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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翼堡伯爵扭头喝问:
“骑士,你们为何而来?”
栗发的骑士跟他的同伴们对视一眼,回头答复:
“我们奉命而来,迎接并护送泰尔斯殿下。”
“我很感激你们的帮忙,伯爵,但是,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王子殿下由我们全权负责。”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护送我?
还是绑架我?
王子眼珠一转,他压下心底的不安,开始细细打量这位栗发的骑士。
栗发骑士在马背上提缰前行的姿态优雅,神情淡然,仿佛闲庭漫步。
奇怪……
这骑姿和装备,怎么有些眼熟?
泰尔斯想要暗中呼唤约德尔,但是他的前后左右都簇拥着鸦哨,德勒和保罗又都在左近,让他难以找到机会。
可恶!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下一秒,德勒伯爵果断地一挥右手:
“上弦!”
下一秒,克洛玛家族顶在前排的近百鸦哨精锐同时动弹!
他们齐齐擎出骑弩,瞄准眼前的栗发骑士!
严整划一,威势迫人。
阵前的骑士眼神一变。
还在思考的泰尔斯见到这样的变故,连忙出声:
“德勒?”
可他还来不及说更多的话,阵中的栗发骑士就连忙举起双手,急急发声了:
“喔哦,和平,和平!”
暴露在上百箭尖下的栗发骑士语气加快,神情也稍微认真了些,可那双眼睛却淡漠如故。
“放松,伯爵,好吗,放松——好让你们知道,我为和平而来。”
虽然是举手示弱,可骑士的姿态恭谨得体,用词小心翼翼,显得不卑不亢。
而随着栗发骑士举起手,他的斗篷掀起了一点。
泰尔斯看着对方斗篷下露出的银白铠甲,还是总觉得有些眼熟。
但眼尖的泰尔斯还注意到,对着上百把弓弩,不止栗发的骑士一脸淡然,就连他前后左右的斗篷骑兵们也全部神色不动,冷眼观望着对面的鸦哨轻骑。
仿佛司空见惯。
“为和平而来?”
德勒冷哼一声,并不买账:
“那吊在你们身后的那数百军队呢?他们也为和平而来?”
“那可不是‘劫走’,而且我们身后——”栗发的骑士顿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骑士恍然,颔首认可:
“哦,对,克洛玛家族,你们是养乌鸦的,天上有眼。”
德勒冷哼一声。
“所以。”
“你们到底是谁!”
栗发的骑士重重呼出一口气。
“好吧,好吧,你赢了伯爵,谁叫我是个和平的人呢。”
骑士微微一笑,弹了弹自己的斗篷,沉静的双眼突然变得精明锐利起来。
就像笼罩在迷茫里的奇峰险壑,瞬间散去了迷雾。
“在下托蒙德·马略斯。”
栗发的骑士嗓音好听,语调优雅,还颇有韵律:
“王国的御封骑士,星辰的荣誉勋爵,陛下的忠实臣仆。”
马略斯抬起眼睛,目光如有神韵般穿越人群,在一众鸦哨轻骑中准确地落到那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上。
在与对方交换眼神的那个瞬间,泰尔斯脑子一个激灵!
他想起来了。
对方身上的那套装备,他确实见过!
不过是在六年前……
在——
闵迪思厅!
看着皱眉的泰尔斯,马略斯咧嘴浅笑。
“蒙陛下恩拔、同僚信重……”
骑士在马上微微颔首,右掌抵在胸膛前向自身示意,礼仪无可挑剔:
“忝为星辰王室卫队……”
马略斯露出斗篷下特制的银胄亮铠,铁甲钢剑,在坐骑上轻鞠一躬,吐出一个让泰尔斯陌生又熟悉的称谓:
“传承守望人。”
。
第225章 卷末 公爵()
栗发骑士的自我介绍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而他则安然地骑在马上,任由大家打量,丝毫不顾数十架骑弩依旧对准着他的事实。
王室卫队?
