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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摇头:“启禀王爷,这些人身上并无地方藏匿□□,至于为何中毒,这,老朽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拱手。
梅钰抿唇,难得摒弃洁癖,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死者狰狞的面容,看样子倒是想伸手掰开死者的嘴,再查验一下。
席步芳看他纠结为难的模样,倒是大发慈悲走上去,一脚踩在死者的胸腔,用力之大,直接让死人整个身体都往上弹了弹。
下一刻,就见梅钰无比快速地站起身,后退了两步。
席步芳先是瞄了他一眼,目光才左右环视四周,淡淡地说道:“不用看了,这些人是自己服毒死的,应该是有人怕他们乱说话,专程给他们送了□□过来。”
“不可能。”一旁的柳年立刻反驳:“当时这里有侍卫把守,要是有人过来,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在场看守的侍卫也点头,他们寸步不离,根本就没有陌生人来过。
席步芳心情不太畅快,说话就有些阴阳怪气:“怎么不可能,就凭你们这几个人,高手来了真的就能发现了?”
明目张胆的嘲讽,在场的侍卫却无一人敢辩驳回去。
也就只有柳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对席步芳怒目瞪视:“你什么态度,难道说高手来了你就能对付得了了?”
不少人都对柳年露出了敬佩的眼神。
也是,也就只有柳捕快没有见过医疗所内血肉横飞的情况,对眼前这尊大杀神毫无敬畏之心。要知道就是见惯了死人的砍头匠当时帮忙清理医疗所时,都忍不住出去吐了许久,更何况一般寻常百姓。
这不,还不到一个时辰,席步芳杀人狂魔的头衔就被人传了出去,且越传越玄乎。
特别是席步芳杀人后,直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换下他身上沾染了几分血色的衣服。
所有人都给了柳捕头一个怜悯的目光,随后纷纷后退,柳年却丝毫未觉,脸上的气愤都快凝结成实体。
席步芳却只是轻飘飘地看了柳年一眼,随即慢吞吞地对梅钰说道:“你如果是想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什么,倒不必非得通过这几个死人。”
梅钰抬眸看他。
席步芳勾唇,眼角余光往一个方向微微一瞟,说道:“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梅钰只感觉眼前闪过一片残影,还未来得及眨眼,那道残影就抓着一个人飞了回来。
席步芳将人丢在地上,“你想从哪些死人口中问的话,不妨问问这个活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路跟踪过来,这些人是藐视他的本事还是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本事呢。
席步芳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不时踹两下还转动着眼珠子想逃跑的人。
“来,说说,这些人服毒,是不是你给的□□。”席步芳半蹲下来,幽深的眸光漫不经心锁定在一身侍卫服饰的男子身上。
“属下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爷,请明察。”被提溜过来的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对梅钰跪了下去。
这人身上穿的的确是他旗下侍卫的衣着,但这些侍卫,梅钰却不是每一个都认识,不由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稍微面熟的一名侍卫身上。
那名侍卫上前看了一眼,随即回答道:“王爷,此人容貌陌生,应该是冒充的。”
“王爷。”见自己快被拆穿,那人也急了,“我真不是冒充的,若是王爷不信,大可问云大统领,属下能得以被选拔上来,还多亏云大统领一手提拔。”
“你说云启?”席步芳先笑了笑,才道:“他现在可远在皇城,你让王爷回皇城去问?”
