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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吧,大夫人稍后就到。”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见她点头,便去门外接过了帖子,又赏了下人些碎银子。
“来人,先将这贱婢给我关进柴房中,少爷也禁足在麓祥院中,等我回来再处置。”大夫人说着站起身来在丫鬟的簇拥下便离开了正院。
屏儿被几个婆子押进了漆黑的柴房中,看着那啪嗒一声紧闭的柴房门禁不住大哭起来,祝艺菲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也不知也关了多久,柴房中暗无天日的,不过好在雨儿常偷着给她送些饭食,柴房角落的土墙低处有个很大的老鼠洞,贯穿了墙壁,雨儿晚上的时候就从那儿给她塞些馒头之类的,屏儿是个很爱美的,让雨儿给她送饭的同时也递些胭脂水粉,她知道自己要坚强的熬过去,少爷说不定就会来就她,凭借着雨儿的接济她倒是也没饿死在柴房里,只是消瘦了不少,却更显得纤细柔弱,身段窈窕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发生了什么,雨儿已经两天未来了,她开始担心起来,柴房内静悄悄的,她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忍不住又流下泪水,正当此时,突然柴房外的门锁咔嚓一声被打开了,她一惊,强撑着站起身来,柴房门缓缓打开,露出薄叶平那熟悉得身影,他焦急的左顾右盼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屏儿,见她颜色愈发怜人,并未因所受的折磨而香消玉殒,委实觉得身心欣慰了许多。
屏儿也是一愣,正要说话,薄叶平三两步走上前捂住她的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随我走。”
屏儿跟着他出了柴房,门外两个守夜的婆子睡得很死,时值夜半时分,天色很黑,连月牙都没有,两人兜兜转转,左拐右拐的把祝艺菲这个路痴晕了个彻底,终于来到那所经常幽会的小院子,屏儿膝盖上的伤还未大好,走的有些吃力,不过她却一声不吭的忍着。
“少爷,这是要去哪里。”屏儿忍不住小声问道。
“母亲和王家的亲事定下来了,我带你离开薄府,从此天涯海角谁也管不着我们了。”薄叶平推开破败的房门,那屋子与寻常房间没什么两样,是间很窄小的卧室,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床帐子破烂不堪的挂着,他拉着屏儿来到床头,祝艺菲惊愕的想着这是怎么的,要在这个地方来一次,貌似不是时候吧,不是说要私奔的吗?
只见薄叶平将床帐子胡乱的扯下,露出一张很窄的只能容纳一人的床,紧挨着床的墙壁上挂着幅雕镂的金丝楠木版画,只见他将手在那版画上拍了两下,便有咔嚓咔嚓细微的声音传来,祝艺菲瞪大了眼睛细看,版画居然自动移开,露出里边一条幽深的隧道。
薄叶平回头道“这是我小时候薄家刚搬到这里时无意中发现的,好像还是前朝时候修建的,顺着这条隧道可以直达苏州城外的密林中,我们这就走。”说着就要拉着屏儿进去。
“等下,少爷我们这样身无分文走出去可怎么办,你等我一下。”屏儿说着一瘸一拐的回到她和雨儿的小院子,透过敞开的窗子看了一眼,见小丫头睡得正好她也放下心来,低头弯着腰来到墙角的一处花坛中,扒开最里边的花根的土掏出一个小包裹来,祝艺菲看着并不大,不过很沉,她见屏儿将包裹抱在怀中又原路返回,好在她们私通的那个院子路途并不远,见到张望着的薄叶平道“好了,我们走吧。”
薄叶平也没想那么多,拉着她两人弯身就进了隧道。
第四十五章 船上朋友()
隧道很窄,只能容纳一人爬行通过,屏儿的膝盖本就受了伤,如此爬行对她的影响极大,但是她却闷不吭声的跟在薄叶平的身后,祝艺菲倒是没在意这个,她此时此刻盯着薄叶平在前边那扭动不停的屁股想着:若是此时他突然放了个臭气,屏儿会不会嫌弃他。
大概爬了快一顿饭的时间,就听前方的薄叶平道“再坚持坚持,应该快到了。”
这时屏儿却有点忍不住了,她的膝盖疼的紧,双腿都有些麻木了,一丝力气也使不上,终于开口道“少爷,先停一下,我膝盖疼的紧。”
薄叶平一听这才想起来几日前的事,深知他母亲身边的那些个粗使婆子下手有多狠,不禁骂道“这些个狗东西,断子绝孙的货。”
随即停下来安慰道:“好的,先歇一歇吧。”
只是这个地方实在太窄,就算停了下来,她也没有办法转换姿势,过了半饷只得道“少爷,我们继续爬吧。”
