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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你别这样!”林晓蛮再看不下去了,两步走上前去挽过孟浅纤细的手臂。
顿感握在手心里的手臂颤了一下。
笑声戛然而止。
她说话时有异于平常的沉着冷静:“阮少斐呢?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林晓蛮一怔:“浅浅,你现在的身体,不--”
“我问你,阮少斐在哪里?”
声音冷然,那看着自己的眸光森森。眼前的这个孟浅,陌生得让林晓蛮觉得害怕。
“我问你阮少斐在哪里啊?!”只听她突然歇斯底里地一吼,林晓蛮下意识地松开了攥着孟浅的手。
“他他”
“你说啊,说啊!”孟浅一声一声扬高,气场上已将林晓蛮逼到孤立无援的角落里。默然,她情绪似是平静了些,苍白的唇瓣轻启,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晓蛮姐,你从来从来都舍不得骗我的。”
林晓蛮咬唇,她是从来都舍不得骗这个妹妹。
可这让她说出口,她于心何忍啊?
无耐,阖眼她坦诚相告:“在rich酒店。今天,今天是他和莫妍的婚礼”
那一瞬,孟浅想,心最痛,也不过是如此了。
对这世界,她已经拿不出任何表情来了。
多戏剧的一天啊!
她躺在手术室里拿掉他们的孩子,而他,却牵着她爸爸的遗孀走上红毯
话说出口,林晓蛮只觉面前的孟浅像是一颗尘埃,轻到她抓不住、握不牢,好像她一秒就会飞走似的。她再次抓住孟浅的手臂,苦苦哀求:“浅浅,你听我一句,好不好?今天,不要去找他了。等你身体恢复了些要么明天,明天好不好?我陪你去”
但见孟浅目光一寒,从她的眼里,林晓蛮看不到几个小时前还有的一丝一毫的亲信来。
疏离地,仿佛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放开。”
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话语,这是她最后的决绝。
“浅浅”
林晓蛮再想说些什么,在孟浅的眼神下,也都怯懦在喉间了,只能目送着她冲跑出去,自己却再无能为力。
那纤细而柔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林晓蛮瘫坐在地板上,任凭身边的医生和护士怎么劝也不肯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她拨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安东尼的声音便跟着飘进:“你那边怎么样了?孟浅的手术,还成功吗?”
“嗯。”她用极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那就好。”听到孟浅安好的消息,安东尼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手术很顺利了,不是吗?怎么你”
“东东浅浅她她跑去了婚礼现场”
*
*
*
草坪、彩带、花球、白纱
但当孟浅赤着脚踩在那一片松软上的草坪上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这一切都似曾相识。
好似不久以前,她也曾在这里,有过一个短暂的婚礼。
没有婚纱、没有捧花、没有见证人有的就是他那个冒牌的牧师,两只戒指,还有那问孟家借来的地方
那棵槐树也还在。
“阮少斐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孟浅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是你爱自己一样,无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他说:“我愿意。”
他说过的一言一语,她都清楚地记得。
怎么他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给了另一个女人这般盛大的婚礼
远远地,她能看到那一袭白纱的新娘于众人面前亲昵地挽过他的手臂,倚在他宽厚肩膀笑逐颜开,在照相机里留下了一个个永恒的瞬间。
脚步坚定地迈开,她走向那婚礼现场人群最聚集的地方。
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彼时,那对新人正在牧师面前庄严宣告。
“阮少斐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莫妍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是你爱自己一样,无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话音落下,那一身华服的新郎也迟疑了。
曾有过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每每听到记忆相关的话来,脑海里都会跟着浮闪过画面。
言犹在耳,不过是话里的女主人公换了名字。
阮少斐的犹豫,让莫妍于一众人面前有些微窘,挽着他手臂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收紧,舔了舔下唇,她静默地等他的答案。
却是那突现在现场的纤细身影,让全场哗然了。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跟着移向那出现在婚礼现场的女人身上。
病号服的雅白,那张小脸的苍白,还有她那赤着一双脚的凝白,所有的白,在几乎在一瞬之间刺痛了阮少斐的眼。
孟浅的出现,让莫妍也是一惊,忐忑让她不自知地捏紧了阮少斐的手臂。她不是该躺在手术室里,今天不该是她拿掉孩子的日子的吗?
