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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身后有清越女声一扬,孟觉握住缰绳的手一紧。
策马回身,孟浅就站在百米外的栏杆外,一身耀眼的红色骑装,朝这边挥手示意。
一瞬,时间像是被拉回到数年前。
好像也是隔着这样长的距离,她站在家门口,等他放假回家。他走近,看见她朝自己招手,绽笑,抓紧自己的书包,朝她狂奔而来。
围栏内,骏马探出脖子,初秋里甩头喘着粗气,似是在细听围栏外的两人说了什么。
围栏外的长椅上,孟浅孟觉两人并肩而坐。
孟觉摘下自己的头盔,递到孟浅手里,交换过她递来的一块干净的手帕,细细擦过额上汗珠。
孟浅将他的头盔捧在膝上,低头看着长靴的鞋尖,小时候一般嘟着嘴撒娇,埋怨着她的小哥哥:“一大早上就来骑马,要不是方爷爷告诉我,我估计就是再给上我几天,我也找不到你躲在这里”
偏过头,她竖起食指,嚣张跋扈地对着他蹙起的眉心就是重重一戳:“说!你是不是躲着我在?”
孟觉一笑置之,经年不变的是,一直对她的宠溺和纵容。
“我的宝贝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躲?”
“哈!连我出院也都没来看我一眼,算什么好哥哥?”
孟觉笑意点点散去:“不是不见你,是最近实在有些事缠得我脱不开身”
“缠得你连我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却有时间在这里骑马?嗯?”孟浅不依不饶。
孟觉却突然站起了身,修长的手指撩开她挡在额前的刘海,露出她光洁莹润的额头来,一道三公分长的缝合的疤痕赫然列在她额头的右侧,如一只蜈蚣趴在她脸上。细腻的指尖拂过那道已经长出粉红色新肉的疤来,喃喃低语:“浅浅,对不起”他先前就已经嘱咐过办事的人了,却没想到结局还是要以伤害她收场。
孟浅眸光一闪。
她自然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
为了复仇大计里,重要的一步,他甚至让他的亲生妹妹也沦为工具。可她是能理解的,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好的方法的话,他一定不愿以伤害他的方式来实现。
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老老实实放回他腿侧,她笑绽:“好啦!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医生说了,等过上一阵子,疤痕就慢慢淡下去的,而且你看啊,我把刘海当上,就和之前一样了,哪儿还能看出我额头上有道疤啊!”说着,孟浅重新捋顺好自己的刘海给她看。
看到孟觉眼里点点黯淡下去的光彩,孟浅脸上笑一僵:“哎呀,你要是觉得还很愧疚的话,那我就再给你个机会!之后我要做除疤手术的钱,让你孟大老板来拿,好了吧!”
孟觉最终,还是勉强自己扯了扯嘴角,唇畔溢出淡淡的笑意来。
“哥,你知道吗?留下这道疤,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相反,我很感谢它。有它在,就会时时刻刻地提醒我,不要忘了是谁给了比这还要痛百倍千倍的更深的疤痕。如果能报复到他们的话,和我失去的那个孩子想比,一道疤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高一低,她将头轻搭在他腹部的位置。
他目光飘向天边被云朵遮住的艳阳,如有所思。
“浅浅,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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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玻璃门拉开,门后迈开一条拢在长裤中女人纤美的腿。
每天早晨,莫妍的出现,总会惹来工作室助理各色欣羡的目光。不得不说,三十大几的女人,生过一个孩子,能保养到她现在这个程度,确实让人羡慕。
她一手拿着最新款的lv手包,食指抬着的一手抬着镶着蓝宝石的白色手机,和电话那头的人热聊着:“哦?是王局啊!您打电话来,是要问上次您太太在这里订的那副画吗?我已经让助理包装好了,快递的话,下午就可以送到您家了呢!说得不是这个事情?那是——”眉心一蹙,妆容精致的脸上已然不安尽显,“你说什么?”
