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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她倏尔提了声量喊他,“我爱你是真,你无所畏惧,我也一样无所畏惧。”
她的眼神很坚定很直白,她睨着他黑漆漆的瞳眸,沉了声说:“马上陪我去医院见我妈,可以吗?”
“我想要证实一件事情,就一件。”
沈谦轻声回应她:“嗯。”
遂,两人快速系好安全带,沈谦发动车子开去医院。
车在飞驰,一路无话,但是两个人的心却是连在一起的。
到了医院,他们直奔关仲清的病房,秦玉惠仍旧守在这里,她在给关仲清念着一本书。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她念得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注意关慈恩和沈谦已经进了病房。
关慈恩实在不忍破坏这样祥和的氛围,沈谦拉了拉她,摇头示意,他和她一样,打算等待。
然而秦玉惠翻书一瞬,眼角便扫到了门边站着的两人。
她似乎心里平静了很多,见到关慈恩带着沈谦来,眼眸中有惊诧,和一丝恼怒,然而不过两三秒后,这神色就转为了淡漠。
“妈,”关慈恩柔声叫她,“您累了,歇会儿吗?”
她说着便递了茶水上去。
沈谦亦是跟过去,瞥了一眼病床上插着呼吸管的关仲清,而后转向秦玉惠,恭敬喊道:“伯母,您好!”
秦玉惠淡淡点了头,呡一口茶水,淡漠道:“关慈恩,你姑姑下午来过了,你们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不多说,你走吧。”
她不复往日的凶厉,但是这样冷冷淡淡的神情仍旧令关慈恩红了眼眶。
她的妈妈曾经那样反对他们,现在漠不关心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彻底抛弃了,又好像是母亲缓和了!
她隐忍着,站在那里,略微一忖,抬眼瞄了瞄沈谦,他正深沉的睨着她,似在鼓励她问出来。
“妈,爸爸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沈谦的姑姑沈云新?”
“哐——”一声。
茶杯摔落地上的声音。
秦玉惠抬头看向了她,看向了瞬间愣怔的沈谦。
“是。”
她肯定的回答了,垂了头,又开腔:“沈谦,关慈恩,你们不适合!”
关慈恩的心寒津津的,她的凤眸流转着清明,她看向了沈谦。
“没有不适合,伯母,没有不适合!”沈谦睇她一眼,蓦然接了话,声音平缓低沉,“上一辈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他说完,一瞬不眨的看见秦玉惠埋着的头微微颤晃了一下。
他没有给她机会再说什么,他接着补充说道:“伯母,谢谢您的成全。”
话音刚落,他上前扣住了关慈恩纤瘦的手腕。
关慈恩没有拒绝,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低声说:“妈,您受累了,慈恩不孝。”
说完,她被沈谦带着出了门。
门被合上那瞬,秦玉惠遽然抬头望着关仲清,轻声呢喃:“他们也许只知道了你和沈云新那段往事,也许不知,他们要突破重围走到一起了……”
“可是,还有沈云清一家三口啊,何其无辜的三口人!仲清,当年定下的这桩娃娃亲也许要成了,可是沈谦难道不怨恨慈恩,不怨恨你夺走了他的父母亲?”
“他只是暂时不知啊!”
