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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枪神-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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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鄙姓赫兰,赫兰千河。”

    “……赫兰道人,才答应下诏书的。”

    沈淇修点头。错了,是因为皇帝需要扳倒邹元德,以仙牒为质联手公输策,赫兰千河的出现完全不在他们的意料当中。他说:“妖族虽蒙昧顽愚,倒不乏可造之人。”

    赵璟说:“对啊,齐御史也是这么说的,前天早朝之上,齐御史提议要给九州各地归顺妖族赐金镶玉牒,借此将那些为祸一方的妖邪解决掉。可恨有些臣子食古不化,说妖族奸邪,必然借此作乱。以往妖族作乱不见他们出来,现下我大许富民强兵,九州仙派人心尽在,若不是看他们往日劳苦,本宫定要当堂给个教训!”

    赫兰千河正猜测皇帝是不是又要搞招安梁山去打方腊那一套,好让妖族自相残杀,就听赵璟问自己:“赫兰道人,你们妖族当中,如你这般弃暗投明的可有多少?”

    赫兰千河特别想说我穿越过来只见过自己一个妖怪,样本数量太少没有说服力啊。但太子殿下的话不能不接,边上沈淇修看着自己,淡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反正没有半点要替自己回话的意思。

    赵璟其实十分单纯,认定仙道就是好的,妖道就是坏的,但妖族若是修仙也是好的,坚决认定仙道是正确的发展方向,谈起修仙门派眼里全是虔诚。赫兰千河如果说少那就打了太子的脸,万万不可,说多又缺乏根据,最好还是选个折中的表述。

    他说:“妖族……与人族隔阂之深,恐非置身当中便难以想象。若是论起仙派,妖众或嗤之以鼻,或心向往之,然而若是论起何为仙道,却无人可说其中一二,无非人云亦云。”

    赫兰千河说得暧昧,赵璟果然皱眉思考起来,这神情落在前者眼中就成了怀疑。

    信不信由你,反正都是我编的。赫兰千河望天花板。

    沈淇修:“是御史台的齐诤之大人么?”

    赵璟的思考被打断,回道:“正是。”

    “齐大人所言固然有理,只是若无我道中人,恐难成事。”

    赵璟点头:“不错,齐大人倡议北方以天一派为首,南方则需劳动贵派相助。”

    沈淇修猜中了,太子今日是来当说客,一国储君前来相求,清虚派若是断然回绝,必然大伤和气,为今之计,只有先拖着。他说:“妖族之事枝节繁杂,还需与掌门商议。”

    他说“商议”,可以理解为商议如何招安妖族,也可理解为是否答应相助。与天一派相处日久,赵璟想当然地作第一种理解,端起茶抿一口,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其实本宫今日前来,还有一件私事。”

    沈淇修看着站在身侧的赫兰千河,示意他先到后边去,对方却歪头看着自己:“?”

    “无碍,赫兰道人也是知道的……就是那晚,那个女鬼,本宫觉得十分……可疑。”

    赫兰千河立刻明白沈老大刚刚的眼神,太子的私事多半跟后宫扯得上关系,这种宫闱秘辛听了只能让自己在灭口名单里排名有所上升而已,对身心健康没有半点好处。虽然后悔,赫兰千河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邹护法所行之事,本宫如今已不想再谈,只是那名女鬼……”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却不像是极恶之徒。”

    废话,那是你亲妈,赫兰千河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到地上。

    沈淇修:“游魂飘荡无依,仅仅被有心之人利用,想那女子必为良善宽厚之辈,殿下不必多虑。”

    赵璟想想信了。赫兰千河送太子回去之后,立刻被沈淇修叫住,对方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竹笛:“以后不要再吹了。”

    不就是写了幅对联嘲讽一下么,至于这么小气!赫兰千河:“那我改拉二胡行不?”

    “……”沈淇修看着他不怕死的表情,“有毒。”

    “啊?”

    “笛子浸了剪铃草汁,一般人天天接触不出三日便经脉错乱,轻则神志不清,重则灵力尽泄。”

    一颗炮弹投入赫兰千河的记忆当中,太多来不及梳理的细节闪过脑海,他冲上去抓着沈淇修的衣襟:“叶、叶叶叶雨信!”

