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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该离开康玛斯,离开藤蔓城,离开她所珍爱的花草和蓝天,她只属于那里!”
“至于苏里尔,他是个好弟兄,好战士,但他从来不怎么看重女人……从妓女到战后俘获的女人,或者城堡里的女仆和贵族的女眷,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迈尔克把自己的脸抵上阿莱克斯的脸,哭着道:
“苏里尔的世界里只有酒和战斗,政治和胜利,所在乎的人只有战士、朋友和敌人……”
“他们新婚的那一晚,苏里尔喝得酩酊大醉,我值守在他们的卧室外……”
“那声音,那声音就像qiang暴……阿黛尔的反抗和啜泣……我猜,苏里尔把那当成了另一场战斗后的庆祝……”
“第二天一早,苏里尔就去打猎了……留下我看守着阿黛尔,她的表情,那不是一个新婚妻子应该有的表情……”泰尔斯脸色难看地听着迈尔克凄凉而痛苦的倾诉:“终于有一天,我见到阿黛尔想要用剪刀切开自己的手腕……”
“我告诉了苏里尔,想劝他对妻子好一些……但是苏里尔认为她侮辱了龙枪家族……他怒气冲冲地拿起皮鞭,要给她一些‘教训’……”
“那时我就站在门口,捏着拳头,听着苏里尔的咆哮和阿黛尔的惨叫……心里比苏里尔还要愤怒,比阿黛尔还要痛苦,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迈尔克紧紧抱着阿莱克斯,他闭着眼睛,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洪水,从两侧脸颊涌出。
“从那以后,阿黛尔不止一次想要自杀,我也不止一次阻止过她,但我都瞒着苏里尔,因为我不想阿黛尔再被他伤害了……”
“阿黛尔她,她就像一朵被蹂躏过后惨遭抛弃的花,苏里尔对待女人的态度,比最刻板的北地人还要可怕,兴致来了,他就强迫她,没有兴致,他就对她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泰尔斯深深闭上眼,重重叹气。
“阿黛尔……她太孤独了,太可怜了,”迈尔克**着女儿的头发,眼里一片凄迷:“她跋涉了千山万水来到这里,而苏里尔,苏里尔不懂珍惜她,只把她当作木偶和棋子,与康玛斯联姻的筹码……”
“我只是,我想方设法……我只是试着想逗她开心,试着不让她再自杀……”情绪激动的迈尔克,语无伦次地喃喃道:“从戏法,到花草,到寻找康玛斯的姑娘给她解闷,到她不想要……的晚上,尽力把苏里尔灌醉……”
“阿黛尔很感激我,也高兴我为她做的这些事,她不再试图自杀了,也开始笑了,虽然只对我一个人……而我在家乡的妻子过世,当我不知道怎么抚养眼前五岁的克罗艾希的时候,是阿黛尔带着她……这让苏里尔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我们的话变多了,她在房间里逗弄克罗艾希,我在房外傻笑……她在房间里问话,我在外面回答她……”
努恩王脸色阴冷,却一言不发。
“终于……那天,我们打赢了跟白精灵和自由同盟的战争,”迈尔克低声啜泣着:“凯旋回龙霄城,苏里尔和我们通宵饮酒……”
“但那天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都是阿黛尔……”迈尔克紧紧贴着女儿的脸,泪水不曾止歇,右手的拳头都快捏碎了:“他们都醉倒了,我来到阿黛尔的房间外,想像平常一样,听听她的声音……但我的伤口却在那时候崩裂了,阿黛尔让我进去包扎……”
泰尔斯眼神一黯,一段记忆从脑海里的未知之地涌起:
这块记忆碎片慢慢隐去,泰尔斯看着眼前的迈尔克,不由得深深叹息。
迈尔克继续在地上流泪啜泣:“天知道我有多后悔……但是,但是阿黛尔……”
“阿莱克斯出生后不久,苏里尔就开始怀疑了……很快,他就查清了真相……”从事官轻轻拨开女儿的头发,声音嘶哑:“我看得见他眼里的痛苦,还有犹豫,我真想他一剑杀了我……”
“那天晚上,苏里尔跟我说,他愿意放我和阿黛尔走,他来收拾和掩饰……”迈尔克说到这里,悲愤地锤击着地面。
努恩静静地听着。
“第二天,苏里尔带着我们一起出去,是为了最终解决这件事……就是那天,刺客……”
泰尔斯感觉到身后的小滑头又开始发抖。
“刺客的第一剑并不致命,那个刺客看到了阿莱克斯,没有再下第二剑……”
“但是,但是阿黛尔……”迈尔克张开嘴,痛苦地嘶吼着:“阿黛尔不知道苏里尔的目的,她以为殿下要处决我们……所以她看到苏里尔倒下,她就……”
“她就拿起了匕首……”
听见这句话,努恩王犹如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无力地坐倒在台阶上。
英雄大厅里,只余下迈尔克悲伤地号泣着。
那一刻,看着眼前难言一幕的泰尔斯,只觉得心中发凉。
第364章 反目()
泰尔斯皱眉道:“有这种可能吗?后果会怎么样?”
