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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半低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问了一句:“母亲可还当我是女儿?”
夏夫人听闻此话之后心里一愣,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之时,女儿却是不等她的回答,自言自语道:“母亲还是当我只是您的女儿吧,不要当我是什么齐王妃。”
说罢转了头过来,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中带了些请求的问道:“如此可好?”
夏夫人又是愣了愣,女儿眼神中涌动的波澜震动了她的内心,她自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突然有朝一日让父母亲朝她行礼问安,心中是充满了愧疚与痛苦的吧!
伸手去抚上了女儿的脸颊,就像曾经她还在她身边嬉闹的时候那样,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她的小不点儿当真是长大了,已经和她一般高了呢!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了娘家的门就成了夫家的人,寻常人家尚且如此,更别说是皇家了!她怎么能拿王妃当女儿呢?
夏夫人心中清楚,依照礼制规矩,她不能奢求王妃环在她膝下尽孝道,更不能以母亲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为人臣与为人母,两者大相径庭!
但她更清楚,此人本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本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r!她身上不只流着她的血,更带着她所有美好的祝愿!
指尖轻轻滑过女儿略显消瘦的面颊,眼里满是怜爱的说道:“你本就是我的孩子,永远都是!”
听了这话,夏雪儿这才笑了出来,许久不曾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了。
想要张开双臂去拥抱母亲,但却又担心她看出端倪进而更加担忧自己,终究还是忍住了,转而伸手挽住了母亲的手臂,像个还未出阁的小孩子一般,笑着说着并肩朝听雨轩走去。
只是,知女莫若母,尽管她掩饰得再好,好的能瞒得过所有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母亲那双亮黑的眼眸!
夏夫人与心中哀叹一声,伸手覆上了那只挽着她臂弯的小手。如她一直担心的那样,女儿过得并不快乐!
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苏祁,也想起了青葱岁月里的自己,曾经她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不得已与心爱的人分开,远嫁到了这繁华帝都之中,好在夏青玄是个长情的人,现如今也算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只希望女儿会有她这样的好运气!
听雨轩果真一切如旧,就连院子里那半截一抱粗的木桩也还完好无损的矗立在原处,她还记得,那是她舞剑时差点走火入魔而致使剑气所伤,之后也有不少人建议她砍了这难看的树桩,新植一棵树代替,合欢也好,榕树也罢,亦或是其他也未曾不可,这是她一直未下定决心坎了它。
夏夫人看女儿突然停住了脚步,只看着庭院里那半截树桩发呆,她虽不知这其中藏着怎样的一个故事,但也不想打扰了她,虽然同在京城之中,但是有身份制约着,能回来一次也不容易,不论是触景伤情亦或是其他,她都愿意静静地陪在女儿的身边。
“二哥曾说过,要从滇南带回一棵山茶让我亲手植于此处。”
夏雪儿突然开口,言语中带了几分回忆的忧伤。(。)
第二百九十八章 知女莫若母()
“似有浓妆出绛纱,行光一道映朝霞。飘香送艳春多少,犹如真红耐久花。”
听着女儿浅浅吟诵,夏夫人点了点头,接话道:“自古为山茶作诗的人不在少数,温庭筠有:‘海榴红似火,先解报春风。叶乱裁笺绿,花宜c鬓红。蜡珠攒作蒂,缃彩剪成丛。郑驿多归思,相期一笑同。’贯休也说:‘风裁日染开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谬。今朝一朵堕阶前,应有看人怨孙秀。’但白居易的这首十一月山茶却能堪称咏颂山茶之绝唱,只寥寥几字,读来宛若身临其境一般,色香兼具!”
夏雪儿轻叹了一口气,“山茶也有花中娇客之称,与花中之魁梅花、花中之王牡丹、凌霜绽妍菊花、王者之香兰花、花中皇后月季、繁花似锦杜鹃、君子之花荷花、十里飘香桂花、凌波仙子水仙并称十大名花,可惜此花生于国之南境,此生怕是再无福一睹它的风采!”
夏夫人知她喜好合欢与牡丹,却不曾听闻她对山茶也有兴趣,此时听她言语中有淡淡的哀伤,不禁开口安慰道:“此生漫长,怎就知你无缘得见?若你喜欢,行儿也必然会履行曾许下的诺言!”
