这么露面的,你且命人喊了伯母来,记着切莫惊动旁人。”
“你说的很是。”虽惊魂未定,柳瑾言却知道此刻就该听这小娃儿的,忙命人去喊了柳夫人。
夏初扫了一眼已经被护卫放到地上的柳瑾诚,眉头轻皱:“恐柳二哥哥这般模样会吓着伯母,柳大哥哥且帮他整一下衣衫才是。”
柳瑾言闻言忙上前,叫人把弟弟扶了起来,又让人解了腰带下来,替他系上。
这才勉强像样了些。
柳瑾诚这时方才缓过神来,眼珠子里有了神采,瞧见自家大哥,眸中竟流出两行泪来:“大哥!我方才……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到底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吃了这么一场惊吓,又是差些与家人生死相隔,失态些也正常。
“别瞎说,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快站好,我已经让人去叫娘了,你可别吓着她!”柳瑾言道,见弟弟听进去了抹了抹面上的泪,这才又道:“还得谢谢夏家妹子,你这次……多亏了她。”
先前兄弟二人是吓坏了脑子转不动,这会儿回过神来,哪还有不明白的?
夏初为什么突然叫柳瑾诚扔身上的香囊香包等物?
为什么那野猪先头还死顶着柳瑾诚,最后却追着那条腰带去了?
只消长点脑子的人,都能猜个七七八八的!
只这话,却是不能明着说出来,到底是他们柳家的私事,差点牵连了夏家兄妹两个不说,还被小的那个救回条小命。
065 言语之下有机锋()
柳夫人来的极快。
她并未带许多人,因要避人耳目,身边只跟了一个老嬷嬷,手上挽着一个松松软软的小包袱,显是装了些柔软的衣物之类的物件。
柳家大郎派去传话的人可见是个妥贴的,虽然慌张,却也晓得此时不可惊动他人,镇定的去了,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囫囵。
柳夫人心里虽然着急,却并未一见瘫在地上的柳家二郎便大惊失色,镇定自若的上前问清了前因后果,这才命那老嬷嬷打开了包袱,拿出一身同他身上那件儒衫极相似的衣物让护卫簇拥着柳瑾诚去一旁的灌木丛外换了。
又亲自取了一身半旧不新的鸦青色长衫,走到夏易面前。
“易哥儿,你是个好的,伯母多谢你了。”杨氏感激的福了福,见夏易连道不敢避开身去,又道:“你这身也穿不得了,且去换过吧!”
夏易今儿就穿了一身鸦青色的衣裳。
真真是好敏锐的观察力,夏初可不觉得,那传话的人会连自家哥儿同夏家的孩子身上穿了什么衣服都说给她听,他也未必记得。
偏偏她带来的两身衣裳,恰恰是同色的,虽说不是一模一样,但谁也不会盯着人家身上看不是?只要不是有心辨认,根本看不出来。
夏易闻言谢了一声,也跟着换衣服去了。
他倒还记得夏初还在边上,扭头看了一眼,却见她好似被一丛野花儿迷住了一般,正撅着屁股在那里一朵一朵的拔。
心里头好笑,却又生出几分感慨。前头见她那般镇定自若,叫人恍惚都忘了她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这会儿才离了那险境没多久,她竟是忘了个干净,跟个不懂事的小娃似的玩起了野花。
又暗啐自己想多了,三妹妹可不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么?
她才七岁呢!
柳夫人又状似关切的拉了柳家大郎到一旁问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仿佛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实则,却是从亲儿子口中方能听到最真切的来龙去脉。
下人可不敢说他们没跟上柳瑾诚,害得他们差点落入猪口的。
除了柳瑾诚与夏易,其余人的身上都没什么事儿,顶多就是被树枝儿刮了几道痕迹——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本来就进了林子里。
柳夫人兜着圈子问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落在那兀自玩儿的欢快的小丫头身上,也不使人跟着,独自上前,也不搭那尚书夫人的架子,亲切又慈祥的问道:“你就是夏三姑娘吧?”
夏初闻言站起身来,捧着满怀的花儿抬头:“柳伯母好,我是呢!”
“真乖。”杨氏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小髻,柔声笑道:“三姑娘可是喜欢花儿?伯母家里有好多漂亮的花儿,改日让你祖母带你来伯母家看好不好?”
“好。”夏初乖巧的点点头,捧着那野花却不撒手:“我家没有这种花,我要带回去给祖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