银影人沉默了很久。
足足十秒之后,他这才冷冷地回答:
“这与你无关,璨星。”
泰尔斯被生硬地噎了一下,有些尴尬。
但他还是吸了一口气,严正地看着银影人:“我……我有朋友在上面,在龙霄城,我想知道,我应该得知道。”
泰尔斯想起塞尔玛,想起格里沃,甚至想起当年,在魔能师的大战下化为齑粉的整个盾区。
盾区。
想到这里,泰尔斯就不禁神经一紧。
银影人似乎在观察着他,几秒钟之后才缓缓开口:
“这个诅咒将来会如何,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也不是你能掌管的范畴。”
“至少如你所见,我还能维持住目前这个局面,让诅咒不再恶化,让亡魂不再增加,”银影人似乎觉得不太有说服力,下意识地加了一句:
“能维持住现状,很长一段时间。”
泰尔斯深深皱眉。
“很长一段?”
“多长?”
他看着银影人在那一击之后明显削弱许多的银光,不禁叹气:“如果像那个将军所说,像你这种力量强大的存在,都在不断消亡,不停弱化,你赖以维持自我和神智的力量在持续消失……”
银影人的漆黑双目在银光的映衬下闪烁了一下。
“一旦你再也压制不住这个诅咒,再也无法‘维持原状’……我虽然不知道诅咒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后果如何,但上面就是龙霄城,就是埃克斯特,就是西陆……”
银影人没有说话。
泰尔斯牢牢注视着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比如彻底消除它,一劳永逸?”
银影人似乎有片刻的失神,他喃喃着重复了王子的话:“一劳永逸?”
对方的五官随即锋利起来,话锋变冷:“不。”
“你们,所有人。”
“都离它越远越好,”银影人突兀地转身,面孔上光与暗强烈对比下的深沉和耀眼,让泰尔斯觉得一阵心寒:
“把剩下的一切,交给我,这就够了。”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他斩钉截铁地道。
泰尔斯的眉头皱了很久,他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
银影人轻哼一声。
“你无须明白。”
“因为你对此无能为力,璨星,”他直接从根源上否认了泰尔斯的担忧:“纵然担心,你也什么都做不到。”
“至少,目前的你,弱小的你,年轻的你,尚未成熟的你,无能为力。”
泰尔斯为之语塞。
黑暗的周遭在银影人的辉耀下微微反射着冷光,阴冷重新袭上泰尔斯的背脊。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你呢?”
“你要封锁黑径了,但是……”
泰尔斯幽幽地问道:“你就一直……一直待在这儿吗?”
“就不能离开?到你本该去的地方?”
这个问题让银影人愣了好一会儿。
“我?”
他像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似的,低下头,把这个问题咀嚼了好一阵。
“我死去很久了。”
银影人淡淡地道。
“很久很久……久得我也不记得有多久。”
“但早已死去的我,还能不靠躯壳而存留至今,除了那位伟大的存在之外,其实也多少仰赖着这个诅咒的功效。”
泰尔斯的表情冷了下来。
银影人的话语低沉下来:“很讽刺,对么。”
“我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