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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生冲世子喊道:“油!拿油来!要大量的!”
世子马上吩咐下去,奉杰立刻就带着一部分守卫离开了。
虽然故计重施的效果不咋地,但好歹用来拖时间还是很好用的。
这一次,常生不是以杀死他们为目的,所以结界的厚度可以减小,他将结界压下去后,也再没收回,而是一直将虫群囚在结界与大理石地面之间。
奉杰很快就带着一群侍卫把几十只油桶拎了过来,在常生的指挥以及世子的配合下,他们将大量的油从屋顶浇了下来,全部淋在常生的结界之上。
待所有油都浇完时,常生顺着浇油的口跳出世子的结界外,随手把自己的结界收回,大量的油瞬间就浇落在虫群上!
紧接着,常生就将火折子扔了进去,地面呼啦一下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只听烈火中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微小爆裂声,声音此起彼伏,非常密集。
世子一直控制着结界,不时地让空气流进结界内,好让里面的大火可以持续燃烧。
常生走出结界后,就来到世子身边,随口说道:“这么好的宫殿真是可惜了,都怪那群死虫子太扛活了!不然也用不到这一步!”
“没关系的,若是能保住星芒城百姓的安全,别说一间寝殿,就是烧光我整座世子府又算得了什么,这些东西就是全加起来连一条命的份量都不够!”世子毫不在乎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拥有的远比这些多得多,你才会说出这种圣人一般的话来。也许在你眼中这些确实抵不过一条人命,可换成食不果腹的饥民,哪怕是一个被狗啃过的馒头,也值得他们豁出性命去换取!人命说值钱也值钱,说低贱也低贱,全看境遇和心态而已。”常生感慨道。
“如果牺牲一个人,就能救得了全世界!你会怎么做?”世子盯着常生问道。
“我?”常生说:“那要看牺牲的是谁了!我可不是圣人,如果是敌人、甚至是不认识的人,我也许会毫不在乎的跟那些道德婊和圣母婊一样,头顶大义的旗帜,让他为了全世界去死!”
“那要是你认识的人,甚至是你的亲朋好友呢?”世子问。
常生答:“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反对牺牲个人拯救全世界的做法了!我会告诉他们,事实上,在世界没有真正毁灭前,谁能确定毁灭的原因就在那个人身上?律法的存在,还不允许莫须有来定罪呢!只靠猜测就可以杀人的话,法律还有存在的价值吗?人类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就在于人类拥有理智!仅仅因为一个可能性,就抛弃理智的家伙,与动物又有何分别!”
“那个人要是你呢!”世子沉声问道。
“嗯……”常生笑着说:“虽然我不是圣人,不会为了全世界去死!但我会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前提得是我的确能造成那样的危害才行!”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逃?”世子步步紧逼。
“我逃?”常生莫明地问道:“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又把我跟厉公子的弟弟搞混了?听你话里的意思,他不会就是那种死了他一个就能拯救全世界的人吧?”
世子目光冷冽地看着常生,沉默不语。
常生问道:“世子这么急着找他,难道也想拯救全世界?”
世子被常生问得一愣,眼神突然闪烁起来,别过头去,把目光转向熊熊烈火。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常生已经把世子看得很清楚了!
凌羽他是个好人!他心里有把尺子,是个精于计算之人!他有着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守护的又是什么!
但好人和好人也不一样,凌羽的好是属于上位者的好,圣人的好!
上位者和圣人的好,是把天下苍生装在心里的好,他们会为了大多数人的福祉,而轻易舍弃少数人的幸福!
自然也会为了全世界的安危,随意舍弃一个人的性命!
常生不讨厌这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还对凌羽心存敬畏,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他渡过危机!
但常生也相信,既使凌羽对他再感恩戴德,他也绝对不会在把常生送上断头台这件事上做出一丝妥协!他对常生的报恩可以有很多形式,但绝不会是放常生一马!
从之前常生和凌羽争论谁做饵的时候,分析完利毙后凌羽毫不犹豫的选择上,常生瞬间就看懂了他!