两人就这样又爬了大约两个时辰方才从一个地洞里钻出来,祝艺菲一看这四周的环境很是陌生,不过荒郊野外的显然已经不在城中,也不知是哪里,这地道一处连接薄府的偏僻卧室,想来应该是为了逃亡准备的,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两人都长出一口气,将胸腔内憋闷的感觉舒展开来,薄叶平又给屏儿揉了揉发僵的腿,撩起裤腿看到她红肿的像馒头一样的双膝,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样可怎么办,必须得去请大夫啊。”
屏儿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安慰道“没事的,少爷,我们快走吧。”
薄叶平象征性的吹了吹,似乎这样能治疗腿伤般,将她背起,一步一步向着黑暗中前行。
祝艺菲这时还真有些摸不清了,若说这薄小少爷对屏儿不是真爱,又哪有少爷愿意背丫鬟的,可若说爱,他眉眼神情间的轻浮之色又如何解释。
不管她如何猜测,两个人走走停停的,从黑夜到了黎明终于走到一处临江的小村庄,在村中弄了些饭食添了肚子,屏儿饿极了,吃的很多,薄少爷对着手中的粗面干粮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口,他从小锦衣玉食的习惯了,哪吃得下这些,不过腹内实在饥饿,胡乱的咬了两口强忍着吞下就将剩下的全扔了,屏儿很疲倦自然没有精力注意这些,不过祝艺菲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心道:这少爷可不好养啊,屏儿以后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吃饱了,也歇好了,屏儿问道“少爷,咱们去哪啊。”
薄叶平思索了片刻回道“我听说炎国的太京是个好地方,我们去那里。”
“可是没有朝廷的印章喜子,我们怎么通过守卫啊。”屏儿双眉紧蹙的问道。
“近来不是有武国通往炎国的商队吗?我们可以跟着商队混进去,躲过盘查不在话下,放心吧。”屏儿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从小就在薄府的内院长大,眼界并不宽,听他如此说也就如此信了。
祝艺菲这才有些明,原来这薄叶平和屏儿是早些年武国的人,那时候应该还是两国和平友好的阶段,商贸往来频繁,政治上也互为唇齿,据淮文涵说,当时炎国的历代皇后都是武国的皇室子女,甚至是大臣们也会相互娶外国的女子,可以说几乎是好成了一家。
看来,两个人死的有些年头了,难怪两个厉鬼都很猛,敢情是修行的日子长了。
在村庄内游荡了几日还真碰见了要巡江去炎国的船只,不过不是商队,只是普通的客船,每年都有这么几趟迎来送往的收些银子养家,并不太多,偶尔也运送些货物,两人付了银子便上了船,船并不是很大,只能装载约么七八个人,船舱内设有隔间,屏儿知道他的性子,特意花了好些个银子要了隔间,好在她自幼生长在薄府,私房并不太少,只是这一项的开支却也花掉了将近一半,屏儿望着那瘪了许多的包裹神色有些沉重起来。
这船行是长途,薄叶平是个闲不住的,每日都要到甲板上和船工什么的说说话,偶尔吟几首酸诗来展现自己与众不同的休养和品味,不想正是他这副模样引得同船的人都开始注意起他来。
这一日风朗气清,已是进了九月初,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屏儿望着窗外见天色已晚薄叶平却还没有回来,内心焦急不已,饭食都已经摆好,不过是些干粮小菜之类的,她便想着去寻他。
挑开竹帘子出了舱门便见甲板上几个人正在掷色子,只有一个矮桌子,几个人席地而坐,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狼眼鹰钩鼻子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握着竹签筒子上下翻飞,他的速度极快,几乎让人看不清楚手臂的挥舞轨迹,只能听见其中噼里啪啦色子相互撞击的声音,薄叶平也在旁侧,双目紧紧的盯着,紧张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相互交握着,也在微微用力。
屏儿出来,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唯有那大胡子暗黑的双眸徒然一亮,继而脸上笑容大涨,唇角邪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