婚礼因孟浅的到访而暂停。
但当安东尼接过林晓蛮的电话,在整个rich上下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的孟浅,最后找到举行婚礼的花园时,看到孟浅的身影的时候,奔波的脚步才开始渐缓。他走到孟浅的身后,以一个朋友,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轻捏了捏孟浅纤弱的双肩。
悲恸?
他几乎从她的脸上找不到这样的痕迹。
只见她微微仰着头,倨傲的下巴轻扬。在这场感情世界的最终局里,她最后失败的姿态,并不卑微。
如初绽的蔷薇,她轻笑着:“东尼哥,帮我倒一杯酒来,好吗?”
097念念不忘的是你的烟波8()
“孟浅”安东尼有些犯难,他不觉得刚拿掉孩子的孟浅适合喝那种刺激性的东西。
孟浅润声一笑:“麻烦你了。”
安东尼沉了沉眉,转身从那高高叠起的红酒塔的最下取了一杯红酒,递到孟浅的手上。
艳红色的液体于水晶质地的高脚杯中,闪着浅浅的光晕,一如她脸上潋滟生辉的笑。
纤细的指尖轻捏在高脚杯的脚座上。
她笑,笑得让在场所有的鲜花和女人都黯然失色。
赤着脚,缓缓走来。长发飘逸,一身飘逸的白,像是空中飘来的羽毛,美得夺人呼吸,美得不能逼视。所有人看得痴了,甚至忘了这一天的新娘,这婚礼上的主角该是站在新郎旁的那一位
嫉妒,如同荆棘一般,狠狠刺进,于莫妍的心头,蜿蜒、缠绕。
是突然传来的一阵晕眩,让孟浅轻晃了两下。
阮少斐心头一紧,超乎理智范围之外的,想要去扶,却是那一双紧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及时制止住了自己,将自己又强行拉回了身体里。
这一段路,不过十米的距离。
孟浅却觉得仿佛走了一个世孟。
终,在他和他的新娘面前站稳。
微垂着头,轻轻晃着高脚杯,她看着杯中颜色眩目的液体看,双眼迷离,唇角缠绵着一丝痴笑。心口,紧缩、紧缩、再紧缩。那映着她笑颜的酒杯里,仿佛有光影闪过,大片大片都是他们曾有过的回忆——
暖光昏黄下,他曾亲吻她额头,轻柔低语:“没关系,浅浅,我可以等。”
万千灯火下,他曾拥她入怀,耳鬓厮磨:“这里,一直会为你亮着。”
当全世界都背离她,他是唯一守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浅浅,我们以后会很幸福,非常幸福,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羡慕的那种幸福”
他说了太多,她都一一记得。
也是在这一瞬,她方才惊觉。
原来,记忆里,她记得他的好总是比不好要多。
羽睫缓缓地眨着,半是痴迷,半是慵懒。
蓦地,她嗤笑出声,抬起一双清冽澈然的眸子,看向他。
那墨色的瞳子里,倒映的人,有他,就只有他。
眸光脉脉如溪水静流,只一眼,便看进他心里。阮少斐直觉心口钝痛难当,不禁剑眉蹙得更紧。
“少斐,这么值得庆阮的事,怎么也不叫上我呢?”
那语调,一如她从前窝在自己怀里时的娇嗔。
阮少斐心头一震。
孟浅一开口,周遭便响起宾客窸窸窣窣的低语声。
依阮少斐的意思,这婚礼,他并不想办得太声张,所以也就只请了称得上日后可以一用的“朋友”,还有一些平日里官场上有过照面的人。
有人议论这突然出现在现场的女人究竟是阮少斐的什么人,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也有人在曾在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