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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连武艺都没有的弱小女质之流如此轻辱挑衅,雷蛰的怒意瞬间达到顶峰,他张臂一抛,射刀斩向她,那绞鲨刀口大张,似要狠狠咬碎人骨。
气吧,恨吧,愤怒吧,失去理智吧。
陈白起一扭身,“药侍”再度出现替换掉了陈白起,但这次她一出现,雷蛰便察觉到了,他一偏扭过头,挥掌聚雨,排山倒海的水势狠狠拍去。
陈白起一惊,避之不及,唯撑地一滚,虽避开了大部分攻势,但身上大部分还是被滴水成冰的冰尖擦破了蓑衣,划破一道道口子。
终于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雷蛰面颊的肌肉抽动,用力吸了一口气,变态地满足笑道:“呲,我说过,你再也骗不了我——”
陈白起微微颦眉,“乘风药剂”的功效快要过时效了,她对于雷蛰的攻击将越来越力不从心,她想了一下,一把扯掉身上的蓑衣与斗笠砸向雷蛰,然后扭身便跑。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先走为上了。”
陈白起一下蹿进了巷子内,雷蛰一刀劈开扔过来的障碍物,闻见她要逃,自然是穷追不舍,而婆娑跟姚粒他们在后方反应过来,也立即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她这是要做什么?”婆娑背着透满头大汗地问道。
透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急道:“别管那么多了,先追上去!别追丢了。”
——
雷蛰一路追踪至长胜楼便失去了那妖女的踪迹。
这长胜楼三面环湖,唯一条路通行,他紧追急赶,并没听到掉水声,想来那妖女也并没遁水而去,那人自然是藏进了这长胜楼之中。
雷蛰一沉吟,便进了长胜楼,进了楼道,他就像一下陷入了一个诡异的空间。
长胜楼有这么大吗?
雷蛰目不能视,凭直觉靠墙避走,却发现他一直走、一直走都没有找到尽头。
楼梁呢?环梯呢?案堂呢?
索索
身后风声一闪而过,极其细微的响动,雷蛰面部肌肉一抽搐,一聚气,便提刀砍去。
哐当
木头物件被砍碎掉落一地。
雷蛰几步朝前,再仔细聆听,却再无动静。
塔塔、塔塔
笨重的脚步声在角落逃逸而去,雷蛰反应过来,一扭身,便一掌抓去。
抓中了!雷蛰心底一喜,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不曾多想,面上闪过狠戾,紧接着便是手起刀落,一刀从其脖颈划过。
但下一秒,他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血薄喷而出的声音,也没有血腥味道甚至,他手上抓着的东西也变成一团空气。
咚咚咚
心跳加速,他面目惊恐,朝前几步,伸手向着四周摸索。
为什么?分明有刀入体的感觉,这不似幻觉,但为何却没有了尸体?
雷蛰心中惊疑不定,但由于眼睛看不见,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蛰手上一空,整个人茫然又悸怔,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不必多想,这定是那妖女做的把戏,无论那妖女有多少这样的“假人”,只要他将其抓来,再一个个杀掉,总归能找到她的!
接下来,雷蛰一听到动静便赶去,杀之,再赶去,再杀之
没多久他便已是筋疲力尽,一身是汗,他这时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贸然行动了,这妖女也不知安排了多少这样的“假人”。
这个长胜楼的环境他倒是熟悉,之前他便一直住在这里,可如今他却觉得他根本不是进了长胜楼,而是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雷蛰眼已肿痛得几乎不能视物,他勉强睁开一条缝隙,也只是一片朦胧模糊与漆黑。
咚咚咚咚寂静的空间内,仿佛只剩他心脏越来越快的声音。
人呢?
人在哪里?
这里是哪里?
他到底在哪里?
雷蛰情绪越来越急躁,狂躁的心情令他越来越疯狂,他再度干掉了几个“假人”,但依旧摸不到尸体,闻不到血腥味道。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雷蛰喘息越来越重,像失去水源的鱼,张着嘴,面上的蛟龙纹身扭曲跳动,像被抽了筋正在垂死挣扎。
对了!他不要去管那些“假人”就好,他只要找路,只要找到路就能出去了!
