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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蒂脸色一僵。
“那就是……”
泰尔斯愉快地对他摆摆手:“别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下一刻,泰尔斯面色肃穆,马缰狠狠地抽击在坐骑的身上!
“咯噔,咯噔,咯噔……”
随着马蹄声响起,星辰王子向着看不见尽头的地平线,扬蹄而去。
彻底离开埃克斯特的国境。
奔向他的自由。
唯独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人,面面相觑。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蒙蒂猛吸了一口气,拖着受伤的大腿,凝重地看向尼寇莱。
“妈的,”蒙蒂看着对方脚边的旭日军刀,皱起眉头:“你跟他关系还真不错?”
陨星者也冷冷地回望着他。
下一刻,尼寇莱忍着肩膀的剧痛,脚下发力,将旭日军刀踢上半空,抓在右手!
亡号鸦痛苦地哼了一声,软倒在背后的岩石上。
陨星者做了个深呼吸,准确无误地挥动黄金马刀,用炙热的刀锋切开弩箭,将自己从岩石上解脱开来。
尼寇莱咬着牙,步履蹒跚地向前。
“说吧,老朋友,”他举着刀的右手微微发抖,指向地上的蒙蒂,眼里充斥着复杂的情感:
“你是要烧烤……”
“还是生切?”
亡号鸦神色难堪地盯着他:“就不能”
“不能!”尼寇莱走到他面前,冷冷地打断对方。
蒙蒂叹息一声,认命地闭上眼睛。
尼寇莱慢慢地举起刀。
就在此时。
“呼”
风声袭来!
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陨星者的身后!
尼寇莱脸色一变,他立刻回首挥刀。
“唰!”
尼寇莱心中一惊:他的刀锋斩空了。
他的背后,什么人也没有。
那个身影消失了。
怎么
但还不等陨星者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他的侧面!
“砰!”
陨星者的手臂与偷袭者的拳头相交。
偷袭者的身手不快,但出手的精准和角度都远超尼寇莱的想象,尤其是对方的下一拳
“咚!”
偷袭者狠狠敲尼寇莱左臂上的伤口!
“呃”尼寇莱咬牙闷哼之间,动作一滞,随即被敌人再来一拳,击中右胸的箭伤!
“当啷!”
陨星者手臂一震,马刀脱手,单膝跪地。
但尼寇莱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他的刀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惊怒交加地认出了身前的敌人。
他记得他的身手,他的身影,他的
尼寇莱猛地抬起头!
“你……”
此刻的陨星者前所未有地失态,面目狰狞,撕心裂肺:“你!”
但面对如此汹涌的恨意,对方却回应寥寥,只是慢慢摇了摇头:
“你吃饭的……用的是右手吧?”
嗓音嘶哑,声调低沉,仿佛自言自语。
尼寇莱微微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来人,眼里的怨毒和憎恨几乎要淹没整个世界。
他怒吼着,像是要把喉咙喊破:“是你”
可仅仅下一刻,敌人的手刀就重重地轰上他的侧颔!
咚!
尼寇莱愤然不甘的怒喝戛然而止。
重击之下,大名鼎鼎的陨星者颓然倒地。
他就此失去了意识。
西斜的太阳下,一招击倒尼寇莱的偷袭者缓缓地转过身,面向亡号鸦。
可此刻的蒙蒂,却呆滞地望着来人,仿佛忘却了伤痛。
“你?”
他只是如遭雷击一般,怔怔地看着不速之客。
几秒后,蒙蒂叹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是你啊。”
“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沉默着,没有答话,也没有理会奄奄一息的亡号鸦。
他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南方。
“准则第一条。”偷袭者慢慢地道。
蒙蒂豁然睁眼!
“什么?”
亡号鸦讶异地看着他:“这么说,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跟在我们身后了?”
