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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握弓的手一顿,与婆娑同时问道:“快说,在哪?”
姚粒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目光急急在水中雷蛰的身上游巡,然后准确说道:“是腹上三寸,离心脏处二寸距离左右。”
难怪
透与婆娑一目测位置,心中恍然。
这个命门位置令他们蓦然想起之前透射出的第一箭,当时雷蛰的反应便与后面几次不大相同,他拼尽全力挣网转身以背相挡,想必就是为了避开这个命门。
“是吗?”
这是,一道含笑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三人回头一看,却是脱了蓑衣与斗笠,穿着一身绣花裙的陈白起。
此刻雨势渐消,毛毛细雨像一层轻薄洒在她周身,她看起来竟似芙蓉点妆,殊丽不可方处。
三人一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才她与那雷蛰一道落水了吗?如今雷蛰还在湖里疯狂地寻到她的踪影,但她却从他们身后冒出来了,简直见鬼了。
陈白起实则根本没落水这事她也不想费劲解释了,她对着婆娑道:“该你了。”
婆娑立即反应过来,他双目注入了神彩,像彩鸾腾飞,异彩夺目。
他捏了捏拳头,哼哼道:“接下来你们便且看我的吧!”
婆娑一跃而起,脚下的蛛丽丝便呲地一下伸张开来,织成一张稀疏的透明大网,他脚尖立于上,十指祭出金铃,腰上垂下的涤带垂落,迎风摇曳,闲婉柔靡。
“你们堵上耳朵!”
他喊完一句,便轻轻地晃动手上的金铃。
岑岑
铃声撞击。
他开始动了,双手一合拢,轻环,舞转回红袖。
铃声轻。
他开始跃,甩、踢,旋转,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
铃声重。
时轻,时重,岑铃铃岑铃铃
他用他的身、他的手、他的神、他的魂,在向世间谱奏一曲危险又霏丽多情的“摄魂曲”。
铃如波纹一圈一圈向四周荡漾开来,眼睛被毁,全靠耳力来辨别周围事物的雷蛰自然第一时捕捉到这道铃声。
他徒然一僵,猛地转过头,将脸转向婆娑的位置,面部肌肉一抖一抖,像有虫子在爬一般。
岑铃铃
岑铃铃
呃啊
雷蛰眉心的位置突然长了一个鼓包,他只觉忽然头痛欲裂,由于之前他的情绪混乱不稳,如今耳入摄魂曲,自然中咒较深。
但不能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这时,透眯起眼,只搭上一箭,这支箭贯注了他的全部力量,姚粒则扯出腰间的长鞭,纵飞入湖中,将雷蛰手脚一裹缚,而陈白起则趁他们没察觉,祭出“毒爪”罩住其门面。
“呃啊啊啊——”
“放!”
噗——
透一松手,那破风乘浪而去的箭,带着雷电冰霜,准确无误地直直射入了雷蛰的命门之处,这一次,并没有因其强悍的肉体罡气而被阻之门外,而是整支箭都深深沉入。
噗
雷蛰浑身一震,表情既是意外,也有震惊懵然,他颈部血管暴突,口中呃呃啊啊地呕流出血,便仰头倒入湖中。
婆娑停下“摄魂曲”,从蛛丽网上下来,问陈白起:“他、他死了?”
