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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枕“砰”的一声砸在了他的头上,将他砸的是血流满面。
可怜的老温儿被王莽这般劈头盖脸地突然袭击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受到了如此重创,顿时只觉得头痛欲裂,额头上流下的鲜血顺着鼻翼“滴答”“滴答”地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但是他却依然不敢做任何动作,只能继续这样颤抖匍匐着。因为他知道此刻的王莽极其癫狂,自己若是敢再说一句,下一刻必定是身首异处的结局。
他就这样强撑着跪在地上,从他头上滴下的鲜血慢慢浸润了散落在地上的奏章,奏章上的“贼”字因为鲜血的浸泡而满满变形。
王莽突然平静了下来,也许是发泄够了,他就这样直呆呆地盯着自己脚下那份被染的鲜红的奏章和奏章上那个已经快要模糊的“贼”字。
他低着头,起伏不定的气息也慢慢归于平静。
“朕没有错!”
王莽抬起头,琥珀色的双眸中怒火和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重拾的坚定。
好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了一个借口一般,他一挥袖袍,神色冷峻地开口说到:“朕没有错!朕所做的的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大好河山,为了这天下的黎民苍生!”
“是是,那些乱臣贼子见识短浅,又怎么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老温儿感觉到王莽的语气开始没有那么激动了,连忙迎合地回应道。
“陛下所制法令,都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能安居乐业,都是为了咱大新朝能国泰民安,老奴只求能时刻追随陛下左右,鞍前马后地服侍陛下。只要不耽误陛下的千秋大业,老奴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高兴。”
这一番闻之动人的话从老温儿的嘴里说了出来,配合着他满头是血,涕泪横流的凄惨模样,让王莽不禁心生恻然。
他想到现如今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们,表面上一个个对他都是恭恭敬敬,实际上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头顶上那顶官帽,至于自己的改革,又有谁人当真也只有眼前这个奴才才真正打心底认同自己罢。
想到这里,他再看老温儿这般模样,更是愈发内疚。
他连忙走到老温儿的面前,将他扶起,一脸关切地说“爱卿快快请起!”
接着,他朝着门外的侍卫大喊“太医!太医!快宣太医来!”
看他那一副焦急的模样,好像全然忘了刚才是谁在盛怒之下将老温儿给砸的头破血流。
“陛下折煞老奴了!”老温儿见王莽这般言语,慌张地又跪倒在地上。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不再是慌张和忐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不过一会儿,太医便来帮老温儿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陛下,司空大人有要事禀报。”
一名侍卫呈上了一卷帛书。
王莽接过帛书,摊开一看,初来还好,细细看下去是越看越生气,到后来竟然直接把手中的帛书猛然一合,又开始怒气冲天地说道“反了!当真是反了!”
跪在地上的老温儿顿时无语到了极点,他侍奉眼前的主子多年,也从没见过王莽如此这般喜怒无常。
刚才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面对着盛怒的王莽,老温儿实在是不敢开口,他只得继续匍匐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王莽气消。
过了一会儿,王莽果然气消了一点,只是怔怔出神,不再言语。
老温儿鼓起勇气,抬头问道“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哼!只怕有些人巴不得我早一点气死!”
老温儿听了这句话,很是惊讶地问道“啊?何人如此大胆,敢对陛下不敬”
“何人”王莽用他那阴鸷的眼神看了老温儿一眼,缓缓地开口说到“除了我那好亲家,还有谁”
“啊?”老温儿听王莽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顿时一脸惊讶地说道:”国师公大人不是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么?”
“他难不成他盯着朕屁股下面的位置垂涎欲滴也是对朕忠心耿耿”
王莽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后,把手中的奏章往老温儿面前一扔,很是冷漠地说道“你自己看吧。”
老温儿连忙恭敬地拿起奏章,上面有一些字他也不是很认识,不过通篇读下来,他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这。。。。国师公大人应该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吧!”