雷蛰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打湿完了,他拖着绞鲨刀沿着一个方向一步一步地前进,这时他身边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雷蛰面皮一抽动,硬耐着脾气,没管。
哐当
有东西被撞倒的声音,他紧紧地咬紧牙关,没管。
哒哒哒哒
有人奔跑的脚步声
方才还如此安静的楼内,如今却到处都是动静,仿佛上十上百个人在他身边走动。
呃啊
雷蛰痛苦地低吼一声,烦燥、急切、愤怒、痛恨、不安种种情绪纠缠在一块儿快要将他折磨得奔溃了。
嗬嗬
他额上青筋突起,紧闭的双眼通红,汗水将他的衣服浇湿,他像是从水中爬起来的水鬼一样,充满怨恨、癫狂与暴躁。
但是,他终于不被其它事情干扰,成功摸索到了楼梯,他心中一喜,摸着栏杆,一步一步地朝上,耳边依旧传来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这次他铁了心不管不顾。
终于他冲到了长胜楼的楼阁,这时,一阵夹带着潮湿水汽的风吹来,他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那一刻,雷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忽地仰天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高兴啊,不知你杀了几个我啊?”
“哈——”
笑声顿时嘎然而止,雷蛰的表情就像画上去的一般,整个僵滞掉了。
他撑力挤出一条缝隙看向前方,只见凭栏处,一道纤丽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她裙裳迎风,衣袖翻飞,恍若仙姿。
陈白起缓缓弯起嘴角,笑容无害而温和。
比起她这个被“杀”的人一脸平静,如今那个杀人的人脸上反而是一脸惊悸不安。
“你们刺客盟收钱杀人时,是否都喜欢看对方惊恐死亡的表情?”
“那你们是否有看过自己的呢?”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这句话,雷蛰的面色,一刹那变成铁灰色,之前被狂喜的情绪压制的负面情绪再度奔腾汹涌而出。
他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动,道:“你是南诏国巫妖族的人?”
陈白起摇头:“不是。”
“那你是苗疆巫蛊族的人?”
“亦不是。”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雷蛰浑身打着哆嗦,脑袋内爆炸着金星子,他此刻吼出的声音洪亮骇人:“任务单中并无你,你究竟是何人,从何而来?!”
陈白起冷静地注视着他的面目,目光幽深静长。
她轻笑一声,然后轻佻回了一句:“你猜?”
“啊啊啊——”
雷蛰脑袋内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神经已经彻底蹦断了,他挥刀斩上,只见长胜楼的一圈栏杆砰砰地尽数破碎暴毁。
“有本事,便追着我来啊。”
似近似远的缥缈声音传来。
随着这声,雷蛰听到“噗嗵”一声有人跳入了河中,他如今根本什么都考虑不了,头脑一发热,便从长胜楼上不管不顾一跃而下,庞大的身躯“嘭”地一下撞入河水之中。
这时已经赶到长胜楼下的透、婆娑跟姚粒都一脸懵逼地看着雷蛰跳下湖中。
但没一会儿,雷蛰便从水中钻了出来,他挥舞着他的绞鲨刀在水面四处狂乱地挥砍着,喉中嗬嗬嗬地嘶吼着。
“快快!你瞧他是不是有些不对劲,赶紧趁他病,要他命!”婆娑推了推透催促道。
透“嗯”了一声,立即搭上三箭,朝着雷蛰射去。
雷蛰虽然如今情绪不稳,狂躁癫狂,但杀手的本能跟强者的体魄仍旧在,他根本无惧这三箭。
婆娑愣了一下:“想到这样都取不了他狗命!”他又反应过来:“那个猎人呢?”
透颦着眉极目四巡水面,却没有发觉其行踪。
姚粒这时正了正色,急声道:“透大人,请继续射箭,我好像察觉到了。”
透瞥了他一眼,姚粒立即朝他点了点头。
“拜托。”
“好!”
透收敛心神,目光若电,如贯日腾升,立即又搭四箭射出。
“继续!”
“嗯。”
如此重复四、五遍后,姚粒徒然眼睛一亮,惊喜道:“我终于找到了!”
透握弓的手一顿,与婆娑同时问道:“快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