陈白起也松了一口气,她笑道:“应该吧。”
“哈哈哈哈太好了,终于解决了。”婆娑一把揽过透,开心道。
透虽一脸不耐烦地推开他,但面上亦浮起几分轻松畅怀之色。
“还狂兽呢,狂是挺狂的,可却也没江湖人讲的那般厉害嘛。”婆娑一得意,便开始不屑地吐槽。
姚粒从湖中爬上来,他扭了几把湿哒哒的衣摆,闻言公正地插了一句:“这次全靠猎人姑子,若非是她想出办法并以身犯险替我等创造时机,正面迎敌,只怕我等连这刺客盟十城城主的一招都难以敌挡。”
透跟婆娑听了心中也以为然,同时也甚为佩服这个“猎人”,虽为姑子,却有着丈夫一般的胸襟跟能力。
“算上这一次,你相当于救了我们两次,这份恩情”婆娑看向透跟姚粒。
三人交换眼色,然后对着陈白起拱手,同时郑重道:“若有机会,我等定会报答。”
陈白起托起他们,微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便也算是与你们交了个共历生死的新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姚粒愿交猎人这个朋友。”姚粒目露真诚,率先回道。
“我婆娑生平亦喜欢交你这般有义气、又英姿飒爽的人,以后你便是婆娑之友人。”婆娑拍拍胸脯道。
透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瞥开眼别扭道:“若你往后有事只管来赵国找我,我绝不推脱。”
系统:姚粒对“猎人”好感度+30。
系统:婆娑对“猎人”好感度+40。
系统:透对“猎人”好感度+35。
陈白起微怔了一下,见他们三人同时对她猛涨好感度,她垂下眼,面上浮起几丝既古怪又挺愉悦的笑。
是对“猎人”涨的好感度啊,若她换回“陈焕仙”也不知道这好感度会不会叠加上去。
“能得三位好友倒是这一趟我前来的最大收获了。”她也礼尚往来地捧了三人一句,便又忧心道:“都这么久了,刺客盟十城城主之事既然解决了,我们便赶紧回去看看相国那边的情况。”
透与婆娑一直担心着相国自然应好,姚粒没意见,于是四人又从长胜楼赶回了西街。
而此时的西街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704章 血债血偿(一)()
简单地处理过身上的伤势,陈白起便与三人迅速赶回西街。
蒙蒙细雨如柳絮般随风飘缈,灰暗湿辘的古朴街道,除了“滴答”的水声与树枝摇摆声,周围一片寂静。
陈白起忽然滞停下脚步,她微微颦眉,像一下将风云变色的表情收于眼底,静静地凝注着前方。
系统:敌军支援部队已抵达镔城,前方可能蕴藏着巨大的危险,你决定——立即离城留下看看?
婆娑、透跟姚粒三人听到动静,回过头,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解疑惑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为何不走了?”
陈白起出声道:“不对劲。”
婆娑闻言紧张了一下,他张目左右看了一下,然后返回去来到她身旁,低声问道:“此话何解,哪里不对劲?”
透倏地攥紧手上的弓箭,漂亮的娃娃脸上一片冷峻严厉,他巡目四周,只见沉默灰沉的街道建筑矗立,四周一片寂静无声,风轻雨靡,湖水淼淼,他却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姚粒也警觉起来,他靠近他们,问着陈白起:“莫不是暗处有埋伏?”
陈白起无法跟他们透露再多的事情,她抬眸一一看过他们,郑重道:“事情有变,但后卿的安危应当暂时无碍,我须得先走一步了,而你们则见机行事,切记先思而后行,拔丁抽楔,不可莽撞。”
言讫,也不等他们回话,她便快速奔走,在一个转脚之处她一挥手臂,振衣袖生玉烟涤雾,她的身影一匿便随似黑烟而去,眨眼睛便芳影无踪。
而被留下的三人因她这般神奇的消失方式而怔然失神,紧接着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密而不宣眼神。
透有些烦燥地耙了耙额上垂落的发丝,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姚粒想了一下,给了一个最中肯的回答:“我觉得猎人姑子并非一个无地放矢之人,她虽来历神秘,但却多次救我们于危难,她的劝诫与警示我们应当慎重。”
婆娑对姚粒的话十分赞同。
他道:“我也如此认为,她应当是察觉到了什么事情才留下我们独自前往赴险,所以我们更不能莽撞行事,既然她赶去了,我们也应当做些我们眼下该做的事情。”
透看向他,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好像有什么安排了。
“你的意思是?”
婆娑收起来了平日里的不正经,他那张媚中透着莹蜜的心型小脸上此刻全是认真。
“我身上的毒已解,伤也只是皮外伤,还能够战斗,可透你不行,你腿上的伤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
仿佛已猜到婆娑打算讲什么了,透暴怒地打断他:“我腿断了,可我的手没断,我还能够战斗!别将我讲得跟废物一样!”
婆娑也提高了嗓门,他笑得挤出一抹似笑非笑:“是,你手没断,可你之前为对付十城城主射箭抽用了那么多的真气,如今你只怕是举弓再射一箭都会手抖吧,这样的你,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