忽而扬高的音调,在偌大的大厅里显得突兀异常,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了来。
踩着高跟鞋,莫妍飞快地跑进自己的画室,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过来后,她关上门。将门反锁好。紧贴着门板,怦怦直跳的心还未平复,她就颤抖着手扶正电话:“能能再说一遍给我吗?”
画室里的窗帘还没拉开,一片灰暗之中,传进耳里的话如同被放大了几倍,清晰得能让她听得清每一个字。
“莫小姐,我也是看在你和我太太算得上是故交的面子上才打电话给你的乔治集团的二小姐受伤险写被杀的事,你知道吧?今天一早,那个人就跑来自首了,口供里说你是幕后指使她的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情况很不乐观。你也知道,这件事情,阮先生和乔治集团的孟总都很关注。我也就只能帮你瞒过这一上午。莫小姐,你在b市认识的高官人的不少,这个时候,就抓紧到处疏通一下吧!”
手臂无力地垂下,手里的手机从她掌心滑落,应声落地,摔在地上的手机听筒里仍不时传来那边的男声——“莫小姐,你在听吗?莫小姐”
什么时候,电话里再没有那个人的声音。摔放在脚边的手机,屏幕也跟着暗下。莫妍凝视面前这被拉住,遮得不露出一丝光线的窗帘。
突然觉得自己的明天,就好像这幽暗紧闭的画室一样,没有光明,没有出口。
提供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都对她不利?
如果阮少斐不愿信她,而孟觉兄妹又决意置他于死地,她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不!
她不能就这样屈服!她是谁?她是莫妍。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打倒,怎么可能忍受自己蒙冤入狱,让大把的青春就耗费监狱里?
她一定还有办法的!
慌忙地捡起自己的手机,她一遍一遍暗示自己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她要联系到所有能帮到她的人。纵使孤立无援,她也不能输。
可当手机里的电话簿被上上下下打了个遍,电话一一打过去,不是拒听她的电话,就是三言两语地搪塞她过去。似乎,所有知道她开口要说些什么的人,都在不愿意趟这浑水。在商,他们既得罪不起b市先生,他们又惹不起乔治集团孟总。
而她不过是一个休闲时供上流社会附庸风雅的小画家,说得难听一点,她哪里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结局,已经是既定了的,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去改变。
但,她绝不容许自己就这样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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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孟浅想起所有的事来了?”
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一声女声尖叫,吓得客厅里正在堆积木的黏黏小朋友手一松,马上就要盖好的“高楼大厦”顷刻坍塌,变成了一滩废墟。
阮少斐和坐在自己对面的安东尼对视了一眼,眉心敛举着浓浓愁绪,点了点头。
端着点心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林晓蛮将点心餐碟摆到圆桌中央,续道:“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浅浅都亲口证实是那个女人做的了,还会有假吗?”
阮少斐垂眸,轻舒了口气。
多年的默契,安东尼自然明白阮少斐这个表情里有着怎样的涵义。
如果还是之前的话,孟浅没恢复记忆,她当然没有嫁祸莫妍的理由,可是如果孟浅把从前的所有事都想起来了的话,现在的情况,就要另当别论了
可偏偏抓住那个人,若是那个人在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简单明了了!
摆在手边的手机一震,整张咖啡原桌都穿着一阵震动,扶在桌角的手都跟着在颤。
安东尼一瞥屏幕上闪过的名字,劝道:“接吧!她都打了好几个给你了,应该是有什么事吧!你不接,她大概是要一直打下去的”
长指在屏幕上一划,阮少斐将接起的电话放到耳边。
电话的那头,莫妍正站在genius幼儿园门前的一颗枯黄的杨树下,扶着枯枝看向门口抱着圈圈走出来的小老师,看她四处张望,似是在等着什么人。一勾唇角,莫妍扶正了手机:“阮少斐,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孟浅的那件事,你到底信还不是信我?
阮少斐沉了沉眉:“你问我多少遍,答案也是一样的
话音落下,接着传进耳朵里的就是挂断电话过后的忙音。
第三个忙音,响起的时候,盈在莫妍眼里的泪如风中落叶簌簌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