当然,常生并不生气!只是有点儿小小的失落而已。
即便他跟凌羽没有任何交情,但被放弃的一瞬间,常生还是忍不住有些寒心。
每每这个时候,常生总会想起厉寒!
厉寒同钱弥欣、小七和父亲以及两位师父不一样,他们之所以站在常生一边,单纯只是情感上的原因。
而厉寒则不同,厉寒是唯一一个打从心底里相信常生的人!
第四百一十六章 刑讯()
厉寒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深信常生的人品!
哪怕钥匙之力没被常生撑控,厉寒也相信常生不会做出对三界不利的事来!相信他即使在暴走状态下,也不会做出危害别人的事!坚信常生总有一天会控制住钥匙之力!
有兄弟如此,常生才会咬紧牙关坚持到现在!
即使被诸如凌羽这类的人放弃,常生只要想起厉寒以及那些在乎他的人们,就算心口上被扎了千万刀,他也能忍痛站起来,坚持走下去!
不过,知道了世子凌羽的性格后,常生清楚如果不想出个万全之策来,他以后估计再难有清净的日子过了!必须要想个办法,彻底打消凌羽对他的怀疑才行!
但是,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常生望着还在熊熊燃烧的寝殿,幽幽地说道:“世子还有心思关心全世界呢?先把眼下星芒城的危机解决了如何?”
守在世子身边的奉杰一脸不解地问:“危机不是解决了吗?难不成常公子觉得这些害人的虫子被火烧了也死不掉?”
“谁说虫子了!”常生反问:“奉杰小公子难道以为这些虫子是自己跑来的吗?”
“不是吗?”奉杰想都没想就脱口问道。
“当然不是了!”常生解释说:“自然界的虫子还会挑人攻击吗?放着星芒城内那么多百姓不咬,路过院门这么多守卫不袭击,却偏偏绕了个大弯来咬你家世子,难不成是你家世子肉太香的原故?”
“那还是不因为白天那件衣服上沾了香气的事!”奉杰忿忿地说。
“没错!”常生说:“可要是其他人沾染了异香不奇怪,可你家世子连薰个香、吃口饭都要经过严格检查,他的衣服上沾染了这种香气,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又会是什么?”
世子也赞同常生的观点。
在常生看来,这次的瘟疫虽是由这群刺吸式鼠妇导致的,但追根溯源,终归是**。
既是由人而起,就必然会有其作案的动机存在!哪怕是个疯子,伤害别人也有他的理由,只要搞清楚这一点,背后主谋之人自会浮现出来。
奉杰一脸不满地说:“说的容易,虫子又不是人,你就是全抓活的,也审不出来半个字啊!再说了,你就是把虫师、蛊师、能和动物聊天的人全找来帮忙,虫子的灵智太低,也没那智商跟人聊。”
常生置可否,转向世子,说:“之前不让世子调查碰过你衣服的人,那是因为怕打草惊蛇,让敌人提前有所准备,影响今夜守株待兔的成功率。但现在不一样了,世子若再不查,恐怕就没机会了!”
世子立刻把管家叫到身边,对他耳语一番,管家应了声是就急匆匆地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
火渐渐熄灭,半个时辰前还伫立着的豪华寝殿,此刻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在常生的要求下,世子将结界打开一道门,常生独自走进去,在一片还残留着余温的废墟里检查是否还有活虫。
站在废墟的中央,常生闭上双眼。结界内原本聊无生机的世界,瞬间在常生的感知下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在肉眼看不到的废墟里,依然有着像生命似的东西在缓缓流动着!
常生清楚,那是灵魂的碎片!它们细碎的犹如微尘,却依然努力地绽放着生命的光辉,它们如潺潺流水般在物体内游走,在空气中飘散,让一切都充满了生命力!
事实上,阳世的灵魂碎片弥散在空中的数量并不多,大多都寄宿在物体内,无论是死物,还是活物!
凡是脱离了寄存体的灵魂或是碎片,它们最终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