“而我一路上……我居然没有发现?”他吃惊地打量着来人。
偷袭者没有说话。
仿佛他不应该开口。
“我懂了,”终于,蒙蒂叹了一口气,解脱也似的摇摇头:
“刺头和他的大公亲卫怎么可能追得上我……原来是你引来的。”
“你没有把握对付我,”亡号鸦颓然道:
“所以你故意引来了他,等我们两败俱伤。”
蒙蒂貌似嘲讽地笑了一声,落寞地低头,不再说话。
偷袭者依旧沉默着。
数秒后,不速之客慢慢地开口,重复第一句话:
“准则第一条?”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却带了一些异样的起伏。
蒙蒂皱起眉头:“什么……”
下一秒,偷袭者突兀地出手!
“砰!”
他狠狠一掌,砍在蒙蒂的颈部。
亡号鸦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偷袭者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陨星者和尼寇莱,而是慢慢转过身,转向南方。
看向视野的尽头。
微风吹来,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第93章 荒漠王子()
清晨,荒漠里的某处。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拨开地平线上的漆黑,一个怪物浑身上下用衣物和厚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怪物在一块巨岩底下的避风处里动了动,笨拙地爬了起来。
但它不是自然醒觉的。
昏暗中,“怪物”伸出厚厚的四肢,打着疲惫的哈欠,把自己的头脸从厚布里扒了出来,深吸一口气。
天亮了。
它这个衣物包裹下的少年,朦胧中把手伸出巨岩外的范围。
一阵寒风立刻凉飕飕地刮过手心,让他打了个寒颤。
真冷啊。
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泰尔斯哆嗦着抖了抖全身,摩擦着自己的双手,摸向身边昨晚好不容易用燧石枯枝生起的火堆,不知在何时熄灭了。
他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下一次,不能在这么高的沙丘上过夜了,风太大,哪怕有岩石避风也不行。
在蒙蒙亮的天色下,王子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靠着身后的岩石。
他远远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旷野,用了三十秒时间,从惺忪中完全清醒过来。
在泰尔斯长达六年的龙霄城学习生涯中,几乎每一位有幸前往英灵宫,为两位身份显赫的学生授课的学士,对于大荒漠的描述都是“炎热”和“暴晒”,或者诸如此类的字眼。
事实是:这里只有一半的时间是夺命的炎热。
另一半的时间里它的夜晚寒冷得足以储存冰块,或者冻死一个泰尔斯。
妈的。
泰尔斯缩紧了身体,不无埋怨地想:他们肯定都是道听途说。
活该北地人进不来大荒漠。
泰尔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抬起视线,把这块巨岩底下的小型峡谷,以及不远处的漫漫沙丘尽收眼底。
大自然是最奇妙的画手:赤红的天际线下,连绵起伏的沙丘着色金黄,曲线优雅而顺滑,仿佛美人慵懒侧卧的臀背,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感。
然而只有泰尔斯自己知道,这片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下,蕴藏着怎样无情的真相。
日出了,夜晚的冰冷渐渐消失,距离正午的酷热则还剩下几个小时,这是他宝贵的赶路时间。
泰尔斯打开行囊,检查自己的库存。
一块干奶酪,两块小面包。
以及……
最后的一袋清水。
他叹了一口气。
泰尔斯磨了磨干枯的嘴唇,强忍着微微的饥饿感,把奶酪塞回行囊。
他掏出所剩不多的面包,在静谧的清晨里默默地撕咬,填充着上午所需的能量,在找到下一个水源之前,他不能多吃这会让他的体内水分消耗得更快。
一想到这一点,泰尔斯心中的压力就遽然增大。
泰尔斯爬起身来,在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挖开一个沙坑,揭开自己的一块麻布,从里面掏出几块石头,庆幸地发现石头的下半部又冷又湿。
王子把它们当作情人一样,开心地张开嘴,吸吮着上面的湿润味道有些怪,但能从这里面得到些许水分,不必消耗珍贵的清水,何乐而不为呢。
可缺水不是唯一的威胁。
泰尔斯试了试周围的温度,默默地脱下御寒过夜的衣物,绑好行囊,伸手探进仅剩最后一些余温的火堆,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