第27章 异界的民俗() 
驿馆在宫城东面,门前一条大道是官员下朝的必经之路。前朝曾颁布规定,大臣三品以上马车挂帘用蓝色,三品以下用绿色,而康王夺嫡时,令支持自己的朝臣留在宫中,派刀斧手埋伏在此,专挑蓝色车帘下手。从那之后,官员们也学精了,车帘还是要挂的,但要在外边加一层灰色毡毯,被抓到就说自己格外怕冷,久而久之竟成惯例。

    齐诤之就坐在一辆盖着灰毡的马车当中,齐谌之去工部处理文件,大概要傍晚才能回府。齐家历经四位皇帝,在官场沉浮百年,至今屹立不倒。树大招风,譬如那个鸿胪寺少卿乐扬成,被上司李晋莘暗示了无数次,不知是不是没听明白,今天一大早拉着李晋莘不依不饶要再参梁学谦一本。

    对手太傻,同伙无能,齐诤之只好亲自上阵,借御史台的便利,拿着乐扬成一直得不到的鸿胪寺盖了章的官方账本,和徐州漕运的官方记录一起丢在百官面前。

    李晋莘面孔煞白,不敢相信齐诤之竟然毫无顾忌地把他卖了,他好歹也是鸿胪寺卿,虽然平常事情多半交给乐扬成,但年还没过就把名义上专管皇室贡品的人给踢走了,他当真不怕皇帝有意见吗?!乐扬成却是乐见其成,暗笑齐诤之打算把脏水泼给整个鸿胪寺,却伤不到自己半分,反而今次如果能让李晋莘滚蛋,他一个少卿兴许就能升任正卿。乐扬成自诩清廉,而且治家甚严,没有半个污点,这样的人纵观朝野也数不出几个。

    乐扬成心想,名义上少卿管理邦交礼仪,贡品由左右丞管理。鸿胪寺丞比少卿位阶低,彼此工作内容独立。不过李晋莘是个酒囊饭袋,常常需要乐扬成替他加班加点。往日里乐少卿也就是点点头,却在暗地里观察着鸿胪寺的运作规程,整整隐忍了四年,从主簿到少卿,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李晋莘倒台,他好顺利登上正位,一扫鸿胪寺贪秽懈怠的风气。

    齐诤之陈述完鸿胪寺的罪证,说:“鸿胪寺卿李晋莘尸位素餐,治下无方,下属侵吞贡物,屡禁不止,更以少卿乐扬成为首,越权行事,目无纲纪,臣特请陛下召鸿胪寺左丞蒋林翀对证。”

    乐扬成惊骇之余,看见身后蒋林翀越过他的肩头上前,不卑不亢道:“齐御史所言不虚,李晋莘身居要职,当值一旬,则有六日不在衙中;鸿胪寺上下更是不知李正卿,只知乐少卿。近年东海鲛人进贡名册,皆出自乐扬成之手。”

    话说着说着味道就不对了,乐扬成明白蒋林翀说的都是事实,但感觉自己才是被黑得最惨的那个。这么一来,李晋莘最多是个顶个吃白饭的责罚,自己越职不说,还成了鸿胪寺贪腐的领头羊。

    “蒋大人言之凿凿,本官却听闻乐少卿素来廉洁,公事上更是勤勉劬劳,孜孜不辍。正卿倦怠,乐少卿代职奉公,蒋左丞往日里不曾相助,今日又为何出面指证?”御史台有人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两句。

    一眼点醒众人。乐扬成看着蒋林翀的背影咬牙切齿:平常没看出来,你小子刚到鸿胪寺一年,竟然也想挤到正卿的位子上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资历!他刚要出列为自己辩护,就听齐诤之道:“陈大人此言差矣,鸿胪寺贪秽之事,往往做得极其隐秘,若非身居高位,又如何连年私扣贡品而不被人所知?此前乐大人弹劾户部侍郎梁学谦,经调查,户部账目并无错处,这是否是鸿胪寺侵占过多,不得已而祸水东引,尚待查证。”

    户部队伍里,梁学谦的头滴着,嘴角的得意藏在阴影里。

    乐扬成手脚冰凉,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梁学谦这般油嘴滑舌之辈,还能做到三品侍郎,真是树大好乘凉,大腿抱牢就算躺在地上也能被人拖着升官啊!

    赵剡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一帮臣子斗,心里多少有个数。朝廷上下谁不贪?砍掉那些伸得太长的手就行,况且乐扬成此人有些能力,不能贬黜太过;那个蒋林翀是齐老太公的学生,齐诤之有意拉他,赵剡也正好卖个人情。

    一边吵得火热,一边吏部尚书张礼文神色不变,望着齐诤之等人的表演,眼里波澜不惊。

    张家素来远离朝中纷争,又与清虚派、宣明派关系匪浅,没有仙缘的子弟多半都是进国子监,出来再去翰林院修书,每一代总有那么几个学界泰斗,张礼文的父亲以太傅致仕,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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