“哼!现在满大街都是刘秀要当天子的谣言,你说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莫不是他老糊涂了想要过把皇帝瘾,谁还能干出这等蠢事!”
老温儿没有再敢接话,大人物之间的博弈,他这样一个小小的黄门侍郎,实在是不敢牵涉太深。
王莽在殿内来回渡步,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显得特别的纠结。
终于,他停下了下来,眼神中的犹豫一扫而空,转而之的是一片坚定和冷酷。
“传朕喻,国师公刘秀勤于朝政,为国为民,立有大功,赏蜀锦一匹,以示嘉赏。”
“诺。”
待老温儿领了旨意出了门,王莽也重新跪坐在了宝榻之上。他沉默地望着眼前那份奏章,嘴角泛起的笑容里却是一片冰冷。
“皇帝这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你刘秀还不够格。”
第十六章 游方道士()
地皇二年,冬月十二。
距离穿越小队秘密潜伏长安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朝廷撒派的众多密探连他们几个的影子都没捞着,好像这五个大活人就凭空蒸发了一般。
“哼!一群废物!连几个小毛贼都抓不到,我要你们又有何用”
此刻的京兆尹府里,当朝京兆尹王伦王大人正满脸怒容地训斥着手下。
一众手下官员却是低着头,乖乖挨训,连大气都不敢出。
也确实,那五个武艺高强的毛贼自从闯进了长安城内之后如牛入大海般毫无音讯,自己等人找寻了两个月都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也当真是见了鬼了。
这时,站在最左边的一位男子一拱手站了出来。
“大人,非是卑职等人没有尽力,实在是贼人太过狡猾。那群贼人在进了长安城后,卑职等人立刻四处张贴告示,带人四处巡逻搜捕,可到一直到现在都渺无音讯。卑职怀疑那群贼人一定是会写些妖邪法术!还请大人再宽限几天功夫,卑职定竭尽全力将贼人抓来,以解大人之忧!”
“哼!”
王伦没有再继续训斥了,他也知道这两个月手下人已经尽力了,抓不到贼人确实不怪他们。
而且都是自家子侄辈,沾亲带故的,也不想撕破脸皮。只不过上面催的紧,自己又一直给不出个结果,自己也只能向下面施压。
“那就再给你们五日功夫,若是再抓不到贼人,陛下责怪下来的时候,可休怪本官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理片
众人齐声应到“诺!”
“没事了,你们出去吧。”王大人挥挥手,像赶走了几只恼人的苍蝇。
众人如蒙大赦般急忙向外走去,生怕再在这多待哪怕一秒。
“诶!等等!王栎留下。”
刚才站出来禀告的那位小吏应声留了下来。
他继续恭敬地低着头弯着腰,说道“大人,留卑职下来有何吩咐”
王伦捏着自己的美髯,用长辈关切后辈的口吻说道“呵呵,栎儿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就以叔侄相处吧。”
“是,叔父!”
王伦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这个在自己手下做事的同族晚辈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样子,看他愈发觉得顺眼。
他把王栎拉到身边,用细如蚊蝇般的声音小声说道“我留你下来,是有一份要紧事让你去办。”
“陛下给我下了密旨,让我最近多留意国师公府的动静,有任何人员往来都要记录在案。我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还是交给你去办才好,我也比较放心。”
王栎听到自己叔父这样说,顿时一惊道“难道陛下对国师公大人起了疑心”
王伦听到这话,顿时把脸一板,低声呵斥道“陛下怎么想自然有他的考虑,我们做臣子的只要按照吩咐去做就够了!”
“叔父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王栎也认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很不妥当,便连忙认错。
王伦也没有深究,继续叮嘱道“我们王家能有今天,说实话全都是靠的陛下,所以陛下吩咐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做好!不能出任何差池!”
“你这样,待会去几个机灵听话的,稍微做个装扮就在国师公府旁边盯梢,再选几个样貌周正的,想办