那人一脸急切,实则松了一口气。
席步芳似笑非笑,就又说道:“你既然说自己是王爷的侍卫,不妨说几个经常交往的同僚,让他们给你作证,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如何。”
那人点头,像是才想到这一茬,“小人与王潇、刘灿交情不错,请王爷派人查证。”
梅钰将目光放到熟脸侍卫脸上,还未问话,就见侍卫一脸为难。
“王爷,王潇与刘灿在医疗所被杀,全部殉职了。”所以根本无法查证。
梅钰颔首,示意知道了,“先将人看管起来,待回京后再说。”
侍卫点头,将人带了下去。
梅钰却站在原地许久,才回到住处。
席步芳一直跟着他,见他思维放散,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就伸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你想这么久,可想出了什么名堂。”
“那人应该的确是冒充的。”梅钰说道,随后摸了摸被弹红的额头,离他远了一些。
“那你为何先将人关押起来,就不怕又被人捷足先登,来个死无对证?”席步芳并不在意,反而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他还以为少年真的变得如此蠢笨。
梅钰沉吟片刻才道:“应该不会,至少在回京前,他也不敢有轻举妄动。”
预料得不错,只是席步芳想的却更多一些,“你若是想通过此人引蛇出洞,应该希望不大,至少在险州,没有太大作用。”
“什么意思。”梅钰抬头,却只得了席步芳淡淡的一个眼神,随即就想到了,“你是说他们不会再动手了。”
“当然不会再动手。”席步芳轻轻敲击着椅子把手,“他们派出的精英全部折在了医疗所,你觉得正常情况下,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
梅钰抿唇,又听席步芳慢吞吞的嗓音继续说道:“如果我料得没错,齐侯放在险州的暗线应该是想以鼠疫发动动乱,顺便能杀了你这个宣王就更好了。只可惜他太低估了景瑞也太低估了我,不止鼠疫的阴谋被提早拆穿,而且损失了大部分人手,若是再任由情况发展下去,险州根本不可能引发□□,情况不佳,做手下的自然会将情况如实禀报给齐侯,才好展开下一步计划。”
真是够了,能不能别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
梅钰眼角一抽,并不想说什么了。
“既然目前的危机已除,对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我们就继续那晚的话题,都过了这么几天了,景瑞心中可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
梅钰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撞进席步芳幽深的眸光,手指微颤,才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
“或者殿下是还想找托词考虑一二。”席步芳把玩着手中的翠色杯盏,细长的睫毛盖住了双眸的幽光,说话的语气温柔似水,却莫名让人绷紧了神经。
至少,此时的梅钰知道,他可能快要踩到席步芳的底线了。
席步芳抬眸时,梅钰眼神漂移,正在思索退路。
这时候的少年,哪怕蹙眉,也别有一番风情。如白玉一般剔透的脸庞,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早已做好最坏打算,对他可真是戒备十足啊。
席步芳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可是心软了许久,连被接二连三不被信任都容忍到了现在,景瑞到底是在戒备什么呢?或者是说,他从未被对方托付以信任,哪怕对方再三强调过对自己的信任。
一想到这个事实,席步芳内心被禁锢许久的念想就蠢蠢欲动,如果果真如此,那强取一番其实也未尝不可,反正自己做什么都得不到应有的信任。
摊手。
就在席步芳黑化前夕,梅钰抬起了双眸,定定然,看进了席步芳幽暗诡谲的双眼。
“很抱歉,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梅钰表情从未如此严肃过。
“哦?是吗。”席步芳玩味地勾唇。
“倒是目前也并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他继续说道。
席步芳挑眉反问:“京中的准王妃不算入内?”
梅钰语气平和:“不算。她需要一个宣王妃的头衔,我也需要从她口中得知情报,互取所需,并不牵连儿女私情。”
“是吗?”席步芳眯了眯眼,周身散发的气息依旧冷厉。
梅钰见此,薄唇微微一动,却并没有再开口。
他其实一直都无法全心信任席步芳,故而这次医疗所才出了纰漏,经过这次,他想席步芳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一个并不能被自己掌控而且能力非凡的人,梅钰怎会对这种人真心托付信任。这一点,想必此时的席步芳更是清楚明白。即便这人在之前口口声声对自己说心悦自己。
所以梅钰并不打算再遮掩过去,而且他相信席步芳也不会被他再次唬弄过去。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十分的平静。
席步芳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嗓音低沉而缓慢:“看来殿下不止不相信我,还对我的心意持有怀疑态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