守望人?
泰尔斯重新开始观察这位自称王室卫队守望人的骑士,不自觉地把他与萨克埃尔进行比较:
他不像萨克埃尔的身形那么有
王国血脉第225章 卷末 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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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难以置信。”
基尔伯特的声音伴随着马车的行进响起,颇有些起伏。
坐在他对面的泰尔斯默默的靠着厢壁,看着与自己分别六年的老师,百感交集。
“我依然记得,小先生,六年前,当我们分别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孩子”
除了略带激动的呼吸之外,对方的姿势礼节依旧得体优雅,像是贵族模子里刻出来的。
泰尔斯耸耸肩,笑了:
“也许不止是孩子。”
“当然,”基尔伯特会心一笑:
“您当然不止是孩子。”
“然而,看看现在的你,”基尔伯特紧紧地盯着他,带着欣慰和感动,止不住地上下打量。
“你长大了。”
他的声音起伏不定:
“十四岁,若按帝国时代的标准,你已是个真正的大人,可以执剑作战,娶妻生子了”
十四岁,作战,娶妻,生子?
泰尔斯挠了挠头:
“嗯,关于这个,随着时代变迁,社会进步,我相信我们有待商榷”
看着他的样子,基尔伯特开怀而笑。
车轮滚滚,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基尔伯特叹出一口气:
“所以,六年了,殿下,一切都好吗?北方怎么样?”
一切好吗?
北方怎么样?
泰尔斯设想过很多与老朋友们重逢的场景。
他也设想过,自己要怎么跟他们添油加醋,声情并茂地抱怨北地的糟糕伙食,英灵宫的冰冷温度,呆头呆脑的小滑头,烦人的金克丝女官,愚蠢的陨星者,狡猾的里斯班,该死的伦巴,贪吃的埃达,两位随从无聊的眼神争吵
他甚至设想过,要把所有的苦楚、不爽和牢骚,全部一股脑倒出来:埃克斯特人们的奇怪眼神,北地老师的阴阳怪气,户外课的公报私仇,一刻不休的监视,毫无道理的搜查
但是事到临头,话到嘴边的时候
“嗯,”泰尔斯收起回忆,灿然一笑:
“你知道的,北方嘛。”
王子轻松地耸耸肩,笑容温暖,平平淡淡:
“它就很北方咯。”
基尔伯特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注视了他很久,目光聚焦在少年阳光的笑容上。
像是读出了什么。
“是啊,殿下。”
几秒后,基尔伯特轻声回答:
“北地人,北方佬,我跟他们谈判过,我知道。”
“我知道。”
基尔伯特的目光平静而温和,但不知为何,泰尔斯却有些重负在身,承受不住的错觉。
马车里又安静下来,一时只闻车外的坐骑蹄响。
泰尔斯又深吸一口气:
“你呢,基尔伯特?还有永星城以及星辰王国?这六年来?”
基尔伯特闻言一顿,慢慢地握住手杖:
“哦,年纪大了,骑马不如以前利索,马车坐得越来越多,每天,抄写员秘书的字也写得越来越大。”
泰尔斯静静地听着,望着老了六岁的基尔伯特。
六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坐在马车里,走在去往复兴宫的路上。
六年后
基尔伯特扭过头,微微一笑:
“除此之外,老样子。”
“工作着,生活着,呼吸着,以及等待着”
他停顿一秒,望着泰尔斯的双眼:
“您的归来。”
泰尔斯僵住了。
一时间,他无言以对,有些不知所措。
基尔伯特表情一黯:
“我无法想象您在埃克斯特吃了多少苦头”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杖,少有地用词不逊:
“天煞的北方佬,那本该只有几周,然后您会安全地回来,回到我们的照看下,我还记得,我告诉过您一切都会好的,但是”
泰尔斯有些于心不忍:
“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倚着手杖,低头叹息:
“是我们失职了,连累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