那一声“啊”叹得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坠。
071、誓言?领证()
沈谦拉着关慈恩从廊道转了个弯,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慢慢的走着楼梯。
他们走了两层楼,都没有说话,关慈恩不明白姑姑到底和母亲说了什么,但是母亲的眼眶分明有些许红肿,肯定是哭过的,想到母亲这么多年受姑姑的气,她的心里一阵发紧。
须臾,沈谦慢了脚步,他的带着薄茧的手始终紧紧的牵着她的,她感觉他们抓握在一起的手掌热乎黏湿,她分不清是她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还是他的,抑或是他们共同的。
其实,沈谦的心是慌的,也是静的。
“慈恩,你说过的,我无所畏惧,你也无所畏惧的。”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在楼梯间和着鞋子与梯步的踢踏声里响彻。
他终于还是觉得要说出来,说出来听到她的答案,他才真正的静得下去。
关慈恩滞了脚步,她比他刚好高一个台阶。他亦转了身回看着她,两人基本一个高度了。
梯间天花板上,白晃晃的吸顶灯照在两人的脸上,她突然觉得沈谦的肤色似乎都泛了白,不像往日那样的古铜色了。
“慈恩——,你有没有……”
“沈谦,”她打断他的话,声调很轻柔,看他的眸光也很温柔很平静。
“沈谦,我不讨厌你姑姑,更没有恨。”
沈谦定定的看着她水灵灵黑亮亮的眼睛,似是舒了一口气般接话:“嗯,我知道了。”
的确,二十年来,尽管她是如此心疼自己的母亲,尽管她第一次深深感到父亲并不如心里所想那样高大了,但是她没有讨厌沈云新。
父亲执念深得她难以理解,母亲偏执得她无法接受,但是父亲爱沈云新,母亲又爱他。
死了二十年的女人,她怀着敬意祭拜了二十年的女人,她讨厌不起来恨不起来,何况父亲尚躺于病床,母亲隐忍半生都还在爱着他。
也许,三人行的爱情,在她的母亲看来,也是给她父亲的最后的最深的爱吧。
“沈谦,”她收敛了思绪,静静的叫他,“我妈妈念的那一句,是爱情的真谛!”
沈谦深邃的瞳眸一瞬聚在她那张淡然宁静又美丽可人的脸上,缄默无声不过两秒,他拥她入怀,箍得紧紧的,紧得彼此都要喘不过气来,他和她的吐息都在彼此的耳畔,心与心坚定的相连。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与你擦肩而过!
那要同做枕上人,同连一颗心,需要前世多少的修为啊!
这样的多事之秋,这样夜凉如水的夜晚,他与她的爱情开出了最绚烂最美丽的花。
上了车,两人默契的系了安全带,关慈恩眉眼间带了笑:“先送我回我家拿了再去你那里。”
沈谦的唇畔亦是悬了笑意,他调侃道:“急慌慌的恨嫁之心,怎么,怕我不接盘?”
关慈恩给他一记小白眼,别过头,车窗玻璃上印出她浅浅笑意的脸蛋。
沈谦轻笑不语,启动车子往关家洋楼开去。
目的地到达,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然后飞快下了车转过去为她开了车门。
两人再度手牵手走进了关家。
刚到玄关,关慈恩给沈谦拿了一双新的家居拖鞋,两人还没有换好,楼上已经传来了瓷片重力摔碎的声音,她换鞋的动作一滞,看了一眼和她一样抬头的沈谦,随即望向了二楼。
“滚出去——”
“滚滚滚,没看我心情不好吗?在关家做了二三十年,都不懂得察言观色!”
是关仲华骂骂咧咧的声音。
两人换好鞋,关慈恩疾步上前,便看到一脸委屈的孙妈端着托盘下楼,待她走近了,托盘里的瓷片琳琳碎碎。
“孙妈,怎么了?”她温声询问。
孙妈赶紧的嘘了一声,小声说道:“小姐从下午回来都一直发脾气,晚饭也没吃,我好心送了米酒汤圆,喏,她掀翻了……”
“小小姐,家里来客人!”她陡然发现沈谦走了过来,慌忙噤了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不打紧,孙妈,他是沈谦——”她回过头睨他一眼,又回头,垂了眼帘,脸颊有些热,她轻声说:“从今以后就是……小姑爷!”
“小姑爷”三个字听得沈谦不自觉的弯了弯唇,他和睦的冲孙妈打招呼:“你好!”
孙妈受宠若惊,连连笑着招呼:“小姑爷,你好,你好!”
随后便端了托盘去厨房。
沈谦笑笑,上前去揽关慈恩,低头冲她的耳边吹气:“我好喜欢你说‘小姑爷’!”
关慈恩蓦然推开他,往楼梯走,一抬眼,便瞧见二楼梯口,关仲华双手抱臂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
“姑姑。”她礼貌的叫她。
“哼——,关慈恩,你拉着他是回来向我炫耀?”她的语气特别不善。
“我们没那个闲心,关女士。”沈谦已经上前去拉了关慈恩纤瘦的手腕。
“你……,沈谦,你爷爷难道没有告诉你,她害死了——”
“关女士,这些不关你的事!”沈谦浓眉紧拧,隐忍着怒意遽然打断她的话,他紧紧的握住关慈恩的手。
关慈恩回握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