她此话并非虚言!滇南并非天涯,夏天行喜好云游四方,去了也不止一次,山茶之美自是亲眼目睹过的,否则也不会与妹妹说出这样的话来。加之他自小宠溺这唯一的胞妹,向来是有求必应,从前是她不愿放弃这棵秃木桩,现如今不在意了,特意跑一趟滇南也是可以的。
夏雪儿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且不说山茶产于南方,移植到北方不一定能够存活,即便是能存活下来,也有如“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一样,必然是失了本该有的惊艳!
若要看,必定是得看最正宗的山茶才算如愿,可惜现如今她背负着“齐王妃”的身份,连出府都不得自由,更别说是去到千里之外的滇南了!
她说此话也不是为了一睹花之娇客的真容,只是看见了这木桩,触景伤情罢了。曾经与苏祁一同许下浪迹天涯的誓言,终究是湮灭了。她不是败给了时间,而是败给了现实,她和苏祁都败了!
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了,还是移栽一棵金桂吧!”
没几个月便要入秋了,她不想这曾经居住的院子太过寥落,有金桂飘香,也是好的!
“夫人,”青儿快步走至夏夫人身边,附在她的耳畔小声的说着话,夏雪儿注意到母亲的眉头微微一蹙,但很快又舒展了开,为了不让她担忧,脸上那一抹凝重的神色也是不动声色的收敛了起来,对青儿吩咐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青儿走了之后,夏雪儿也转了身回到走廊中间,继续朝里走去。
“母亲,我是不是也该见一见姨娘和弟弟妹妹们?”
不是她有意要偷听青儿讲话,只是母亲本不当她是外人也就无意避开她,距离太近,而她又是个习武的六识敏锐之人,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的。
对于女儿的聪慧,夏夫人也是无奈,只说道:“即便是见,也该是她们来拜见你,怎能让你去?”
说完之后稍顿了一顿,像是有所顾虑一般,随即才又开口道:“何况现在还是不见的好,省心!”
从前侯府蒸蒸日上,生活顺利并无坎坷,整府上下和睦美好,有如平静无波的海面一般,倒也看不出异心来,直至身陷囹圄之后,方才看出人心不古来,原来海面的平静都是为暴风雨而准备的!
虽是一家人,却不是一条心,有同富贵的意图,却没有共患难的担当,这样的亲人,不见也罢!
夏雪儿知道母亲所言何意,也就不再坚持,转而说道:“此次回来,我想带走一些东西,不知可不可以?”
“娘家的东西便是你的东西,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母亲,母亲替你准备。”
夏雪儿听后暖心的一笑。在她看来,齐王府再恢宏、再华丽,也摆脱不了牢笼的实质,只有娘家才是她心里唯一的家,这里的人才是她的亲人!
她虽是安国侯府的三小姐,却并非是从安国侯府出嫁。婚前一月便已经被一纸诏书召进了宫里,住在孙贵妃的眼皮子底下,许多东西都不曾带在身边,这次回来,也是要取走的。
回头看了母亲说道:“也并非是什么奇珍异宝,只不过是些杂书和信件罢了,只是这其中有些东西还是得经过母亲同意的。”
到了正屋,果真是打扫得一尘不染,丝毫看不出来是许久不曾住过人的了。只是许多东西的摆放位置都还是她离开前的那个样子,是盼着她有朝一日还会回来吗?
夏雪儿鼻头一酸,眼眶便有些温热了。
经历了这许多变故之后,她相信,父亲之所以出卖了她,是因为他有着不可言说的苦衷,并非是因为他不爱她!
所以她不怨父亲,也不怨任何人,她只怨天意弄人,怨自己无福享受而已!
丫鬟奉了茶上来,夏雪儿和母亲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仿佛回到了从前尚未出嫁之时。翠竹则进了暗格,将小姐早前写好在单子上的东西一一找了出来,再由冬梅几人整理好装进了箱子。
“来年三月,齐儿也就成家了,娘不担心你的两个哥哥,娘就担心你!”
夏雪儿伸了手去握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