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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大师呢?”
“方丈正在招待一位贵客。”
王默心中微动,问道:“什么贵客?”
小沙弥答道:“一位姓梅的施主。”
“梅逴龙!”
王默吓了一跳。
不知为什么,他非常担心云梦老僧的安危。
他不顾小沙弥的劝阻,强行离开卧室,到处去找客人。
没等他见到姓梅的客人,云梦老僧出现了,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有何赐教?”
“梅……姓梅的呢?”
“走了。”
“走了?”
王默见云梦老僧一脸自在样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姓梅的不一定就是梅逴龙。
云梦老僧说道:“小施主,黄大师说过三日后会回来,我想太阳下山之前,他应该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王默想说我不担心,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老不奇怪我能说话?”
云梦老僧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顽石都能点头,更何况小施主开口说话呢?”
王默听了,顿时有种拜服感。
记得义父曾跟他说过,天下有三教,乃儒教、道教和释教,不管是三教合一还是三教并行,都早已彼此影响,植根于这片广袤的土地,那些为了一家之言而打压别家的人,才是最愚蠢的。
正因为这番话,在他的心里面,认为只要该教派宗旨符合天地正气,无论是什么教派,都是值得称道的。
眼前这位老僧不但慈祥和蔼,还洞察世事,气度非凡,正是他从小就想拜师学艺的世外高人。
“老禅师,请你收为徒,我要跟你学武。”王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才不管自己这么做符不符合规矩。
然而,云梦老僧却是笑道:“小施主,老衲可当不起你师父。你以后自会遇到名师,其人武功之高,远胜老衲。”
王默待要说些什么,只见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正是野狐僧。
“好小子,原来你不是哑巴,你把我骗得好惨。”野狐僧故意一脸气呼呼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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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空亡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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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没想到野狐僧会在这种时候回来,不觉一呆。
他正想跟野狐僧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装哑巴,免得野狐僧恼羞成怒之下,一掌将自己拍死。
可是没等他开口,野狐僧并未再找他麻烦,而是对云梦老僧说道:“这几日有劳大师了。”
云梦老僧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野狐僧说道:“我想借贵寺空地一用,不知大师能否答允?”
云梦老僧也没问他借空地何用,直接把头一点,说道:“正好后院有片空地,黄大师不觉狭小的话,倒是可以一用。”
“多谢大师。”
野狐僧朝云梦老僧合十拜谢。
王默见他第一次对人使用僧人礼,颇为惊奇。
“跟我来。”
野狐僧对王默叫了一声,朝泅洲寺后院走去。
王默貌然不惧,大步跟在后面。
两人到了后院,果然有块空地,足够野狐僧做想做的事。
他转过身来,望着王默,眼神古怪,就跟瞧着自己儿子似的。
王默不禁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
“你死心吧,我不会拜你为师的。就算你……”
“你叫什么名字?”
“……”
“别装哑。”
“王……王默。”
“好,王默,我放弃了,不收你为徒,不过……”野狐僧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王默有什么反应。
结果,王默除了面露狐疑之色外,并没有很意外。
“这小子生性多疑,也不知是好是坏。”野狐僧心里想着,“算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还是把师门绝学传授给他,免得这门绝学在我手中失传,对不起师父。”
“不过什么?”
王默见野狐僧半天没吭声,忍不住问道。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来听听。”
“我要你在两天之内学会我的独门轻功。”
“独门轻功?”王默呆了呆。
“我的独门轻功叫‘浮光掠影’,创始于百年前的一位神僧,也是我的太师祖。只因为它神妙无方,传到我这一代,远比不上当年。你要是学会了它,我希望你将来可以将它发挥到极致。”
“这门轻功很难吗?”
“对于有慧根的人来说,并不难。我看你颇有慧根,两天之内应该能学会,但想要将它习练到最高境界,得看你有多大造化。”
王默见他一本正经,并非玩笑,不觉沉思起来。
野狐僧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只是一时好心?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收你为徒吗?因为你小子很能跑。我最喜欢能跑的人。能跑之人不但能吃苦,还善于变通。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久则胜。你要是学会了‘浮光掠影’,日后定有大用。”
“但我刚才说过,我不能拜你为师。”
“这没关系。”
“那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你得在两天内学会。”
王默想了想,说道:“我要是不能在两天内学会,你就用你的‘五痒散’痒死我。”
闻言,野狐僧笑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此子!
只要此子肯用心去学,他自然会倾囊相授。
半日后,野狐僧将“浮光掠影”的心法口诀一字一句说给王默知晓,叫他记下,然后对王默说了一大通自己对于此门绝学的参悟,也叫王默记下,便离开了后院。
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能做的就这么多,至于王默能在两天之内有何进展,那就要看王默自己的领悟了。
不过他相信王默会有所收获。
这不仅仅是他对王默的期许,还是王默对自己的要求!
不知不觉,两天过去了,王默除了吃饭、喝水、上茅厕之外,根本没离开过后院空地。
他一心沉浸在对“浮光掠影”的探索之中,而时间也如“浮光掠影”一般飞逝。
第三天早晨,随着一声鸟鸣,红尾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了后院的一株大树上。
啾啾,啾啾。
红尾叫着,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王默被它的叫声打扰,本来想把它赶走,可抬头望见是它,不由笑道:“啾啾,原来是你呀,你小子跑来这里干什么?”
啾啾,啾啾。
红尾继续叫着。
“怎么了?有人朝泅洲寺过来了?”
啾啾、啾啾。
红尾叫了两声,突然飞起,转眼远去。
这个时候,野狐僧来到后院,见王默一脸傻相,还以为他陷入了难题。
咳咳。
野狐僧咳嗽一声。
王默回过神来,见得是他,张口就问:“有人来了?”
野狐僧一愣:“这小子怎么知道大敌将至?”
忽听一声佛号,云梦老僧也来到了后院,合十说道:“小施主,你该走了。”
王默微微一怔。
旋即,他有点不舍的问道:“两位大师呢?”
“老衲是泅洲寺方丈,不可能走。至于黄大师,他暂时也不会走。”
王默想说什么,可突然间,野狐僧一步赶到近前,拿出一样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用黑布包着,硬塞到他手里。
“这是……”
“不要问,以后的路,你自己走。要是有人问到我,哪怕是你最信任的人,也都要说不认识。”野狐僧神色严肃的说。
只见云梦老僧走到后院一座柴房里,很快出来,说道:“小施主,你进去吧,从这里可以离开寺院。”
王默心中有许多话要问,但是他看得出事情紧迫,要是再不走,会辜负云梦老僧与野狐僧的一片厚爱,于是进了柴房,见角落里有个仅容一人下去的地洞。
“咦,大师,这个地洞是你挖的吗?”跟着进来的野狐僧问道。
“出家人挖什么地洞,此洞许多年前就已存在,想来是前人所挖,用来逃生。”
一听到逃生二字,王默不禁有些吃惊。
难道他这是在逃生?
他正想问问,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略显阴冷的声音远远传来,距离泅洲寺少说也有三里:“黑曜堂前护法路朝南,前来拜访泅洲寺云梦大师,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路朝南!
野狐僧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