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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回返复兴宫。”
泰尔斯神情一凛。
“我……很感激。”
德勒看了一眼怪胎们,顿时皱起眉头。
“所以,这就是威廉姆斯男爵派来护送您回家的人马?”
“西荒常备军,二十……”
伯爵不过漫不经心的一扫,随即报出数字:
“二十五个人?”
“来护送王子?”
蛇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伯,伯爵……”
他显得很紧张,吞吞吐吐地道:
“那个,俺,不,咳咳,我,我们是怪……我们是星尘……我是说,我们是男爵……”
但德勒看也不看他,只是对着泰尔斯道:
“虽然刃牙男爵公务繁忙,但我必须冒犯地说,这很不适宜。”
“尤其,男爵他还是王室的直属封臣。”
蛇手有些着急:
“不是,那个……男爵他……”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
“是我让男爵不要为我分散兵力的,而他不得不奉令行事,”王子不得不接过话头,给尴尬的蛇手解围:
“毕竟,刃牙营地刚刚经历了不小的磨难。”
蛇手感激地看向他。
德勒沉默了一会儿,他定定地看着泰尔斯。
王子微笑以应。
“我明白了。”
几秒后,德勒环视了一眼周围,展颜一笑:
“确实,他现在不能分散兵力。”
蛇手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德勒已经转过了身。
蛇手只能回过头去,气急败坏地应对着灵刃“真丢脸”的嘀咕。
只见翼堡伯爵扬声对着自己的属下下令:
“告诉后面的梵克和卡迪,拨出第二和第三队,跟我一起去王都。”
“王子的归国队伍不能失了体面。”
他的嗓音不大,却喝令清晰,自有力度。
看着匆匆而去的传令兵,泰尔斯忍不住皱起眉头。
“伯爵阁下,多谢您的好意,但其实不必如此……”
可德勒猛地回过头:
“原谅我的坚持,殿下。”
泰尔斯被他的认真严肃给吓了一跳。
“漂泊六年,重回王都,在星辰国民的眼中,您是载誉归来还是落魄还家……”
德勒死死盯着泰尔斯,似乎要把他的灵魂从眼睛里盯出来:
“这非常重要。”
“泰尔斯王子。”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有些摸不透眼前的伯爵。
只见德勒眯起眼睛:
“而我们再小心也不为过,毕竟,你永远也不知道,威胁将来自何方。”
面对看上去十分严肃的伯爵,泰尔斯的心底里流转过无数念头。
其中最大的念头,莫过于昨天西荒公爵的话语。
【有权有势的贵族领主们会争先恐后地来找你,拉拢归国未久的王子,用尽方法争取你站到他们的一边,把你变成对抗复兴宫的先锋。】
【接受他们的好意前,请记得:他们只是反对你的父亲,可绝非真心效忠你】
几秒后,泰尔斯压下多余的想法,礼貌友善地点头:
“谢谢,您考虑得很周全。”
德勒也恭谨地点头,重新露出笑容:
“谢谢您的体谅。”
但伯爵的话语一转:
“听说,西里尔大人已经跟您会过面了?”
西里尔·法肯豪兹。
泰尔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不自觉地抽了抽眉毛。
“是的,就在昨天,他来……探望我。”
德勒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微笑道:
“噢,我理解您的感受。”
理解?
回想起跟西荒公爵的谈话,泰尔斯在心底里哼了一声。
真的吗?
但德勒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只见年轻的翼堡伯爵轻声笑道:
“很久以前,第一次跟公爵大人谈完话之后,我也花了足足一个月才想明白,那整整一小时的嬉笑怒骂里,他究竟对我说了些什么。”
德勒的笑容有些无奈:
“而这还不包括他那些张口就来的修辞和隐喻。”
修辞和隐喻。
泰尔斯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
他感同身受地看着眼前的德勒:
“是么。”
泰尔斯干笑一声:
“那你还挺了解他的嘛。”
可是德勒的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殿下。”
这一次,克洛玛伯爵的回应很快,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我从来都不了解公爵大人。”
只见单翼乌鸦的主人,年轻的翼堡伯爵眯起眼睛,似有深意:
“一点也不。”
————
刃牙营地,某间破烂偏僻的屋子。
一个拄着拐杖,穿着大厚皮袍的身影,缓缓地踱进这间屋子。
“我让高赫救你,还给你藏身地,可不是为了让你喝光我的库存酒。”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坐在桌子前的汉子慢悠悠地回过头来,轻嗤了一声,颇不以为意。
汉子从头肩到手足,全部包着厚厚的绷带,只听他发出难听的笑声:
“哦,是么,抱歉啊,救命恩人。”
他看着来客,颇有醉意地高举一个酒瓶
“幸好我还喝剩下一瓶,看,就是这瓶……”
下一秒,汉子一松手,噼啪声响,酒瓶摔烂在地上,酒水四溅。
客人看着酒水溅上他的靴子和皮袍,不禁皱眉。
“哦噢,”缠着绷带的汉子摊开双手,不怀好意地笑道:
“现在最后一瓶也没了。”
昏暗中,客人沉默了一会儿,也并不坐下,只是幽幽地道:
“明天,你混在我们的车队出营地,自己回去吧。”
汉子的身形一僵。
“回去?”
他回过神来,涣散的眼神清明了一些:
“那任务呢?那个小崽子呢?”
客人轻哼一声,眼神犀利,嗓音干枯难听:
“我去看过了,他被保护起来了。”
“不可能了。”
汉子顿了一小会儿。
“不可能?”
他喃喃地复述着,酒意渐消,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凶狠:
“那个该死的小崽……”
汉子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他站起身来,咬牙对着客人道:
“不不不,你不可能,但是我可以!给我路线和岗哨安排,我可以半夜摸上去——”
但客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不,你不可以。”
客人看着汉子身上的绷带,努了努下巴:
“你被人揍得很惨。”
汉子不耐烦地摇摇头,哼声摆手:
“只是小伤罢了,相信我,你该去看看另一个家伙。”
“他可比我惨多了。”
昏暗里的客人没有说话,他只是细细地打量着绷带汉子。
“我倒是想相信你。”
客人把双手按在拐杖上,眼神冰冷,语气深奥:
“我能吗?”
这话说得汉子又是一顿。
汉子的眼神透过绷带射出,盯了客人好一阵。
几秒后,汉子呼出一口气,重重地坐下。
“放心吧,没人会怀疑到你。”
汉子像是想通了什么,气呼呼地道:
“秘科,龙霄城,包括那个自作聪明的小崽子,他们都以为我为国王工作,我是说,‘我们’的国王。”
汉子死命地揉着自己的头部,微微嘶声,似乎颇为头疼。
客人摩挲着自己的手背,轻哼道:
“但这也是事实,对吧。”
汉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举起一根手指,看着对方的眼神很不爽:
“嘿!”
“你要的只是让那个崽子留在北地,可没说一定是龙霄城。”
客人看着对方的手指,不愠不怒,只是语气越发冷漠:
“你去找查曼王,这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我——”汉子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他不爽的情绪在接触到对方冰冷的眼神之后倏然弱化。
汉子向后靠上桌子,缠着绷带的手在空中挥了挥:
“那我还能怎么办?”
他似乎每个字里头都蕴藏着压抑的愤怒:
“暗室那个老巫婆好几年前就在怀疑我了,你知道努恩王死后,她派了多少人来对付我吗……”
“而秘科,哼,如果王子落回到龙霄城手里,他们只会变本加厉逼我回去再救他一次——那就不是做保姆那么简单了。”
客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